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曾愛過
風吹過,枯葉吱吱作響,寧從白閉著雙眸,盤膝而作,渾然天成的一股仙氣繚繞在身旁,麵對江以茉那咄咄逼人的質問,他冷漠的臉不曾動容。
“天下誰人不知我是你妻?盛樂她算什麽?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罷了,你可知,她身邊的男人……”
江以茉滿臉悲痛,悲憤的她捂住疼痛的心,質問著寧從白,還是不甘心,她到底哪裏輸給了盛樂那樣一個女人。
“閉嘴。”
寧從白皺起了眉頭,他捏緊了拳頭又鬆開了。
“是我負她在先,就算她身邊男人再多,那又如何?我愛的還是她。而且,天下人識我妻,亦非你,林知夏已死,算起來我也算是喪偶之人,你,算什麽?”
“我算什麽?”江以茉苦澀地笑著,眼淚滑落臉龐,她喃喃自語問著,“你問我算什麽?可明明與你行拜禮的人是我呀,我們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啊。”
“那場婚禮不過是一場鬧劇,我沒有負你,是你故意闖入,錯在你,你沒有權利斥責任何人,甚至你要感謝盛樂,若非她承受了一切,那日被趕走的就是你,出了寧家,你也隻有死路一條,既然你選擇了苟且偷生,那你還希冀什麽?愛情嗎?對不起,我給不了你。”
寧從白語氣十分冷淡,思緒縝密,他不後悔當初趕走盛樂,他還了江以茉的情,隻是這代價有點大。
他歎了一口氣,望著江以茉,苦心勸導她說。
“且不說我與你尚無夫妻之實,而且林知夏已死,我寧從白的妻子也名存實亡,你何處何從早與我無關,江小姐,有時候執著也並非一件好事,你我無緣。”
“寧從白,你好生無情。”
江以茉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眼睛哇啦啦地流著,她心很痛很痛,原來有些話真的比刀劍更傷人。
她一路追來,看著他與盛樂恩愛有加,心裏的嫉妒在燃燒,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還相信,自己就是寧家的大少夫人,即便寧從白沾花惹草,她也是寧大少夫人,誰也撼動不了她的位份。
可,可他卻告訴她,我妻早已名存實亡,你我早不相幹。
那她所求何物。
“寧從白,你就真的不曾愛過我嗎?”
這是江以茉最後的掙紮。
愛嗎?寧從白陷入了沉思,或許談不上愛吧,三年前的曆練,他也隻是覺得這姑娘活潑開朗,劍法也不錯,不會連累妨礙他才同意同行。
但感情,真的沒有吧。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拚了命救我?”
見寧從白不說話,江以茉臉上再也掛不住了,淚如雨下,她想起了那一天,要不是寧從白從百人伏擊裏奮不顧身的救她出來,她也不會心動,也不會苦苦追了三年。
“那一天?”
寧從白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麽讓她誤會嗎?他救她不過是順便而已。
“哦。我想起來了,救你隻是順便而已,而且也沒有拚命吧,對付他們還是遊刃有餘的,我重回戰場不過是為了尋一個小東西,至於救你一命,不過順手而為。”
順手而為?尋一個小東西?江以茉有些站不穩了,原來這三年都是自己表錯情,人從開就沒有喜歡過她。
所以,一切的禍端都是她自作多情嗎?
“你說你就是為了尋一個小東西?你騙人,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比我還重要?”
江以茉瘋了,她哭得很是淒厲。
“你說謊,你就是在說謊。”
寧從白沒有說謊,他真的隻是丟了一個小小的銀牌,指甲蓋大小的銀牌,這個銀牌上刻著一個夏字,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林知夏送給他的。
“寧從白,這個給你,可不許丟了,記住了,這是咱倆得定情信物,我爹說了,你以後就是我夫君。我看人家成親都要下聘禮,要把自己很珍貴的東西給對方,這個銀牌是我自己攢錢買的,很珍貴的哦。你要好好收著。”
肉嘟嘟的小女孩塞給他這麽一個銀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便很霸氣地定了他。
可好景不長,六歲那年,他體內魔氣暴漲,便被父母送上了蜀山。時隔一年再回寧家,林家那肉乎乎的小姑娘早就回了洛郡。
此去好幾年,再見林知夏,十歲的少女長得很是精致恬靜,沒了當初的那股子野氣,說話也變得很輕柔,對他也沒有了那股熱情。
就連她送給他的銀牌也記不得了。
林叔叔說她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性情全變了。
不記得銀牌,也不喜歡吃城南三街繡婆婆的豆腐花了。
寧從白也沒多想,忘記了最好,反正他才不要做林知夏的夫君呢。
但他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去那個肉包子,想起她拽著他大街小巷地跑,豪氣地買買買。
“信不信由你。江小姐,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如果傷害了你,很抱歉,我不愛你,也不願看到你再受傷害。”
“寧從白,你……”江以茉抹去眼角的淚痕,笑得很是邪惡,她冷冷地笑著,“既然你不愛我,那我還有什麽可以顧忌的,我江以茉得不到的,我要盛樂也得不到。”
江以茉抽出劍,直衝寧從白而來,寧從白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他沒有閃躲,眼看著劍就頂到他胸口了,他還是一臉的冷漠。
“倒。”
賴羨兒在心裏默念了三聲,便坐了起來,看著江以茉捂住胸口手腳無力地緩緩倒下,劍也沒戳穿寧從白的胸口,就直直地摔落在地上。
賴羨兒看著寧從白,一臉的恨意,恨不得掐死他,竟然給他喂了阿綠,那可是他養了好幾個月的寵物呢。
“寧從白,你惡不惡心?”
“本公子感情真摯,哪裏惡心了,不愛就是不愛啊。”
寧從白一臉狐疑,他也沒想到賴羨兒會再關鍵時候醒來,他本以為還上那一劍,能讓江以茉幡然醒悟,重新做人的。
“我說的是這個嗎?我是的是你往我嘴裏塞阿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它真的很難吃。”
賴羨兒早就醒了,隻是想看看戲,隻是沒想到寧從白這般堅決,倒也讓他高看了幾分,起碼不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