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神獸降生(六)
“阿煙,是姐姐連累了你,鬆手吧。”
迷糊中,盛樂想起了好多好多事,一開始蘇煙還是個單純靦腆的小姑娘,怕生就連說話都不利索,動不動就臉紅。
也因為蘇雨的事打擊太大,幾乎墮落成淚人,後來覺醒,親手殺了那群無賴替姐姐報仇。
性情也慢慢產生了變化,從不愛說話,到變得活潑還有些內斂,到最後的霸氣囂張。
一成不變的是,她一直都是個小吃貨。
“老板,不要再吃了,再吃可就胖了,胖了就沒阿煙好看了。”
“老板,我想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可以嗎?”
蘇煙鼓著腮幫子吃得像個小鬆鼠那樣。
一切的回憶都變得那樣久遠。
“吼……”
不知道被射了多少支箭,局限於天羅天網動彈不得的蘇煙默默地承受著箭雨的怒氣,她緊緊護住懷裏的人兒,利爪化刀去割開那張網。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你的。護著你一輩子。”
“姐姐,你別睡,阿煙保護你。”
蘇煙的淚水滑落,滴在盛樂的臉龐上,她的悲痛化作一聲聲的吼叫,一聲聲淒厲的吼叫。
“寧夫人,她逃不出這個天命羅漢陣,你又何必再讓人射箭傷害她。”
夜非白提著劍盡數將那些射箭的侍衛屠戮,鮮血沾染了她那一身白衣。
“你有怎知她不會掙脫囚籠?我不會讓我苦心經營的江夏就這樣毀於一旦的。白公子,你們魔域門的人也想摻一腳嗎?”
寧夫人早已識破了夜非白的身份,她全身內力護體,輕輕一動,夜非白的劍便被彈飛了。
“你這一身偽裝確實很強,但白非夜更強,你莫不是怕她知道你接近她也是為了神獸吧,這盛姑娘倒是挺有能耐。”
夜非白也不怒,站在一旁,清理掉那些弓箭手,也算是他對盛樂的一些補償吧。
“你就這麽自信,這頭神獸會是你們寧家的?”
“自不自信看實力。魔域門的人再強也總不能全往我江夏跑吧,何況這裏還有其他門派呢。”
寧夫人和不和夜非白打架,隻是靜靜地看著天羅地網裏的蘇煙,等著她爆發,徹底狂暴,一邊和夜非白說話,一邊吩咐侍衛繼續射箭,讓夜非白折騰一會,她還樂意的。
“你說得是這群廢柴嗎?如果我願意,現在殺了他們也不過是舉手一劍的事,不過我不殺廢物,就讓他們留著惡心你寧家。”
夜非白說得雲淡風輕,伸手去很快,不過一會就把那些弓箭手給處理掉了,沒有手下留情,讓他們也嚐嚐被箭差的滋味。
“白公子,賭賭她還需要多久掙脫天羅地網,我猜還需要一刻鍾。”
寧夫人若無其事地示意侍衛搬來一張凳子,坐在那,靜靜地觀賞著那一幕幕的姐妹情深。
“我賭一文錢阿煙妹妹現在就可以破網而出。”夜非白笑得很淡定,心卻不知為何有一縷悲傷在蔓延,有些難過。
“阿煙,用我的劍。”
盛樂在黑暗裏似乎聽到了召喚,又慢慢地走了回來,一睜眼便看到了用利爪割網卻弄得一手血的蘇煙,心痛不已,猛然想起自己腰帶上的軟劍。
蘇煙見盛樂已醒,疼痛似乎也減半了,她也記得姐姐又一把劍,摸了摸她的腰,抽出那柄軟劍,竟發現它可以隨意變化形狀,在蘇煙手裏成了一把匕首,匕首在劃向那張網時,竟隻是一刀便把網給撕爛了。
“你輸了。”
這世間竟有如此利刃,隻需一刀便能隔斷天羅地網,夜非白有些震驚,但很快就想通了,能與神獸姐妹相稱的人又其實泛泛之輩。
夜非白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隻是迎接它們的會是更加痛苦艱難的天命羅漢陣,傳聞江夏寧家的這個天命羅漢陣的陣法守護人乃是曆代的寧家話事人死去的魂魄,傳承至今,差不過十七代了。
隻怕,蘇煙還是撐不過這一關。
“給。”
願賭服輸,寧夫人不知從哪摳出了一文錢遞過去給夜非白,神情自若地看著天命羅漢陣的一隻隻羅漢化形,與蘇煙鬥法。
夜非白結果那一文錢,輕輕一拋,那銅錢似有魔力一般撞破了天命羅漢陣直衝裏麵的羅漢而去,但卻被一個羅漢給接住了那一枚銅錢,甚至當做暗器攻擊蘇煙。
在天命羅漢陣裏,盛樂的狀況不容樂觀,她受傷很重,被蘇煙擱置在壓力最小的一處,卻還是整合身體就像被碾壓碎了,不斷交換位置重組一般。
“既然你的目標是她,為何不把盛樂給放出來,她死了,隻怕這輩子你和大公子都無法坦然相對。”
夜非白很是心痛盛樂,那個在角落顫抖的姑娘,即便蘇煙給她設置了守護,但她傷很重。
“他不會知道她是我殺的。”
寧夫人一臉自信,卻沒想到剛說完,寧從白就匆匆趕來,一眼便目睹了重傷的盛樂。
“母親,你怎能利用盛樂?”寧從白質問著,痛在心底蔓延,到底還是來晚了,“今日,你特意支開我,便是為了今天這一出好戲嗎?”
“從兒,欲想成大事則不拘小格,犧牲一兩個人成全整個江夏,我想天下人也隻會歌頌我仁慈。你一路走來,定然看到這些恐懼的普通百姓紛紛逃跑,若非如此,他們必然已成江夏的一抹齏粉。”
寧夫人很是理性地說著,這個兒子,和她在一起呆的時間算起來可能半年都不到吧。
“就算有一天,墜入黑暗的人是你,我也會如此。”
寧從白冷聲笑了,這就是他的母親,一個可以為了所謂的拯救眾生而毀滅一個人的寧夫人,他笑得有幾分淒楚。
“若我誓要救她呢?”
“夫君,你不可以這樣做的。”江以茉也來了,她攔著寧從白,她絕不允許寧從白涉險,更何況是救盛樂這個賤女人。
“從兒,你已是有家室的人,帶著沫兒離開這裏,今天就當你沒來過。”
寧夫人繃著臉,她已然支開了寧從白,到底是誰把他叫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