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虧本買賣
陳積本就有些心情不順，聽到江大的話後臉色更是難看。
“你這嘴和誰學的，怎麽和老周一樣，半句好話都沒有！”
江大雖然不知道老周是誰，但聽自己公子的語氣，自己顯然是又說錯了話。左右張望之後，發現盧伯沒在周圍，心裏這才一鬆，張嘴回道：“小人下次不敢了。”
此時房間裏的幼笳也跟著走了出來，聽到江大的通報之後，在陳積的身邊道：“你先去見客吧，有事……下次再說，我先去後院找紅袖兒姐了。”
她心中的感覺不錯，陳積的心情果然不好，而且應該還和自己有關，難道是自己過來的太過頻繁？
一念至此的幼笳頓時失落了許多，隻不過片刻之後又在心中想到，也都怪自己不好，之前他們早就說好，過來這裏之後互不幹預侵擾的，自己接連過來，確實已經有些違約了。
既然如此……隻能再另想辦法了。
隨後，她的腳步再次輕快，朝著後院的方向盈盈走去。
陳積已經看到了門外的英武漢子，那漢子顯然也看到了他，然後踏步向前，單膝跪地道：“蔣鹿林見過世子殿下。”
“嗬嗬，我在這兒可不是什麽世子殿下。”
“對北涼來說不是，但是對我洛州右路騎兵來說，一直都是！”
陳積已經來到他的近前，然後扶著他笑道：“快起快起，你要再跪下去我隻能禮尚往來，給你還禮了。”
蔣鹿林這才將撤步站起道：“殿下說笑了。”
他的身軀挺拔，雖然看著不像一般將領那般粗壯健碩，但給人的感覺同樣是強健有力。而且就他身高來看，雖沒有江大說的那麽誇張，但也差不太多。
陳積將他引入門內，然後邊走邊道：“聽他們通報的時候我就聽這名字有些熟悉，沒想到一見你麵，果然是自己人！”
他之前是知道蔣鹿山的，在自己父親身邊任副將之職，而且自己還和他在武陵王府共同擊退過洛州城防營。當時見他麵對眾多敵人之時勇武異常，和自己的二哥都不相上下，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現在一聽蔣鹿林這個名字，陳積便想到了他，然後出門一看，二人果然有著五分相似，這才斷定他是蔣鹿山的兄弟。
“蔣鹿山現在在軍中怎麽樣？”
“家兄一切安好，在末將過來之前，家兄還特意叮囑末將替他問好。”
二人客氣一陣，然後便一同進到房間。
因為紅袖兒正在和幼笳素素一起，所以進來收拾伺候的是蓮兒與林小寧。
蓮兒聰明機靈，在府裏適應的最快。林小寧也慢慢發現，這陳府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可怕，而且時間越長，被偷賣的打擊也就越小。在逐漸安心之後，對府上的大小事宜也都已經上手。
待她們備好茶水收拾妥當，陳積便讓她們先行退去，蔣鹿林越過千裏過來北涼，顯然不是找自己嘮家常的。
聽到她們的腳步聲消失，蔣鹿林便直接說道：“殿下，作為兩國結盟的條件，大將軍讓末將帶三千騎兵過來馳援涼國。”
陳積點了點頭道：“北涼雖然地小人稀疏，但好歹算是一方霸主。現在低聲下氣又是送兒子又是嫁閨女的，本來就是為了你們這些附加條件。隻不過三千騎兵的話……”
“殿下是覺得太少了？”
陳積無語搖頭：“對涼國來說，當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對咱們來說，那就太多了。他們無非就是在紙麵上放低了姿態，讓周國漲了不少臉麵，但實際上呢，隻是送去了一個人而已，用一人換三千人，這買賣咱們還不夠虧的麽。”
他向來都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至於什麽名聲臉麵，隻要涉及不到尊嚴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蔣鹿林的臉上一愣，心道這賬還能這麽算的？
“殿下，北涼的不是倆人麽，而且還有一個是皇帝的親生皇子。”
“說是兩個，其實也就隻有一個皇子。”
陳積的腦海中閃過剛才幼笳的身影，然後搖頭道：“再說了，不管那一個是皇子還是平民，始終也隻能算是一個。哦……還有我呢，這兩兩相減之後，那連一個都沒有了。”
武人出身的蔣鹿林顯然不能理解陳積的腦回路，隻不過他也沒有再多言語，大將軍怎麽安排，他就怎麽做就是了。
陳積繼續自言自語道：“我這個爹應該也算是老奸巨猾了，肯定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別的賬，隻不過自己和蔣鹿林不知道而已。”
隨後的他又輕啜了一口茶湯，然後對蔣鹿林道：“先不管那些，你帶著這些騎兵主要做些什麽？”
蔣鹿林回道：“大將軍說過一切聽從北涼皇帝的安排，剛才我已經受到召見，皇帝的意思是騎兵不易守城，最好是能去北邊清掃黨項餘部，隻要消除了北麵的威脅，那麽就可以全力應對東南的岐國了。”
陳積哦了一聲，然後直接坦白道：“打仗的事情我現在是一竅不通，你感覺以你們這三千騎兵的實力，能做到多少？”
蔣鹿林從這個問題中也確實能聽出他的一竅不通，隻不過沒想到的是，身居高位的陳積竟然可以對自己如此坦誠，沒有絲毫裝腔作勢的做作，這倒讓他對其的好感倍增。
隨後他便直言回道：“這個說不好，黨項餘部眾多，有大有小。最為關鍵的是，末將還要和涼國在北麵的駐軍共同商議計策，同時行動。如果計策得當，那麽可能會立得奇功，如果計策失當，那也可能第一次就出師不利，甚至損兵折將。”
陳積當然沒有什麽軍事經驗，也沒有什麽戰場作戰的經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清楚的知道，兩軍交戰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現在又聽到蔣鹿林如此解釋，他便再次加深了這個認知。
“不過……”
說到這裏的蔣鹿林又改口說道：“在末將過來之前，大將軍曾口授軍令。”
“嗯？什麽軍令？”
蔣鹿林站起身子朗聲道：“蔣部三千騎兵雖是馳援涼國，受涼國兵部調動，但務必保存精兵主力，如有戰損，或征或招，維持三千之數，以備世子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