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數量守恒

  夜晚的烏那市燈紅酒綠，看起來十分繁華。


  當然，如果沒有這幾天超能力罪犯製造的破壞，這座城市看起來會更正常。


  爆炸衝擊造成的損壞，受高溫焚燒過的路麵和房屋，此刻都在加班加點的搶修。


  地下幫派龜縮不出，老實的待在酒吧裏拚酒，最多是一言不合舉槍掃射。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平和安寧。


  而作為高級公寓、高級私人會所聚集的海德裏大街，今晚也格外多人光顧。


  夢幻公寓的大門前，四個身形壯碩，穿著筆挺西裝的光頭保安正在檢查來客的入場券。


  來客們穿著華貴的服飾，戴著奢華的名表或是首飾，儀態謙遜且溫和的周圍的人打招呼。


  但有兩人，穿著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一個是披著披風，大熱天還圍著圍巾的光頭男人，一個是穿著藍色緊身服短碎發女人。


  光頭男人一言不發，看起來像是被周圍的環境嚇得說不出話。


  短碎發的女人臉上滿是新奇，仿佛鄉下人般左右張望。


  但他們的手裏，都拿著一張彩金色的入場券。


  最高規格的入場券。


  但這兩張入場券，讓他們越發的受人關注。


  所有人都在好奇，兩個土鱉，是怎麽拿到這份入場券的。


  洛奇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平靜的來到保鏢麵前，和瑞麗一起將手裏的入場券遞過去。


  保鏢接過入場券，按流程用儀器檢測真偽後，將入場券還給洛奇和瑞麗道：

  “是洛奇先生和瑞麗小姐吧？普崔克林先生在玫瑰房等你們，請進。”


  洛奇點了下頭，收起入場券走進公寓的大門。


  旁邊的瑞麗頓時忍不住驚歎道：

  “哇塞，這也太豪華了，這哪裏是什麽公寓啊，這明明就是宮殿！”


  洛奇微微頷首，對瑞麗這句話表示讚同。


  鮮紅燙金的地毯，中間改造出寬綽的舞池，穿著燕尾服的服務員穿梭人流，不時給來客遞上一杯飲料或是美酒。


  穿著華麗舞裙、得體西裝的貴族男女們在舞池裏跳著雙人舞。


  舞池外，男男女女們分年齡段聚在一起，端著香檳麵帶微笑的寒暄交流。


  “這就是貴族的舞會麽？”


  瑞麗小聲的嘀咕一句，因為她和洛奇的造型奇特，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這讓她多多少少出現了一點自卑和羞怯。


  “與我們無關。”


  洛奇簡單的應了聲，朝托著水果盤走過的服務員道：


  “請帶我們去玫瑰房。”


  服務員雖然也好奇為什麽這兩人的服飾為什麽這麽‘隨意’，但他深知出現在這棟房子裏的人都不是他能質疑的，當下微笑著點頭道：


  “請跟我來。”


  領著洛奇和瑞麗穿過人流，來到玫瑰房的門前，服務員微微低頭道：


  “祝你們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說完，他轉身離開，沒有自作主張去幫忙敲門。


  同一時間，洛奇察覺到有超過二十道目光聚集到他和瑞麗的身上。


  保鏢麽？有幾個是超能力者？

  思索中，洛奇伸手敲了敲房門。


  裏麵傳來腳步聲，來到門前後頓了頓，似乎是通過貓眼查看外麵的人是誰。


  憑洛奇的聽力，能聽到普崔克林壓低的音量：

  “先生，他們到了。”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溫和的嗓音帶著笑意，聽起來這人的心情很好。


  “哢嚓！”


  門打開，穿著高檔西服的普崔克林將門打開到恰好能容納一人進去的縫隙道：


  “請進。”


  洛奇邁步走進，發現這玫瑰房的麵積非常大。


  除了會客廳，右側還擺了兩張桌球台，此刻四個保鏢打桌球。


  洛奇和瑞麗進來，這四個保鏢看了他們一眼，便不再關注。


  而會客廳沙發的主位上，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微笑著舉了舉手裏的香檳：

  “洛奇先生，瑞麗小姐，歡迎你們。”


  普崔克林適時的扮演服務生，給洛奇和瑞麗送上香檳。


  洛奇接過香檳，坐在沙發上道：

  “您好，考特羅議員，我和我的朋友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考特羅抿了口香檳，絲毫不在意洛奇的語氣和直接，微笑著道：

