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沒事了（感謝方塊和紙片的打賞）
等相赫和周圍的人打了個招呼，朱竹清這才從他的臂彎裏探出頭來。
然後不小心和整個三樓女裝部的客人進行了對視。
“兩位，”一個麵色難看、裝著天藍色背心加牛仔褲的女導購走了過來，身上兩個黃色魂環亮起，“兩位是來我們恩靜時尚鬧事的嗎？”
朱竹清來不及尷尬，隻覺得有些驚訝，怎麽這家店連個普通店員都是個大魂師？
驚奇的不隻是朱竹清，事實上店內的顧客，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年輕的魂師顧客，大都也不過是這個水平罷了。
恩靜時尚的店員一向是最又禮貌的，結果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高高在上的魂師。
這時，相赫的發言緩解了有些緊張的局勢。
“抱歉，新得到的魂環，是個位移技能，想跟女朋友炫耀，結果不小心從窗戶那裏撞進來了。”
帶著最凶狠的麵相說著禮貌的話，讓準備好動手的店員有些措手不及。
接著相赫拋出十個金魂幣，女導購一把抓進手裏。
“這些錢是賠償窗戶用的，真是不好意思。”
女導購鬆了一口氣，她最怕這種小鬼胡攪蠻纏：“既然如此，祝您購物愉快！”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
然而相赫又把她叫住了，“我們是從星羅帝國來的，對你們天鬥人的服飾並不了解，還希望你能給我的女朋友推薦一下。”
說著，他把朱竹清往前一送，後者隻好麵露尷尬地對著導購點點頭。
女導購給了朱竹清一個自上而下的BodyCheck，眼睛裏露出了隱晦的惋惜之感：“歡迎來到天鬥帝國巴拉克王國索托城，請問您也是魂師嗎？”
停頓了一下，朱竹清點了點頭。
“那您是打算買實用的衣服，還是戰鬥服呢？”
考慮到目前還沒有跟風恩靜時尚的企業出現，導購的第一業務要求就是盡量節省客人的時間，而不是通過話術誘導客人買更多的東西。
畢竟就算沒有導購來介紹，大多數客人也隻有恩靜時尚一家選擇，因為其他老店都倒閉了。
那些老牌服裝店連品牌都算不上，衣服款式老套不說，還死貴死貴，隻有那些不喜歡變化的貴族還在光臨他們的店。
聽了導購的話，朱竹清有些為難，看了相赫一眼。
相赫悄無聲息地用唇形說道：“要自己做決定。”
但朱竹清畢竟是初來乍到，在她看來，日常的服裝基本都很適合戰鬥，一時間弄不明白，所謂的戰鬥衣是什麽。
於是相赫隻好替她回答：“我們可能經常會去鬥魂場，需要一套兼顧美觀和戰鬥性能的衣服。”
導購回頭驚訝地看了兩人一眼：“大鬥魂場可是很殘酷的，以你們的年齡是不是太危險了啊？”
相赫笑了笑，把手放在朱竹清的肩膀上：“你可不要小看她啊，她應該是索托城最年輕的27級大魂師了。竹清啊，把武魂給她看一下，衣服也要和覺醒後的樣子搭配才行。”
朱竹清木然地點了點頭。
要知道，此刻她仍然置身於令她感到擔憂的公共環境之中，而相赫塞給她的那一團恐懼也還在發揮作用。
她聽到相赫的話，宕機的大腦還不及多想，就在一片驚呼聲中釋放了自己的武魂，兩個黃色的百年魂環伴隨著瞳色詭異的靈貓虛影升起，仿佛暗夜精靈的隨從。
周圍時不時響起讚歎聲，有人誇讚她的身材，也有人誇讚她是天才，不少同齡人都露出了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而這種目光，朱竹清從九歲後，就再也沒能體會過。
在星羅帝國時，她雖然是天才，但卻無法和朱竹雲相比。
每次在課堂上和人對戰，她雖然總是能贏，但對手卻不免來一句：“再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死在朱竹雲手裏？”
