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互為要挾的條件
“現在都是你在熬藥麽？”
“嗯……開始的時候是爺爺自己熬，不過後來爺爺太累了，然後就換成我了。”
女童先是回答了沈卿的問題，不過隨後又想到了什麽，瘦瘦的小臉頓時低了下去，然後繼續道：“是不是我太笨，把藥給熬壞了，所以爺爺才會不見好的？”
沈卿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此時三人已經來到了裏間，她便直接說道：“先看看你爺爺再說。”
臥床之上的自然就是韓巨之，棉被之下的他好似在沉睡，在她們談話時，他並沒有什麽反應。“韓老先生？”
沈卿來到床邊之後試著叫道，然而對麵的韓巨之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臉上倒是白淨的很，隻不過在條條皺紋之下，沈卿看不到絲毫的血色在裏麵。
“小姑娘，你爺爺什麽時候睡下的？”
“爺爺最近這幾天除了醒了喝點藥之外，都在睡覺……”
女童在旁邊如實回答著，兩隻小手下意識的攥著前方的衣角，那樣子顯然是又開始緊張起來。
沈卿的臉色愈發凝重，此時的她也不再多說，而是直接用手推動幾下。隻是結果依然一樣，韓巨之緊閉的雙眼依然沒有睜開的跡象。
女童見狀之後也顧不得自己緊張，直接來到近前幫著沈卿搖晃韓巨之，嘴裏還在試探性的喊著：“爺爺，城裏的郎中過來給你看病啦，你先起來啊。”
“爺爺？”
女童的動作和聲音愈發大了起來，沈卿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下一刻的她伸手入懷，然後取出一個白色小盒。白盒裏的錦緞上別著十多根銀針，一寸來長。沈卿不是什麽郎中大夫，這些銀針自然是有其他用處。
抽出一根之後，沈卿將之擦淨，然後直接朝著韓巨之的眉心刺了下去。
一旁的女童已經把沈卿當成看病的，所以此時見到她施針，自然也就感覺實在情理之中。停下手的她就在旁邊看著，片刻之後，果然就見自己的爺爺有了一些動靜，他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要擠成一團，很是痛苦的樣子。
再之後，爺爺的嘴裏突然“呃……”了一聲，繼而睜開眼睛劇烈的呼吸起來。
施針的沈卿這才收了手，臉上的表情也終於舒緩了許多。
剛才的她隻是想用劇痛把韓巨之喚醒，現在看來效果依然達到了。
韓巨之的雙眼之中滿是渾濁，過了好一會兒才聚了焦看清來人。
“你們是誰？”
瘦弱老頭臉上的白色更甚，甚至已經有了泛灰。
“韓老先生不用驚慌。”
此時的沈卿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個韓巨之肯定是有問題，否則在正常情況下，他在見到生人之後，是不可能有這種反應的。
“我們隻是過來請教一個問題的……”
隻是等她剛剛說完，旁邊的女童便直接過來問道：“你們……不是給我爺爺看病的麽？”
“小姑娘不要慌，我們就問個小問題而已，問完就給你爺爺治病了。”
床上的韓巨之到此時好像才恢複了所有意識，他的神情逐漸鎮定，然後對著二人虛弱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問些什麽？”
“老先生放心，我們素不相識，也沒什麽惡意。”
在沈卿說完之後，另外一邊的衛行上前兩步，在懷中取出那團白布，放到韓巨之的眼前道：“我們隻是想下，老先生對這幾個字的筆法是否熟悉？”
韓巨之渾濁的眼神裏先是有些疑惑，繼而直接變得無比震驚，此時瞳孔放大的他就連臉色也變得比剛才紅了許多，那些消失的氣色好像在這一瞬間都跑了回來。
下一刻，韓巨之竟然撐著身子強自坐起，然後對衛行道：“不用遮掩了，你將這白布展開。”
衛行看了一眼沈卿，在她點頭之後，便依言打開。
至此，秦原的這份自書到現在才終於完整的展現在“外人”的眼前。
韓巨之渾濁的目光逐漸恢複了一些清明，在讀到後麵的時候，那些眼神裏竟然還隱隱顯出一些難明的光彩。
“秦禦史能有這麽一紙真跡，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韓巨之的聲音裏滿是感慨，衛行和沈卿心中一動，他既然這麽說，那就是直接承認自己認識秦原的字了。
“老先生是秦禦史的舊識？”
沈卿直言問道。
然而韓巨之卻沒有回答的意思，他隻是繼續自顧問著：“你們和秦禦史是什麽關係？他現在如何了？”
沈卿聞言有些遲疑，在沒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她並不想泄露太多。
“放心，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隻要你們可以應下我的事情，那麽你們想要知道的，我自然也會知無不言。”
二人聽他這麽說，經過一番眼神交流之後，也是點頭說道：“秦禦史氣鬱不平，在流放的路上已經逝去多時了。”
“唉……”
韓巨之歎氣一聲，隻是臉上卻沒有多少驚奇之色，隨後他又接著說道：“我聽說那秦原並無什麽部下屬員，就那一些家丁還都遣散完了，你們是誰？他的遠親？”
沈卿冷聲道：“老先生，我們的身份可以告知與你，隻不過還望你言而有信。否則的話……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那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韓巨之聞言無奈一笑，點了點頭之後才對女童道：“文姬，你先去後院玩會兒，等爺爺和他們聊完正事，你再進來。”
名叫文姬的女童哦了一聲，此時的她見自己的爺爺氣色轉好，再加上還能說這麽多的話，心裏下意識的以為，是沈卿的那根針起了作用，把爺爺給治好了，所以在聽到韓巨之的這話之後，便滿臉乖巧的走了出去。
一直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眼前，韓巨之這才又繼續說道：“二位，可以說了吧？”
“實不相瞞，我們二人來自武周，和那秦原並無多少關係。”
沈卿如實說道：“至於這條白布，則是秦禦史的親人帶來的……”
在韓巨之麵前，沈卿確實如自己所說，沒有半點兒隱瞞。
作為一名專業的護衛，沈卿自然不會愚蠢到這麽輕易的相信他人，她隻是已經認定，這人肯定是和秦原的案子有關，而且，在說出這些之後，她已經不會給韓巨之說出去的機會了。
韓巨之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直接讓女童提前退出去。
“洛州世子……涼國駙馬……”
聽沈卿說完之後，韓巨之低頭沉吟著，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沉聲說道：“我要你們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如果可以做到的話，你們今天就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