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小販穴山
宅邸裏一片寂靜，地麵上堆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和也落在地上的時候，看到從房間裏透出的暖黃燈光。
……以及正在屋簷下拄刀而立的銀甲武士。
真是見了鬼了，大晚上的站在屋簷底下的角落裏藏著，真的不怕嚇死人嗎？
月隱糖的效果並不能做到完全隱形，更何況腳下就是雪地，腳印清晰的暴露了和也的位置，他看到銀甲武士身體一下子挺直，朝著自己落地的方向看了過來。
來不及多想，和也的意識中，《葦名之書》瞬間展開，他的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柄造型樸素的苦無，徑直朝著銀甲武士丟了過去。
苦無脫手的瞬間，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苦無的影子伴隨著一道蝴蝶似的光暈消失了，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牢牢的釘在銀甲武士的咽喉處，濺起一道血花。
忍具·幻影苦無。
“呃呃呃……”
銀甲武士發出一陣艱澀痛苦的呻吟聲，兩隻手艱難的抓住了那一柄憑空消失又出現的苦無，想要將它拔出來。
但是苦無飛行的時間，已經足夠和也逼近了。
縱身一躍，和也的身影出現在銀甲武士的身後，雪夜裏泛著寒光的“楔丸”在空氣裏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無聲無息的剖開了盔甲，刺入了銀甲武士的心髒。
“……大晚上的躲在這種視野死角，你是想嚇死誰？”
讓銀甲武士癱軟下來的屍體靠在木製的牆邊，和也輕呼出一口氣。
【計劃剛一開始，好像就遇到變數了啊。】櫻龍的聲音響起。
【這種程度還可以接受。】和也在心裏回答，【被發現也沒什麽，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離開了。比起這個，我準備試試看，鐵之國這些人和葦名人的契合度如何。】
【說起來，這是你第一次殺無辜的人吧？】
櫻龍並沒有接話，而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突然問道。
【……算是吧，怎麽了？】和也略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櫻龍會問出這種問題……按理說他倆還沒熟到這個份上。
【隻是想了解一下。】櫻龍解釋道，【我記得上次談論重建葦名國計劃的時候，你有提到過，你比較看好一個同期忍者學員的天賦，認為他可以覺醒叫做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你準備在他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之後奪走他的眼睛。】
【喔……是有這麽回事。】和也隱隱約約猜到櫻龍想要說什麽了。
【對你來說，你的那位同學，應該也算是無辜的人吧？以人類的道德觀念而言，殺死或者陷害無辜者，應該會心存愧疚的吧？】
【你好像很喜歡刨根問底嘛。】
【抱歉，老夫隻是希望對於契約者能夠更加了解一些，畢竟在今後的漫長歲月裏，你我都要互相陪伴。】
【陪伴我？你是……還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開個玩笑，一個梗而已。】和也再次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懂字跡梗的人感到悲哀。
他一邊將銀甲武士的屍體抱到角落的陰影裏檢查契合度，一邊繼續在意識裏和櫻龍溝通。
【按照你的看法，陷害或者殺死無辜者，人類是會產生愧疚心理的，是嗎？】
【難道不是嗎？】
【的確是這樣的。】和也看著《葦名之書》上“柔劍·永真”的頁麵，遺憾的看到上麵浮現出了“契合度不足”的字跡，【但是對我來說，如果對方是不熟悉的人，那麽這種感覺會淡很多。】
【你和你的同學不熟悉嗎？】
【整個木葉，真正和我稱得上熟悉的，大概也就那麽五六個人吧。】和也繼續翻閱著《葦名之書》，【至於我那位同學，我是有意和他保持距離的。雖然認為不太可能，但是萬一和他產生了什麽羈絆之類的感情，到時候在下手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困難……找到了！】
和也很是欣喜的看到，那些《葦名之書》中保存的靈魂中，終於有一個和這具銀甲武士的屍體產生了共鳴。
他定睛一看。
【小販穴山】。
“我可去你的吧……”
看著卷軸上係著紅頭巾、穿著綠馬甲，時尚感爆棚的幹瘦男人，和也強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眾所周知，葦名國盛產劍聖。
由玩家操控的忍者“狼”暫且不論。
其他人裏，無論是發動“盜國之戰”、讓葦名人奪回故土的“劍聖”葦名一心，還是一手忍具和毒藥玩的出神入化的“巨型忍者”梟，甚至一副醫師打扮、弱不禁風的“柔劍”永真，都是在本土世界武力值爆表的角色。
等到櫻龍賦予其尾獸查克拉，讓他們成為“偽人柱力”，那即使在強者雲集的忍界也有挺著腰杆走路的權利。
但是小販穴山。
顧名思義，這是個商人。
不懂武學，唯一擅長的，就是坑蒙拐騙和做生意。
神他媽找了一圈之後是這貨契合度最高……哪怕讓葦名弦一郎那個丟人玩意兒過來也比這好啊。
起碼戰鬥的時候能幫上忙。
記得這家夥在打探情報上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沒辦法，既然契合度足夠，那就召喚出來好了，希望穴山能來點作用。
無人且隱蔽的角落裏，和也將銀甲武士的屍體放在地上，隨即伸出右手，按在了他被洞穿的胸口。
意識深處，《葦名之書》中承載著“小販穴山”靈魂的那一幅畫像的墨跡漸漸變得淺淡，最終消失不見。
而銀甲武士的屍體，在這個時候仿佛籠罩在了一層朦朧的薄霧之中，身體的輪廓飛快的扭曲、改變。
等到薄霧消失，銀甲武士已經變成了那個熱愛紅配綠的小販。
成功了嗎……和也看到小販穴山雙眼緊閉的模樣，心裏難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啊，真是……”
片刻之後，小販穴山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麵前因為月隱糖的效果，隻有一個淺淺輪廓的和也，表情並不驚訝，他長長的歎息一聲，似乎還準備說上幾句台詞。
然而下一刻，他的嘴巴就被和也捂住了。
“閉嘴，少說點話，這裏是敵國的領土。”
這一句壓低聲音的嗬斥落在小販穴山的耳朵裏，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底掠過一絲惶恐的同時，忙不迭的拚命點頭。
……怎麽回事？
看著好像膽量很小的樣子？
和也有些不太確定，自己把這貨通靈出來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了……果然，還是既柔弱又剛強、既會醫術也會劍術的永真更合適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