就這樣，就連她暗地裏最自豪的魂力等級，反而變成了人們奚落和取消她的理由。
畢竟一個注定死去之人還要拚命掙紮，看起來就很可笑。
在多數人眼中，她應該盡可能享受活著的時光，而不是苦兮兮地用不間斷的訓練來耗費生命。
來到史萊克學院後，大家又都是差不多的天才，而朱竹清在第四關的表現又遠不如其他人。
這就導致，朱竹清感覺自己沒有什麽可驕傲的了。
直到現在。
人們看著她的眼神不再是猥瑣和惋惜，而是羨慕和敬畏。
她隱隱約約從這些人的神態中重新拾起了一份驕傲，隻是微紅的臉在暗示她的不好意思。
相赫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你必須要坦然接受自己就是個天才才行呀。”
導購驚訝地點了點頭：“這位先生說得不錯，我從未見過您這麽年輕的大魂師。您的武魂也很美麗，身材體型也堪稱完美，所以我們店裏大部分的服裝都很適合您。如果單純的戰鬥服的確太埋沒您的條件了，果然還是半戰鬥服更適合您。”
看著朱竹清一臉迷糊，導購隻好說了一句：“請您跟我來。”
於是，兩人跟著導購來到了戰鬥服專區。
大部分的戰鬥服，被相赫設計成了無肩甲式的賽亞人戰鬥服（名字也是這個），兼顧靈活與防禦（具體參考沙魯時期的貝吉塔），不過那些都是普通版本。
三人翻過了一個又一個衣架，終於來到了一片看起來非常閃亮的服裝區。
朱竹清：……
導購自顧自地從貨架上拿來一款單袖紫色反光材料上衣，對著朱竹清介紹道：“半戰鬥衣雖然在防禦方麵不如戰鬥衣，但它勝在輕盈和美觀，尤其適合您這樣的敏攻係魂師。這種特殊的反光材料，是設計師從一種海魂獸的軀幹上提取出來的，雖然犧牲了服裝的物理抗性，但是卻有了吸收能量攻擊的能力。”
相赫怕朱竹清聽不懂這些他在雜誌上普及的概念，在一旁舉例解釋道：“如果遇到趙老師不動明王身或者戴沐白的白虎護身障，這種衣服能緩解衝擊波帶來的力量，讓你不至於被打得措手不及。”
這樣一說，朱竹清才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看著衣服的眼神也帶了一絲好奇。
“多說無用，你去試一試吧。”
相赫拿了好幾種顏色的半戰鬥服遞給她，給導購打了個眼色，後者就帶著朱竹清往試衣間去了。
相赫留在原地，打量著這些半戰鬥衣。
和賽亞人戰鬥衣那種奇幻風格不同，半戰鬥衣帶著濃濃的賽博朋克氣息，是他專門為鬥魂設計的。
在大鬥魂場複雜絢麗的燈光下，這種衣服擁有獨特的表現力。
不過，也隻有足夠自信的魂師才會買這種半戰鬥服，畢竟它的防禦力和賽亞戰鬥服相比遠遠不足。
可是相赫，就是要讓朱竹清成為這種足夠自信的魂師。
不過為了完成他的新計劃，區區半戰鬥服可遠遠不夠。
沒一會兒，朱竹清就從試衣間裏出來了，看著緊緊包裹著她驅趕的紫色金屬質感上衣，她久違地又能欣賞自己的美了。
星羅帝國還從未見過這種整體式的上衣，每次穿衣服，都要許多零件和繩子要處理，非常麻煩。
就當她想要表示自己很滿意的時候，相赫又開口了：“不夠，這遠遠不能襯托出她的美感，效果太一般了。這樣的衣服，還配不上她。”
他緩步走過來，對著導購問道：“聽說你們生產了一款最頂級的成長性戰鬥套裝，我想讓她試試那個。”
導購麵露驚訝之色，隨後又有些為難地說：“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麽聽說的，但那是半年後的活動展品，除非店長同意，否則我們是沒有資格向顧客單獨展示的。”
“那就去找你們店長，這種半戰鬥衣太過於千篇一律了，而我的女朋友無論是外形還是資質，都是萬裏挑一。把我的原話告訴你們店長，如果她還是不願意，那我們就離開了。”
導購聽了相赫誇讚朱竹清的話，心裏感覺有一點點酸，但還是往最深處去了。
這是，朱竹清才滿臉通紅地說：“不用那麽麻煩了，這件我就很喜歡……”
