第二章 被咬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碧藍的空白雲飄飄，風兒輕輕地吹著，窗扉隨著風的鼓動而不斷開合著，發出咚咚的聲響。
窗外翠綠的柳條隨風拂動，鳥在枝丫間蹦噠歌唱，一切都平靜如常。
叮鈴鈴！現在時間4月8日早上八點整，起床啦！智能鬧鍾將還躺在床上熟睡的任行叫醒了。睡眼惺忪的任行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數據——零人訂閱，零人收藏，零人打賞。“唉，今又一無所獲……”任行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起身下床。
然而就在此時，房間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隨著一聲巨響，窗戶被巨大的氣浪衝開，玻璃碎了一地，任行也被氣浪從床上掀到了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喧囂聲噴湧進房間。尖叫聲、哭喊聲以及不知名的嘶吼聲一股腦地灌進任行的耳朵。
房間的牆壁繼續震顫著，伴隨著這巨大的嘈雜聲的，還有飛行器低空徘徊的呼嘯聲，炮彈或是導彈淩空劃過的尖嘯聲，以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這些聲音摻雜在一起，刺激著任行那脆弱的耳膜。
噠噠噠！隨著一陣機炮聲響過。房間的花板被開出了一長串的大洞。刺目的陽光從洞口灑進房間，照射在任行那因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蒼白的臉上。
“啊！”任行終於失聲尖叫起來，“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啦？！”任行狼狽地從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爬起來，身上僅穿了一件睡衣的他向房門衝去。
然而，當任行費力地拉開因扭曲變形而吱嘎作響的房門的時候，眼前的一幕把他徹底驚呆了。
隻見大街上滿是衣衫襤褸、步履蹣跚的奇怪行人。這些人目光呆滯，滿臉血汙，仿佛行屍走肉一般。他們滿身傷痕，拖著殘肢在街上或拖行，或爬行。
麵目猙獰的他們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失去血色的皮膚布滿褶皺，顯然已死去多時。然而他們卻仍然在行走，他們是一群行走的活死人。
“喪屍？！”當任行腦海中閃過這個詞的時候，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喪屍，這個以往隻會在網絡中才會出現的玩意兒，如今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現實中，怎能不叫人震驚。
“呐，這到底怎麽了？”任行使勁地捶著自己的腦袋，掐著自己的大腿。然而劇痛使他確認自己目前是清醒的，並非在做夢。
“快進來，你不想活了！”就在任行因震驚而發呆的時候，一隻胳膊將他拽進了屋內，原來是房東張大嬸兒。
“張嬸兒，這到底是咋滴啦？”任行驚恐地問道。
“哎呀，出大事兒啦，城管剛才通知咱們，讓咱們快跑呢！”張大嬸兒一臉緊張地道。
“啊？為什麽要跑？出什麽事了？是發生戰爭了嗎？”任行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不是，是喪屍來了，要吃人呢！再不跑就要沒命了！”此時的張大嬸兒也無暇過多解釋，他一把拽起任行向房屋後門跑去。
“喪屍……怎麽可能？”雖然任行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切，但事態緊急，他也無暇多想，隻好跟著張大嬸兒向屋外逃去。
然而，跟在張大嬸兒身後的任行卻發現了異樣。原來，他發現張大嬸兒的後腦勺正在流血。
“張嬸兒，你的腦袋怎麽了？”任行一把拉住張大嬸兒關切地問道。
“啊，沒事兒。剛才在街上被一隻烏鴉啄了一下，不礙事的。”張大嬸兒摸了摸腦袋道，鮮血將她的手指都染紅了。
“張嬸兒，你真的沒事兒呀？”任行停下腳步關心地問道。
“嬸兒沒事，放心吧。”張大嬸兒也停下腳步扭頭道。
然而就在張大嬸兒話的時候，任行卻發現她的眼睛發生了變化。張大嬸兒的眼睛由黑色變成了白色。
“張嬸兒……你……”任行驚得不禁連連後退。
“行，嬸兒有點渴，嬸兒想……想喝點血！”眼球變白的張嬸兒麵目變得猙獰起來。
“嬸兒呀，你……你該不會想喝我的血吧？”任行嚇得瑟瑟發抖。
“猜對了，嬸兒就是想喝你的血呢！”張大嬸兒微笑著步步緊逼，隻是由於她眼球發白的原因，使得她的微笑變成了獰笑。
然而更糟糕的是，張大嬸兒不僅眼球發白，現在，她的鼻孔、眼角、嘴角和耳朵都開始往外滲血，麵部蒼白、滿臉血汙的張大嬸麵目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不要啊！”任行被徹底嚇壞了，他雙腿發軟，想跑卻邁不動步。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一隻右腕已經被張大嬸兒牢牢地攥在了手中。張大嬸兒的手就像鐵箍一樣非常有力地攥著自己的手，根本掙不脫。
“別怕，沒事的，就讓我喝一口啊，就一口就行。”張大嬸兒獰笑著道。
“不行……別……”
“沒事的，就讓我喝一口吧，你讓我喝一口，嬸兒給你免一個月的房租！”
