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投身旋渦之中
“陸將軍,何必多此一舉?”
年輕校尉抬手製止道:“那些捏造的證詞和證物,就算是再多又有何用?結果還不是浪費時間,所以陸將軍請回吧。當然,如果陸將軍想進府求見我們大將軍的話,我可以差人幫著通報一聲。”
“好膽子!”
陸雄那並不平整的臉上笑容扭曲。他就算再沒腦子,在平時也是知道城防營和征西軍的差距的,隻不過此時的他們隻有不過幾百人而已,自己可是人多勢眾。
而且更關鍵的是,作為一個武人,有著不知道多少脾氣的人,現在竟然讓一個小輩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昂,換誰也是無法忍受。
“你這娃娃,莫不是以為本將就帶了這麽點兒人來吧!給你十個數,再不聽話,本將軍可就親自帶人進府請王爺出來了!”
年輕校尉聽完之後更是緊握雙拳,對一個投身軍伍七年的人稱呼娃娃,這樣的羞辱一般人都難以接受,更別提這年輕校尉正是血氣方剛了。劍拔弩張之間,白馬街上又出現一道身影,越過城防營的隊伍來到陸雄的身邊。
“這位小將軍,陸副將的身份和裝束確實不太適合擅闖武陵王府,讓趙某進去和王爺一敘如何?”
年輕校尉知道,過來的這道身影就是洛州知州趙樹鏡,昨天在席間曾經看到過的。隻是還沒等他回應,旁邊就有聲音響起:“原來是趙叔叔,小侄有禮了。”
趙樹鏡這才向旁邊看來,之後隻見他麵露恍然,隨之笑道:“果然虎父無犬子,世子殿下全身武裝的英姿這世間真是少有能及了!”
“趙叔叔過譽了,小侄都快要累死了哈哈!趙叔叔現在就隨小侄進去吧。”
說話的自然就是陳積,這還是他第一次穿上如此厚重的盔甲,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以來的體格見長,在這副盔甲的重壓之下或許真的就堅持不住了。
趙樹鏡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那陸雄道:“不管此事有沒有誤會,趙某身為洛州知州,必須要親自和王爺商議此事的,當然陸將軍也請放心,有了結果之後趙某很快就會出來的,至多一炷香的時間,還請陸將軍稍安勿躁。”
趙樹鏡混跡官場多年,自然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這次他本來想著靜觀其變,然後選擇時機明哲保身,隻不過從兒子那兒聽到這陳家大公子的消息之後,他便徹底放棄了之前的念頭。當然,就算把自己投身旋渦之中,他趙樹鏡也有著充足的準備來進行斡旋。
登上台階踏進大門,趙樹鏡剛要和陳積寒暄幾句,隨口問問新婚的情況,然後剛一抬眼,自己的眼神就直接被裏麵的場景給吸了過去。
前方正對著大門的院子裏,不知多少士兵整齊的豎在那裏,手執長矛,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冷兵器鋒刃上的寒光與冬日裏的陽光混在一起,擴散到了整個庭院。
他們並沒有站滿整個院子,而且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但趙樹鏡隻覺得他們已經充斥在了自己四周,填滿了自己周圍所有的空間。
好在他也是見過市麵的,短暫的失神之後,趙樹鏡收回眼神,與陳積繼續往裏走去。
陳積隻是將他送到二進之後便返身回去,實話說,在麵對這些嚴陣以待的士兵的時候,他也能體會到那些無形的壓力。這些士兵的臉上多數和那校尉一樣年輕,陳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新婚的緣故,所以父親並沒有找那些滿臉橫肉殺氣騰騰的士兵過來,隻是找了他們這一批相對年輕些的。
但即使這樣,整天在沙場不停操練的他們,隻要站在一起,那氣勢和門外城防營的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當陳積回去的時候,大門之外又多了一人,是披著一寬鬆袍子的徐六神,頭發簡單的紮成一束散在身後,看那一臉惺忪的模樣,顯然是剛醒不久。
此時的他正在和那年輕的校尉說著什麽,一邊瞪眼一邊甩著袖子。
陳積見狀直接快走幾步,跨出大門。“徐世兄。”
轉過臉來的徐六神微微一愣,他自然看到了有人出來,隻不過他下意識的以為是眼前這校尉一樣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是昨日剛剛新婚的陳積。
“呦,原來是景宣,你二哥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是你在這裏看守?”
陳秋在江寧待過兩年,徐六神對其自然也是熟悉的很,洛州城武絕的稱號放到他的身上可以一點兒不假,此時此刻換做是他在這裏的話,怎麽也要比這花架子老三看著有氣勢的多。
陳積嗬嗬一笑:“二哥禁閉的時間還沒過,此時在內院裏還不知此事呢。”
徐六神見他說的如此輕鬆,臉上難免有些狐疑。昨日喜宴散去之後,甚是無聊的他又去紅豆館喝了一宿,再加上北方比江寧那邊冷了太多,所以起的晚了一些,哪知剛起床的他就聽到了這個武陵王要通敵的噩耗。徐六神在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對陳觥雖說知之甚少,但是以他對陳稼的了解,以及自己老爺子和武陵王的結交來看,這事基本不太可能。再說了,最近皇帝那邊對這陳家王爺也還不錯,兒子結婚還專門差人過來慶賀,兩邊的關係還十分融洽,哪有說翻臉就翻臉的道理。然而這些事情他知道,別人就不一定知道了,尤其是在他來到白馬街看到這一百城防營官兵的時候。
“你二哥被關禁閉的事我是知道,以他的脾性不讓他參加你的喜宴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現在這些不長眼的都已經開始堵門了,好歹也得讓他出來殺殺這些人的威風呐。”
陳積哈哈大笑:“二哥要是知道此事的話,那還殺什麽威風,肯定直接出來殺人了。現在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所以我這個做小弟的過來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哦?”徐六神的表情更是狐疑。雖說昨日裏的陳積讓他稍微有些刮目相看,但是對他的整體印象還是在那個浪蕩公子身上。現在見他在一百多佩戴刀兵的官兵麵前如此大包大攬,臉上沒有半點兒懼意不說,甚至還有點自己在妓館裏玩世不恭的樣子。
當初誰他娘的傳說這人是個廢物來著!
不過態度歸態度,實際辦起事來是個什麽樣這誰也不知道。
“愚兄昨天喝多了,所以才剛聽到一點兒消息,你給愚兄講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