真是的，雖然說好了要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情，但相赫的誇讚未免也太直白了。
我真得有那麽優秀嗎？
相赫看出了她的自我懷疑，時機恰當地開口了。
“我們並不是為了買衣服才來這裏的，而是為了讓你用別人的眼睛，沒有偏見的認識你自己。況且，我們都說好了要如實表達自己的想法。你真得足夠滿意嗎？”
朱竹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聽店員的話，那件什麽套裝，好像很珍貴的樣子。”
相赫打斷了朱竹清的話，“你要相信我，你配得上最好的。如果不是我不認識設計師，我會讓他專門為你本人做一套設計才對。”
“當然，除非你的內心認為，你自己是一個必死之人，你配不上那件連見到沒能見到的東西。那麽我二話不說，咱們馬上就走。”
聞言，還想要掙紮一下的朱竹清閉上了嘴，心中也想要看一看那神秘的成長性戰鬥套裝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於是她回到試衣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在把衣服掛回衣架的時候，朱竹清忽然看到了衣領上的價簽。
“這衣服要1000金魂幣？！”她指著價格標簽給相赫看。
“當然了，這是賣給魂師的，他們又不缺錢，在大鬥魂場讓朋友買對手贏然後分贓，不就有錢了嗎。”
朱竹清：……
相赫當然不會自爆，這一件衣服的利潤高達990金魂幣。
自從第一魂環達到萬年以後，相赫發覺自己似乎掌握了許多關於生命和形態的知識。
等魂環到了三萬年，他明白，這是屬於萬花通靈妮蔻所在霧尾族的原始魔法。
那是一些相當混沌又不成概念的知識，無法用語言描述，但是卻能夠用心感受。
自那以後，相赫製造戰鬥服使用珍稀生物材料的損耗就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他專心至極，能夠無意間把周圍的東西永久變形為他所需的材料。
當然了，隻是些小東西，但為他節省了不少時間和金錢。
話說回來，至今為止，所有戰鬥服的製造方式都掌握在他自己手裏，他雇傭了大量擁有複製技能的魂師來批量生產，但沒有人能弄清楚戰鬥服的具體成分。
像朱竹清手中這一件，它的主要成分是一種苔蘚類的海魂獸，以吸收陽光為能量來源。
一旦成長到百年左右，這種苔蘚就能夠吸收各個屬性的能量。換句話說，這東西的魔抗很高，但物抗極低，普通的小孩就能把這種魂獸抓走攪碎當成醬料。
沒一會兒，那個導購又回來了。
“兩位，我們店長想先見一見朱小姐再說。”
朱竹清有些緊張，一個導購都是大魂師，店長更不必說了，要是對方為難他們兩個……
就隻能讓凱隱把對方殺掉了？
就這樣，抱著戒心和稀奇古怪的想法，朱竹清跟著相赫，尾隨著導購，來到了三層最裏麵的一個辦公室。
這家店的店長叫白雲，她叫二人來，是想弄清楚老板的最新產品到底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那可是半年後一場重要活動的傳奇套裝，就連店裏也隻有老人才知道這事兒，但他們絕不會泄露出去。
一來，店員們不太清楚套裝的具體情況；而來，恩靜時尚有沒有競爭對手，誰會打探一套衣服的情報啊。
但為了消除“家賊”隱患，她必須見一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結果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看到那參差不齊的血色長發和猙獰的眼睛。
哦，原來是老板本人啊，那沒事了。
幾乎是頃刻之間，原本打算拍桌子逼問兩人的白雲店長換上了有生以來最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