  “有什麽能為你們解答的？”


  旁邊的瑞麗立即出聲：

  “您作為最高議會的議員，真的沒有辦法清理城市裏的超能力罪犯嗎？”


  考特羅看過瑞麗的資料，知道她是糾結父母和弟弟死於超能力罪犯的襲擊中。


  他麵帶遺憾的搖搖頭：

  “其實像你們這樣，將發現的，知道的超能力罪犯清理一遍，議會也能做到，但這沒有太大的意義。”


  瑞麗有些惱怒的質疑：“為什麽？如果你們清理，很多人就不會因此而失去親人。”


  考特羅放下香檳，背靠著沙發椅背道：


  “因為每個人都有可能覺醒超能力，隻要有人覺醒超能力，就會有新的超能力罪犯出現，永遠清理不完。”


  瑞麗失望的搖搖頭，無法認同考特羅的說法：


  “就算永遠清理不完，也總比什麽的不做的好，就像現在，烏那市獲得了一段時間的安寧，這就表示這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事。”


  考特羅攤了攤手，溫和的解釋道：


  “事實上，我們並不是什麽都沒做，我們在積極的引導每一個出現的超能力者，讓他們加入我們，或者變成正義人士。”


  “實在是心存邪惡的人，我們會引導他們加入地下幫派，在地下幫派裏，他們有了其他幫派作為對手，內心的惡意能夠發泄，且精力被拉扯，對普通人的危害就會大幅度下降。”


  瑞麗默然，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是哪裏不對。


  旁邊的洛奇出聲道：


  “這種做法，依舊比不上殺掉他們來得簡單，你們完全可以做到每出現一個超能力罪犯，就殺掉一個，剛覺醒超能力的人，應該還不熟悉自己的能力。”


  瑞麗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


  “對，而且就算你們實在不想殺，也可以把他們關起來，總比放在外麵的好。”


  考特羅笑了笑，朝站在旁邊的普崔克林道：


  “辛苦你到外麵守著。”


  “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普崔克林恭敬的應了聲，拉開門出去守在門口。


  待門關上，考特羅才認真道：

  “接下來的話題，涉及到一些機密，希望你們聽完不要外傳。”


  瑞麗疑惑的眨了眨眼，洛奇則是悄然坐直了腰，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考特羅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不殺掉這些超能力罪犯，是因為超能力者的數量會處於一個奇怪的守恒狀態。”


  “舉例來說，我們曾在某時期快速殺死超能力者罪犯，但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新的超能力者會迅速出現，這其中有好有壞，無法控製。”


  瑞麗疑惑的歪了歪頭，不太理解考特羅的話。


  洛奇則是挑了挑眉，不太相信的道：

  “你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烏那市的超能力者數量，會恢複到我們擊殺超能力罪犯前的數量？”


  考特羅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這個規律是經過無數次驗證後摸索出來的。”


  瑞麗聽了洛奇的‘翻譯’，還是糾結的道：


  “那，也不影響你們把他們殺掉吧？出現一個殺一個，不就能將破壞控製在最小範圍了？”


  考特羅搖了搖頭，臉色嚴肅的道：


  “新出現的能力者是誰這點無法控製，曾經出現過一個反社會人格的極端分子，他非常擅長隱藏自身的性格缺陷，覺醒超能力後，引發了一係列的災難，烏那市差點因此被淹沒。”


  “所以，我們寧願讓一部分比較好控製的超能力罪犯活著，這樣，他們對普通人的威脅會無限降低。”


  “原來是這樣···”


  瑞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不解的道：


  “那為什麽不把他們關起來？”


  考特羅端起香檳，潤了潤嗓子後才道：


  “哪座監獄能關住這些超能力罪犯，哪怕看守者也是超能力者，一樣關不住。”


  聞言，洛奇和瑞麗沉默了，房間裏陷入安靜，隻有四個保鏢打桌球時響起的碰撞聲。


  片刻後，洛奇眉頭微皺的道：


  “為什麽會這樣？我是說，超能力者數量守恒的問題。”


  考特羅搖了搖頭：“沒人知道。”


  洛奇：“那超能力怎麽來的？你們沒有研究過嗎？”


  考特羅：“當然有，但什麽都沒研究出來，所以就放棄了。”


  洛奇：“有相關的研究記錄嗎？”


