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黃土的淒慘遭遇
“啊!!!”
淒厲的慘叫聲驚起了棲息在枝頭的飛鳥,上泉和也聽到不遠處的聲音,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有這麽嚇人嗎?”
【你是不是對自己布置的那些東西沒什麽了解?】
櫻龍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它很想義正辭嚴的指責自己這位契約者兩句,讓他知道剛才他做的事到底有多令人發指。
可是當櫻龍想到自己在布置陷阱時的興致勃勃時……它終究沒好意思把話說出口。
而和也覺得櫻龍的話很莫名其妙。
【不過是用白木老翁嚇了嚇他,再用你的幻術製造白霧混淆五感,同時放了個‘水生的凜’的幻影罷了……要是我親自出場扮演凜,效果隻會更驚人。】
【你還能假扮成‘水生的凜’?】
櫻龍愕然出聲。
水生的凜,她是《隻狼》中位於水生村通往“幻影破戒僧”道路上的精英怪,體態妖嬈、頭戴鬥笠,身體如同幽靈一般令人難以觸碰且飄忽不定。
《葦名之書》中當然有通靈出“水生的凜”的方法,這也是和也告訴過櫻龍的,隻是櫻龍想破腦袋也琢磨不透,和也這句“可以假扮水生的凜”到底是什麽意思。
想必不會是可以女裝這麽簡單的意思。
【我已經可是用過這種能力的,隻不過那時候……你還隻是一棵樹罷了。】
和也在心裏笑了一下。
他當然沒有欺騙櫻龍,擁有《葦名之書》的他理論上可以通靈出隻狼世界的一切生命或物體,同時,他也可以反過來利用它們的部分能力。
當初拷問那位雲忍猛男的時候,他曾同時麵對包括一名上忍在內三名雲忍,那個時候,為首的雲忍曾經將刀刃刺入他的身體,卻仿佛沒有遇到任何阻力一樣一刺到底,而他毫發無傷。
並不是和也躲過了對方的攻擊,而是他直接用凜的能力把自己的身體“虛化”了那麽一瞬間。
然後直接砍瓜切菜似的把那幾個貨殺的幹幹淨淨,其他的諸如無首的“恐懼誘發”、凜的“削弱打擊”之類的能力都沒能用上。
後來鐵之國平田宅邸的戰鬥裏裏,和也用過一次凜的能力去躲避角都的攻擊,再然後他發現用多了其他人的能力,會導致其畫像以及姓名都變得淡化……嚇得他再也不敢亂用了。
隻能說《葦名之書》真的很嚴格,外掛這種東西用多了竟然會影響召喚物的本體。
【你可從沒對老夫說過這件事。】櫻龍疑問道。
【有很多事情,你不是也沒對我說過?】和也嗤笑一聲,【所以你我以後最好還是坦誠一些,像是你覺醒程度提升到最頂點之後就可以脫離我這種事,希望以後不要是我自己從葦名之書上看到,而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和也說完這番話,櫻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而和也在點破這件事之後,也暫時沒有理會它的心情……說實話,有《葦名之書》在手,和也不僅可以屏蔽櫻龍對心聲的窺探,而且隨時可以抹除櫻龍的意識,讓它變成一條隻會流口水淌鼻涕的白癡龍。
隻不過他覺得這是沒有必要去做的事情,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可以毫無顧忌進行傾訴的對象,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
黃土覺得自己要瘋了。
片刻之前,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名一直對自己心懷畏懼的年輕岩忍,以一個詭異的姿態對他露出微笑。
接著,身體上的血肉像是碎裂的瓷器一樣片片剝落,在被他的“土隆槍”擊中之後,脫落的速度驟然加快,最終……變成了一截生著人臉的枯木。
這恐怖又血腥的一幕險些摧毀了黃土的神智。
這他媽可是忍界啊!
這種驚悚詭異的畫風是怎樣突變而來的?
黃土來不及思索這種複雜的問題,人臉枯木掛在岩石槍上對他露出了微笑的瞬間,他終於恢複了行動的能力,當即不顧一切的轉過身,邁開雙腿奪路而逃。
一路上推開灌木叢、繞開巨樹,黃土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隻顧著埋頭猛衝,就連躲避障礙物的動作也是下意識而為。
不該這樣,要冷靜……這樣的想法冒出來的瞬間,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其抹去了,黃土僅剩的思考能力全部用在了回憶“血肉剝落”的恐怖畫麵之上,根本無暇他顧。
不知道在森林中奔跑了多久,黃土終於感到了一陣陣難以抑製的疲憊。
他停下腳步,彎著腰,雙手按在膝蓋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這個時候,黃土發現,不知不覺之間,那些原本隻繚繞在他腳邊的淺淡霧氣……已經將整片森林籠罩在內了。
濃鬱的霧氣隔絕了透過樹冠投入林中的陽光,讓周圍的環境變得陰暗了許多。
黃土盯著麵前蜿蜒的林間小道,前方漆黑一片,黑洞洞的仿佛深淵一般,連霧氣都被徹底吞噬。
“要離開這裏……”
黃土記不清這條道路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他隻知道自己要離開這片森林,而且要快。
他努力直起身子,強忍著因為過度勞累而引發的強烈胸痛,想要沿著小路向無光的道路盡頭走去。
再怎麽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他想。
然而,當黃土邁出了一步之後……
一道身影從道路的盡頭走了出來。
說是“一道”身影似乎並不準確,因為這個從黑暗裏走出的“生物”,其身體並不能稱得上是完整的。
它的身材十分高大,但卻稱不上魁梧。
因為在它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健碩的肌肉,恰恰相反,一個碩大的肚腩和粗壯的大腿足以讓任何見到它的人都明白這是一個“胖子”。
但是這並不是重點。
真正吸引人眼球的,是它那空蕩蕩的脖頸。
隔著白霧,黃土清楚無比的看到,這個詭異的生物並沒有頭顱,應該長有頭顱的位置,像是被人用刀幹脆利落的斬斷,露出了血淋淋的橫切麵,一圈無風自動的黑色毛發生長在短粗的脖頸周圍,正在狂舞。
而它的右手,正握著一把散發出幽幽紫光的長刀。
刀身之上,似乎沾染著一些黃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