“別介……房子我不租了！”任行掙紮著，然而這一切都太晚了。張大嬸兒死死抱著任行，照著他的右肩吭哧就是一口。
“啊……”任行慘叫一聲，他一把推開張大嬸兒，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子。
跑到了大街上的任行迅速地混入了人流。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隨著人流向前跑去。
在任行周圍和他一起奔跑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當中有哭的、有喊的、有叫的。有的跑著跑著就被身後撲上來的喪屍一把撲倒……
任行並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何處，他隻是盲目地隨著人流向前奔跑。而右肩鑽心的疼痛使他跑得磕磕絆絆。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卻又無法停下腳步。恐懼驅使著他拚命地向前奔跑。
很快人流便來到了一處交叉路口，閃爍著警燈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每個路口都有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設卡。
“未感染的人群走左邊！感染人群走右邊接受治療！”半空中傳來高音喇叭的聲音，指令是從武裝直升機上傳來的。而驚惶的人流隨著指令自動分成了兩道。被咬傷的人順著人流向右邊跑去，試圖接受治療。
任行因為體力不支而跑到一個山坡上做短暫的喘息。而當他抬起頭向遠處眺望的時候，卻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原來他看到向右邊跑去的人流，跑著跑著就突然之間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之中。原來，被治療是騙人的。那些被感染的人們，隻是被騙去殺掉。
任行嚇壞了，他知道自己不能隨著人流向右邊跑。否則，自己也會沒命。而向左邊跑的人流是進城的，隻有進城才有希望。
於是，看清了形勢的任行咬緊牙關，隨著人流向左邊跑去。
然而，到了關卡處他卻被攔下了。
原來，關卡處有儀器檢測。任行由於被咬而導致體溫升高，這使得關卡處的士兵發現了被感染的他。
“報告！發現個染病的，請求帶走治療！”士兵向上級匯報道。而他口中所的治療，其實就是帶走殺掉。
“不，把這個人留下，能醫生需要他。”上級指示道。
“是！”接到了命令的士兵將任行帶上了車，並給他套上了黑頭套。
戴著黑頭套的任行在車裏什麽都看不見，也辨不清方向。他隻是感覺到車非常顛簸，一路走了很久。
當任行再次被摘下頭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明亮的房間裏。一個滿臉堆笑的胖男人正坐在他麵前看著他。
“我叫能智好，是你的主治醫師。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你早就不在人世了。”能智好得意地道。
“你真的是醫生嗎？你真的能治好我嗎？”任行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忐忑地問道。
“如果確切的，應該叫做試驗而不是治療。”能智好站起身背著手道，“如果我能治好你，那麽也能治好別人。這樣我就可以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使得他們免於因被銷毀而死於非命。”
“為什麽要殺他們？他們也是人呐，活生生的人呐！這樣是不人道的！”任行想起了在山坡上看到的那一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目前他們是不可被治療的。如果不銷毀，會有更多的人受到感染。”能智好無奈地搖著頭道，“被咬後隻能活七，過了七人就會變成喪屍，不死也得死，跟死人沒什麽區別。”
“這麽我也被咬了，難道我也會變成喪屍嗎？”任行沮喪地問道。
“當然了，你沒什麽特別的。你和他們一樣，也會如此。”能智好憐憫地看著任行道，“你隻有七時間可活，過了七，你也將變成喪屍。當然，除非我治好你。”
“那就快點兒治好我吧！如果我死了，那就會斷更。到時候就算我不死，也會被粉絲的吐沫淹死。”任行撥拉著手機憂心地道。
“我盡力吧，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能智好掏出一個本子道，“現在，我要對你做一下登記，這是你的病案，從現在起你將正式成為我的病人，接受我的治療。”
“太好啦！你問吧。我很願意配合！”任行收起手機道。他感到自己被咬的肩膀已經開始變得麻木。
“很好，姓名？”
“任行。”
“性別？”
“你看不出來嗎？”
“那可不一定，少廢話，性別！”
“男。”
“職業？”
“網絡作家。”
“結婚沒？”
“單身！”
“住址？”
……
做完了登記，任行被兩個大漢護士帶到了處置室。能智好給任行左腕戴上了一個黑色的智能手環，又給他戴上了一個鐵口罩。鐵口罩中間隻有一個圓孔，並且帶鎖，不開鎖是取不下來的。
“為什麽給我帶個嚼子？我又不是畜生。”任行不滿地問道。
“這是難民營的規定。”能智好回答道，“這是為了避免你發病之後咬人。”
“那我怎麽吃飯呐？”
“不是給你留孔了嗎？你可以吃些香腸或者麵條、薯條之類的。”