  考特羅：“有，超能力來自細胞變異，但變異的來源沒人找到。”


  果然是細胞變異引起的超能力。


  洛奇暗自思索，而後繼續問道：


  “既然找不到來源，你們有沒有嚐試過主動製造變異源？”


  考特羅挑了挑眉，坐直身認真的打量了洛奇兩秒才開口：


  “是的，我們嚐試過，而且現在也一直在嚐試，不僅是我，還有其他人也在嚐試。”


  洛奇：“嚐試的進展如何？你說的其他人，是指其他議員？”


  考特羅點了下頭：

  “很不理想，我們用過多種辦法，但都繞不開超能力者數量守恒的問題，為此，我們甚至抓捕了一批超能力罪犯，在殺掉罪犯的同時，嚐試觸發變異源，但結果失敗了。”


  “至於其他人，除了議員們外，還有一個超能力者組成的組織也在嚐試。”


  【觸發新的支線任務——了解副本的世界觀（可選）】


  【目前進度：52%】


  ······

  挖到這個地步才觸發，這副本的任務觸發條件也太苛刻了，還好進度沒坑人。


  他正暗自腹誹，旁邊的瑞麗好奇的提問：

  “超能力者組成的組織？是什麽？”


  考特羅有些無奈的歎道：


  “一群正義人士組成的組織，他們不願加入議會，除了對付超能力罪犯外，也在暗中研究變異的來源。”


  【支線任務更新——了解副本的世界觀（可選）】


  【目前進度：54%】


  ······

  看著虛幻文字，洛奇有些疑惑的道：“你們能夠容忍這種組織存在？”


  考特羅笑著喝完杯裏的香檳反問：


  “為什麽不能？殺掉他們，下次出現的超能力者，可能就是罪犯。與其是罪犯，那不如多一個正義人士，還能減輕我們警務係統的壓力。”


  洛奇皺了皺眉，但沒有再深究，而是轉開話題道：

  “您和伊瑪·沃森議員似乎是敵對關係？”


  考特羅笑著搖搖頭：


  “隻是一定程度的競爭關係，第1議員的身體出了問題，我和她在爭奪這個位置，而想獲得這個位置，手底下的超能力者、當權貴族越多，競爭就越有力。”


  洛奇雙眼微眯：“為此，你們也不在乎手下的超能力者可能是罪犯？”


  考特羅知道洛奇說的是他手底下的人不幹淨，但他也不惱火，而是意味深長的道：


  “有些時候，想達成某種目標，就必須在另一方麵做出讓步和妥協。”


  “我明白了。”


  洛奇點了下頭，拉起旁邊的瑞麗道：“走吧。”


  考特羅從桌上拿起一片薄荷葉放進嘴裏，臉色平靜的道：


  “對我失望了？相比伊瑪·沃森，我手下的罪犯其實比較少。”


  拉開門，洛奇頭也不回的道：

  “我沒有對任何人抱有期望，所以談不上失望。對於您對問題的解答，我可以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您一次。”


  正在打桌球的四個保鏢停下手，側目看向考特羅。


  考特羅搖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動手，看著洛奇和瑞麗的背影道：

  “有需要我會找你們的。”


  待兩人離開，守在門外的普崔克林走進來，有些忐忑的道：

  “他們？”


  考特羅擺擺手，看不出絲毫情緒：


  “走吧，作為舞會的主人，也該出去招呼客人們了。”


  ······

  某五星級酒店裏，艾米莉亞洗完澡，穿著浴袍舒適的靠躺在床上，雪白的雙腿交叉疊放。


  墊在背上的不是枕頭，而是巨型玩偶熊。


  她哼著不知名的音樂，縫補著受損嚴重的玩偶猩猩，旁邊放著縫補好的玩偶蛇。


  房間的角落，全身鏡的鏡麵上閃著通靈陣的光芒。


  鏡子裏，一個穿著黑色緊身服衣的男人臉色蒼白的掙紮。


  他似乎想從鏡子裏出來，但卻被通靈陣鎖在了鏡子裏，不斷遭受幽魂的侵襲，發出細微的慘叫。


  好片刻，艾米莉亞縫好手裏的玩偶猩猩，伸手朝全身鏡劃了劃，鏡子裏那男人的慘叫立即變大聲。


  艾米莉亞不耐煩的喝到：

  “別叫！你剛才說那個伊瑪·沃森議員讓你來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