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挨棍
婚期將至,寧從白卻百無聊賴,似乎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不痛不癢地說著“全憑母親做主”,尋了空便往馬廄裏撲。
那夜之後,府上傳遍了寧從白與盛樂的那些事,繪聲繪色,寧從白聽了也隻是一笑置之,倒也被父親狠罵了一頓。
“你個野孩子,我寧家男兒豈能隨意禍害人姑娘,你這是大逆不道,看我不打死你。”
寧朗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掄起棍子就往寧從白身上掄,罵他大逆不道,淨丟寧家臉。
寧從白也不閃,倒是寧夫人舍不得兒子受罰,攔著寧朗,他一身功夫,掄幾棍倒不算個事。
“父親與母親情投意合方成一家人,從兒與林小姐卻郎無情妾無意,父親又何苦對孩兒苦苦相逼呢?”
寧從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朗又掄起粗棍狠狠打下去了。
“無情,無情是吧?當年可是你個死孩子自己說的要娶知夏為妻,你母親也是苦苦哀求你林伯伯,人家才答應訂下這門娃娃親,你現在跟老子講無情,你個混小子,氣死老子了。”
寧夫人也攔不住,寧朗暴揍了寧從白一頓,棍棍到肉,寧從白卻不曾吱聲,硬生生受了那三十棍。
“童言無忌。”
盛樂也漸漸上手,嘴甜的話不僅能糊弄人,對馬兒也好使,刷毛撿糞幹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公子您來了呀,剛沏的茶,喝嗎?”盛樂提著大茶壺,倒了滿滿一大碗茶放到對麵位置,自個拿起大碗,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粗魯。”寧從白拉開凳子剛坐下來就感覺到了皮綻肉開的痛,臉色微變,擰眉,沒好氣地對著俗人盛樂一頓嫌棄,“沒有半分女兒姿態,動作粗魯,言語粗俗,簡直就是女山賊。”
“本就女山賊啊。”對於寧從白的間歇性抽瘋,盛樂早就習慣了,順著他點,日子還能好過點。
寧從白一個冷眼掃來,盛樂哆嗦了一下,趕忙丟下碗,告辭,“公子請慢用,奴家還有好幾十匹馬兒毛沒順,恕不奉陪了不。”
盛樂一走開,寧從白立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倒吸幾口冷氣。
盛樂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怪異的寧從白,嫌棄搖搖頭,“算了,人家大少爺,小祖宗的,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又想出什麽新招來折騰老身。”
“死丫頭,平時還挺精靈,現在長得跟豬似的,又懶又蠢,這點眼色都沒有,沒見你家公子我現在是病患嗎?真是的。”
寧從白單手撐著柱子,看盛樂歡天喜地地幹了好一會活就離開了。
“今兒這就走了?裝得可真累。”丟開工具,盛樂重新回到涼棚下,大口飲茶。
那夜之後呢,馬廄裏的這些“同事”可殷勤了,都搶著她活幹,一個個諂媚得就跟她立馬成為老板娘似的。能不幹活,盛樂也樂得自在,飲茶吃餅,多快活。
就是寧從白三天兩頭望著躥,一坐就是一整天,可把她給裝慘了,隻求這家夥別再出現在她眼前。
那個係統也是不靠譜的,她都住在寧宅了,任務狀態竟還是未完成,她的好日子還是沒有盼頭呀。
渾渾噩噩也一天,勤勤苦苦也是一天。不過真的好無聊呀,喝下大半壺茶水的盛樂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蔚藍的天空之下飛過幾隻雛鷹,小鳥她都數得一清二楚。
“大夏天的,當然是奶茶和空調更配呀。奶茶,冰沙,奶昔……好想念你們呀。”
吐著一口口熱乎乎的大氣,搖著蒲扇的盛樂快要被逼瘋了,躺贏的人生太慘了,感覺都腰都壯了。
“唉……總得找點活幹,不然太寂寞了。”
這人一閑起來,就寂寞,古代這一無電影,二無遊戲的,漫長的歲月難以折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連碎嘴的熬大叔也忙得像條狗。
似乎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職忙碌著,隻有她一個放養的閑人,盛樂托著腮,雙目放空,不小心又睡著了。
“你們聽說了嗎?大公子好像為了那個帶回來的婢女受了家法,被老爺怒打了三十杖。”
一婢女拎著飯盒來給馬廄的小廝們送飯,和另外一個來借馬的婢女小聲地八卦著。
“噓,我聽說那個姑娘被大公子安置在馬廄裏工作。”
“是她嗎?長得真漂亮。”那婢女頭一回來送飯,這才留意到涼棚裏坐著發呆的盛樂。
“切,能有林小姐漂亮?我有幸見過林小姐一麵,哪怕是遠遠看一眼,都會被她那神仙般的氣質給迷倒的。”
婢女不屑地朝盛樂望去,眼底隻有嘲笑,不就長得有幾分姿色嗎?便妄想攀附寧家,以色侍人,當真丟臉。
風微微拂來,撩動少女的長發,閉目養神的盛樂緩緩掙開雙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又伸了伸慵懶的腰,望一眼天空,賞了好一會美景。
一片片紅豔的朝雲層疊起來,深深淺淺,如火般的天空也在暮色到來時,慢慢褪色。
“這麽晚了呀。”
盛樂揉了揉微微酸疼的手,肚子微微打鼓呐喊,她便往馬廄裏供人吃飯的小屋走去,可還沒走進去就被那個頗為凶悍的婢女給攔住了,語氣裏充滿了嘲諷。
“我們寧府不養閑人,尤其是隻靠勾引男人往上爬的妖人。”
“讓開。”盛樂蹙眉,冷冷地開口。
“想進去,從我胯下鑽進去呀。”婢女壞笑地說道,小屋的門不大,她身子靠著一遍門檻,另一邊搭著她的整條腿。
盛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寧府竟然還有這麽拽的丫頭。
“我再說一遍,滾開。”
“好大的派頭,真以為勾引大公子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我告訴你,你就算再賤再風騷,寧府也容不下你,我們寧府的大少奶奶隻能是林小姐。”
婢女尖酸刻薄地嘲弄著盛樂,伸手想要推倒盛樂,盛樂靈活地閃開了,她再不濟,也算是練過葵花點穴手的人,順勢一把抓住了婢女的手,輕輕在她笑穴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