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麻煩
相隔幾年不見,男人變化很大,抹去了少年時的青澀模樣,臉部輪廓線條幹淨,棱角分明,清雋的容顏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整個人溫潤如玉,如陌上翩翩公子。
一襲黑色西裝革履,整個人打理得一絲不苟。
一見徐臻走進來,傅悠悠怔住了片刻,隨即眉目漾上一抹笑顏,“好久不見。”
徐臻大四的時候,在別人想破腦袋去應聘時,就收到了國內幾家知名律所的offer,現在也已經是國內最年輕的金牌律師。
年少有為這個詞從來都是拿來形容他的。
眾人落座,飯局也才正式開始。
徐臻的座位有意被林思佳調到傅悠悠身旁,這些年傅悠悠一點動靜都沒有,徐臻也更是。
所以林思佳在再次見到徐臻時,便又起了以前高中想撮合傅悠悠和徐臻的那種想法。
這個飯局一方麵可以說是重聚,但另一層意思顯而易見,眾人也心知肚明,隻是誰都默契不說。
而傅悠悠也是餓了,一頓飯上除了有時插上幾句話,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埋頭幹飯。
可傅悠悠在吃飯前就空著肚子喝了差不多有一小瓶的桂花釀。
桂花釀,先甜後辣,而且度數高,平常人拌菜喝酒幾杯都會暈,傅悠悠不是海量,甚至還差,空腹喝酒本就易醉,酒過三巡人就覺得暈坨坨了。
林思佳眨著狡黠的目光,見勢也開始說話散場了。葉清媛想接過傅悠悠帶她回酒店休息,可還沒伸出手就被林思佳暗暗拉住了。
“徐臻,你看媛媛也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了,悠悠能不能就麻煩你一下送她回酒店啊?”
葉清媛聞言臉色有些僵,又抬頭有意瞟了徐臻一眼,“這不太好吧?”
語罷,林思佳就壓低了聲線靠近葉清媛耳朵旁說:“有啥不好的,徐臻可比柳下惠還柳下惠,你還怕他對悠悠圖謀不軌嗎?”
一番話說的也是,徐臻為人多正經那就跟古人來的一樣,裏裏外外都是白的。而且要是真想圖謀不軌那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六年,他要是耍點小心機早就可以跟傅悠悠來個日久生情了。
許是看出了徐臻的顧慮,林思佳故意把話退了一步,“要是覺得麻煩……”
徐臻這下沒等林思佳把話說完就啟唇回應了:“沒事,不麻煩。”
林思佳一番話確實打掉了葉清媛的顧慮,但心裏卻總感覺哪不太妥,擰著眉頭,朱唇囁嚅了一下最後卻也沒再說什麽。
因為傅悠悠是來給她當伴娘的,沒地兒住肯定不行。
林思佳也一早想到這個問題,所以在她來就給傅悠悠定好酒店開好了房,就在她婚禮的那個酒店,離春意居不遠,開車半小時就到了。
徐初哲有一場商演就在B市,一結束活動就跑來接葉清媛。
葉清媛剛出春意居,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雪地裏的男人,長身玉立,一件黑色長風衣,英姿颯爽,他那張漂亮有知名度的臉蛋就那樣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他是一名頂流偶像,一舉一動都會被媒體盯著放大。
可他這樣無疑就是在暴露自己,有粉絲發現了他,正圍著他要簽名,徐初哲把手輕抵在唇上示意她們安靜,然後也笑著給她們簽名,還說這是他私人行程不方便合照。
徐初哲高二那年就去了H國當練習生,因為樣貌出眾才華橫溢,還沒出道就憑著路人拍的一張生圖火爆了網絡。
他在H國經曆了殘酷嚴格的練習訓練,隻當了一個月的練習生就成功出道,公司把他當成男團ACE來培訓,在他的那個團裏他的練習時長最短,但人氣卻是最高的。
可後來他所在的那個組合被公司雪藏,最後各自單飛。
葉清媛站在門口等沒幾分鍾,就看見徐初哲撥開人群,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可這樣,他們的戀情肯定就要曝光了。葉清媛還看見了對麵街道的那輛商務車裏擺出來了短炮對著她這個方向。
葉清媛慌了一下,想躲開徐初哲,可卻被他霸道地摟住了,“走吧,女朋友。”
葉清媛不知所措地眨了下眼睛,小聲嚅囁提醒他:“有狗仔在拍。”
“我知道。”
徐初哲說的風輕雲淡,葉清媛也愣住了,任由著徐初哲牽著她的手上了車。
等車子駛出路口,拐進街道,葉清媛才懵懵地反應過來,然後一巴掌拍在徐初哲的腦袋上,“臥槽,你不要錢途啦?”
偶像戀愛就跟自掘墳墓一樣,埋葬的是自己的前程。
徐初哲委屈了,“前途重要,但我更不想躲躲藏藏跟你談戀愛,搞得跟偷情一樣見不得光。”
葉清媛聞言翻了個白眼,“我都沒覺得憋屈,你就不怕光哥打死你?”
“沒事,挨頓罵而已。”徐初哲看了眼車鏡,見那輛黑色商務車還在死跟著,眉頭微微皺起,“對了,登我微博,趁光哥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先發博給他打支預防針。”
“你這不是預防針是先斬後奏,我看你還是打個電話給他讓他吃點保心丸比較實在。”
“有道理。”
見徐初哲那副態度,葉清媛也不管他了,摸出手機看見傅悠悠的聊天框時,卻愣住了。
“景湛真的回來了?”
“嗯,阿銘結婚邀請了他。”頓了下,“可他本來說不回的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三年前景湛提前出獄誰也沒通知,一聲不吭就飛去渥太華,再也沒回來過。
他雖然閉口不提傅悠悠,隻是徐初哲永遠不會忘記他出獄那年,景湛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神經在國外的街頭喝得爛醉,還失足跌進結了冰的湖麵。
那時候右腿摔骨折,他正好離他不遠,趕過去的時候,心裏也是窩著一團火。
那時候景湛拖著打石膏的腿,在家裏大口喝酒,跟玩命似的。徐初哲本來就生氣極了,在看見他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頹廢模樣後,更是窩了一腔的怒意。
他抓著他的衣領子,狠狠地給了他幾拳,想讓他清醒一點,可他卻一點都沒有還手意思,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吼著。
景湛掛念傅悠悠掛念了整整六年,他可以明目張膽地想著她,但始終不敢麵對她。
一個人孤單影隻地在遙遠的西半球獨受那份無聲的相思。
徐初哲搞不懂景湛是怎麽想的,明明愛的要死要活,讓他回去見一麵說不定那份感情就能燃起來了,可他死活不願。
就像個自虐的變態一樣,一邊苦苦思念,一邊卻又不敢邁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