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誆他

  看著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一人一狼,地上一堆的酒壇子,盛樂頭痛似地揉著太陽穴,兩人都已經醉得開始胡言亂語了。


  “寧從白,別慫,來,是男人就幹了這一壇。”臉被熏得通紅的英俊男人一腳踏在桌子上,抱著一大壇酒,豪氣地拍著胸膛,衝寧從白勾勾手。


  寧從白也一腳踏在桌子上,拎起那一壇酒,舉起來,冷笑地看著邏糜,豪飲一大口。


  “來就來……”


  “啪……”


  酒壇子砸了個稀巴爛,邏糜吐吐舌頭,寧從白也倒放酒壇子,一滴酒都沒有,然後也是瀟灑地砸了酒壇子。


  “嗬,就你,能幹得過我嗎?”


  “哼,寧從白,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今天我堂堂一介妖主,必定要將你踩在腳下。”


  邏糜又抱起一大壇酒,挑眉,一股子的戰鬥味。


  “嗬……”寧從白不屑一笑,拎起下一壇酒繼續幹。


  ……


  “你們倆肚子是酒缸嗎?”盛樂看著店小二那個愉悅的眼神就知道這一頓不便宜,不過還好有邏糜這個財神爺,算了算了。


  “少喝點。”


  盛樂已經沒有好脾氣去勸酒了,就任由他們倆了。


  “寧從白,你小子可以啊,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的,來,今兒我月就跟你喝個夠。”


  邏糜看寧從白的眼神似乎變了,少了那一份敵意,多了一絲對朋友的情意。


  “你小子也不賴,還是有點意思的。今日就陪你喝個夠。”


  寧從白眉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看邏糜似乎也順眼了不少,要不是他也喜歡盛樂,說不定還能當個狐朋狗友。


  “咳咳,你們倆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啊?”盛樂看著兩人不斷碰杯,倒是她顯得就跟個電燈泡似的。


  “寧從白,你個混賬東西,你要送死能不能被拽著阿樂啊,人活著不才是最最重要的嗎?為了一個無需有的東西而掙紮,你還能再蠢點嗎?”


  邏糜趴在桌子上,頭昏腦漲,看著寧從白,吹了吹氣,幽怨地瞪著眼。


  “我哪有你說的那麽蠢啊?沒有目標的人生才如同蜉蝣,從前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個很強很強的人,後來遇見她,才知道她就是我人生的目標,她要做的事,我一定會陪著她做完。”


  寧從白笑得十分苦澀,前半生,他努力變強大是希望能夠得到父母的關心,可無論他變得多強,他們都不滿意,他們隻會說,以你的天賦,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他心裏苦啊,可沒人懂他。


  本來規規矩矩的一生,卻被她這個丫頭給攪和了,自從她闖進他的生命,他才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真的可以奮不顧身。


  “你別以為你自己好像很偉大,你有那個實力護著她嗎?你可能連自己都沒有這個能力吧,那你為什麽還要推她去送死啊,你可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愛不是要護她一世周全嗎?你這樣陪她鬧不等於將她推入火坑嗎?”


  邏糜睜大眼睛問寧從白,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能做出那樣的決定。


  “那是因為我想要她開心啊,如果餘生都是遺憾,那她又怎會開心。少年,你不懂愛。”


  寧從白笑著舉杯,微微一笑,這孩子真是不懂愛。


  “不開心,遺憾,也比活著難受嗎?”


  邏糜迷茫地問自己,他就是親手殺死他為禍四方的哥哥時也不曾這麽難過,他那是匡扶正義,他哥哥該死。


  他沒有遺憾。


  是的,一定沒有遺憾。


  “不是的。”邏糜眼角滑落一滴淚,他有遺憾,如果他沒有出手殺死哥哥,那這個世界還有他的一絲牽掛。


  “遺憾,遺憾真的很痛。”


  無數個夜裏,邏糜都會想起自己親手把劍捅入哥哥胸口的那個瞬間,血濺了他一臉,哥哥表情凝固在重遇他那一刹那的歡愉。


  而他,卻利索地拔劍,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還笑著對別人說,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或許會好好給哥哥一個擁抱吧,但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哥哥的。


  “我不希望盛樂跟我往後的人生留下遺憾,我喜歡他能開開心心的,邏糜,你能明白嗎?”


  寧從白單手撐著臉,雙眸如同深淵一般,看不見的幽深。


  “額,弄得好像我才是不對的那個人了嗎?”


  盛樂隻覺得頭痛,但她真的不可以對不起阿煙,她無意害死了蘇雨,阿煙又因為她而死,她欠阿煙的太多了。


  “寧從白,其實你可以不用陪我送死的,真的。”


  “說的什麽話,我寧從白的女人當然得由我自己來守護。”寧從白抓起盛樂的手放在心房處,他醉醺醺的笑容卻不失溫柔,“盛樂你逃不掉的。”


  “你真傻。”弄得盛樂都有點想哭呢。


  “阿樂,你別聽他的,我才有那個能力保護你過第四層,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真的,我有辦法……”


  邏糜見到兩人恩愛不覺間就失了分寸,一時失言,腦子昏昏沉沉的,他也拽住盛樂的手,一臉的深情。


  “阿樂,你相信我,我才是那個能陪你成功渡過第四層的真命天子,我們研究的鎧甲成功了,穿著那鎧甲我們就可以橫行霸道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盛樂眼睛一亮,看向寧從白,寧從白笑了,笑得十分輕柔,臉上的嫣紅褪去,他恢複了那個神情自若的狀態。


  “寧從白,你行啊。”


  “你們誆我?”邏糜後知後覺,後勁有點大,他氣地鼓著腮幫子,一時間眼淚洶湧而下,“我剛才說什麽來著,醉後說的都是胡話,阿樂,你不會相信吧?”


  “你說呢?”盛樂咬牙切齒地看向邏糜。


  邏糜嗷嗚一聲便恢複原形的小狼崽模樣,試圖偷偷溜走。


  “小狼崽,還想逃呢?”寧從白揪著邏糜,往懷裏一揣,笑著。


  “嗷嗚……”邏糜假裝沒聽懂。


  “月,別藏了,還想騙我個十幾二十年呢,那個什麽鎧甲不該早拿出來大家琢磨一下嗎?是不是朋友啊?”盛樂假裝生氣了。


  “嗷嗚……”邏糜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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