“真是豈有此理！”帶上鐵口罩之後的任行話顯得有些悶聲悶氣，“那這個手環是幹什麽的？”任行繼續問道。
“那是倒計時器。”能智好回答道，“別忘了你隻能活七，當你的時間所剩無幾的時候，計時器會發出警報聲，招來機器警察。機器警察會將你禁閉。而當計時器上顯示的時間歸零的時候，你將變成喪屍。到那時如果你還不能被治好的話，你將被殺死銷毀。”
“原來是這樣，那求求你快點把我治好吧！”任行看到計時器上顯示的日期是4月8日中午1點，剩餘時間顯示還剩168個時不到。
“那你什麽時候開始給我治病？”任行戴著鐵口罩悶聲悶氣地問道。
“確切地，治病更多的靠你自己而不是靠我。”能智好回答道。
“這是什麽意思？”任行感到無法理解。
“如果你不想變成喪屍，那就隻能有一個辦法，就是注射屍王的血清。”能智好回答道，“但是若想取得屍王血清就隻能靠你自己，因為沒人會為你去和屍王拚命。”
“讓我去和喪屍拚命，那還不如讓我死了呢！”任行沮喪地道，“難道你以前的病人都是這樣治療的嗎？”
“當然了，不然又能怎樣呢？難道等死嗎？”能智好回答道，“總會有不甘心等死的，他們總會去搏一搏，也許就會成功了呢。”
“那你治療過的病人當中有成功的嗎？”任行問道。
“大部分都死掉了，隻有一個成功了。但卻留下了嚴重的副作用。”能智好遺憾地道，“可惜的是，這個唯一被治好的人最後還帶走了我所有的成藥逃跑了。”
“那你覺得我會成功嗎？”任行悶聲悶氣地問道。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能智好回答道，“這和你的求生欲望成正比，求生欲望越強，成功的幾率就越大。”
“可是我現在隻想死……”任行有些沮喪的道。
“別灰心，這值得一拚。想想吧，能獲得這樣機會的人並不多……”能智好勸慰道。
“屍王在哪？”任行抬起頭問道。
“據在城市的中心，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它。”能智好回答道。
“如果我拿到了屍王血清，你確保能治好我嗎？”任行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當然了！別忘了我有成功的先例。”能智好確定地回答道，“現在我已經對原來的配方進行了改進，消除了嚴重的副作用。”
“好吧，那我現在去找屍王，等我拿到血清，你一定要治好我哦！”任行站起身來道。
“那是必須的！祝你好運，夥子！”能智好把任行送出門道。
“我一定會回來的。”任行扭頭對能智好道。
“記住！千萬別拿下鐵口罩！不然機器警察一定會來逮你的！”
已經走遠的任行遠遠地聽到能智好斷斷續續的叮囑聲，但他現在已經顧不了這些了，他現在隻想早點找到屍王，拿到血清，好救自己的命。
任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並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屍王，也不知道該如何拿到血清。他隻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能去做武夫之事呢？
就在任行感到迷茫困惑的時候，突然腳邊響起一個聲音：“屍王好，屍王妙，逮到屍王呱呱叫。”
任行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流浪漢正趴在路邊乞討。
“你也知道屍王嗎？”任行蹲下身，悶聲問道。
“嘿嘿，一看你就是能醫生的病人吧。”流浪漢嘻嘻笑著道。
“你怎麽知道？”任行奇怪地問道。
“因為能醫生是難民營裏唯一的醫生。你如果不是他的病人，又能是誰的病人呢？”流浪漢得意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任行似有所悟，“那你對屍王又知道多少呢？”任行繼續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也是個想拿屍王血的主兒吧。”流浪漢嘿嘿笑道。
“恭喜你，猜對了。”任行回答道。
“如果你肯聽我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就你這體格根本打不過屍王。”流浪漢上上下下打量著任行道。
“那我總不能等死吧？”任行戴著鐵口罩話很費力，他隻能盡量簡短地話。
“嘿嘿，等死總比去送死好吧？至少還能留個全屍。”流浪漢樂哈哈地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我的死能夠挽救更多人的生命，那我寧可去死。”任行站起身毅然道。
“喲，還挺有理想。嘿嘿，夥子，光有理想還不夠，還得有實現理想的本事才行啊。”任行一番話竟對流浪漢有所觸動。
“哦，你得對呀……”聽了流浪漢的話，任行若有所思。。
“嘿嘿，夥子，沒有一身功夫，想和屍王打，那跟送死沒什麽區別！”流浪漢眯縫著眼睛道，“我看你這人人品不錯，就給你介紹個師傅吧！這個人其實也是我的拜把子兄弟，隻是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聯係了，並不知道他的確切住處。如果你真的想打屍王，那就去找他學本領吧！他叫吳道行，聽居住在武聖區！”
“哦？真的麽？那太好了，多謝老師傅了！”任行聽後心中竊喜，他轉身想謝過流浪漢，卻發現流浪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地上隻留下了一個陶碗和一片麻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