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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事情的複雜性
這話把馬英傑嚇了一跳,一來,東源說的老板就是指黃副省長,一個副省長怎麽能對他一區區副秘書長說仰仗呢?這話有兩種解釋,一是理想的,黃副省長可能真被這事鬧得心慌,現在急得都忘了自己是誰。第二種解釋,就是黃副省長故意用仰仗這個詞,故意出他馬英傑的洋相。這就太可怕。還有一層,就算黃副省長是處於真心,情急之下的語言失誤,可後一句怎麽解釋?黃副省長知道他跟錢富華的關係,他跟錢富華什麽關係?
馬英傑怔怔地望住東源,東源跟他的關係不用懷疑,在黃副省長那裏的位置,也用不著懷疑。如今省長都是把秘書當半個兒子看的,有時甚至比兒子還親,因為跟秘書一起做的事,跟兒子一起不能做。秘書能為他們衝鋒陷陣能替他們堵槍眼擋炮彈,有時做遮羞布有時做防身衣,兒子不能。這點上,哪個領導都不糊塗。除非秘書心計太多心術不正,想給領導弄點事,可東源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他在黃副省長心中的位置,馬英傑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不是因為這,馬英傑跟黃副省長之間,也不會相識了。
馬英傑盯著東源看了好半天,可東源臉上並沒什麽異樣的表情,不像是給馬英傑挖陷阱的樣子,馬英傑便試探地望著東源問:“東哥,你沒發燒吧,讓省長仰仗我,你讓我活不活了?”
彭青山也聽著不妥,趕緊接話說:“東源你別亂說,事情急歸急,總有解決的辦法,你這樣一說,嚇住馬弟怎麽辦?”
一向鎮定的東源這天表現真是欠佳,聽兩位領導同時質疑,急赤白臉辯護說:“我沒亂講,老板來時就是這樣說的,這件事雖說不大,但傳出去影響極壞,最近老板不太順,老走背運,怕被人咬啊。”
話說這份上,馬英傑心裏就有底了,暗自思忖,一塊地有這麽重要嗎?黃副省長又怕被誰咬,難道會怕一個農民?這事真夠荒唐。想了一會,馬英傑說:“東源,你跟我說清楚,這塊地到底跟黃省長有什麽關係,再說錢富華現在已經被限製自由,有關方麵正在就此事調查,沒必要弄這麽緊張吧?”
東源進一步說:“要說這事跟老板沒多大關係,但秘書長你也知道,最近省裏有些不太好的議論,都是衝老板來的。也有個別人,捕風捉影,給老板挖坑,想把老板擠兌出江南。”
“這跟錢富華有什麽關係呢?”馬英傑打斷東源問。
東源忽然就不說話了,眼睛望住一邊站著的曲亞萍,顯然,他想把這話題交給曲亞萍。
曲亞萍隻好說:“這事跟我們藺總有關。”
馬英傑“哦”了一聲,望著曲亞萍又問:“你們藺總人呢,我還正想問問她呢,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地,怎麽又-——?”後麵的話,馬英傑沒有說,他顯然想聽曲亞萍說。
曲亞萍臉色越發難看,站在那兒顯得極為不安。馬英傑停住話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曾經風風火火的女人。
“亞萍,事到如今,我看你也就不要瞞了,反正事情遲早會讓馬小弟知道,還不如現在就把情況講了,讓馬小弟也好做安排。”彭青山這時望著曲亞萍,滿臉都是勸說的態度,要曲亞萍把事情的緣由告訴馬英傑,再說了,都這個時候,還能隱瞞得什麽呢?
曲亞萍還是顯得有些為難,目光跟東源交換來交換去,東源最近咬牙點了一下頭,堅決似的看著曲亞萍說:“曲總,你就跟秘書長說了吧,如果繼續瞞下去,就顯得我們太不仁義了,再說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
曲亞萍見東源這麽說,稍微放鬆了一下,這才望著馬英傑說:“秘書長,藺總,她,她到國外去了。”曲亞萍還是說得有些結巴,不過,這話總算是從她的嘴裏說了出來。
“藺總什麽時候走的,她是去觀光,還是去考察?”馬英傑隨口就問了一句,他就沒去想,藺總去國外了,也不是什麽新聞,至如讓曲亞萍和東源這個樣子嗎?
曲亞萍見馬英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又咬住嘴唇不說話,馬英傑盯著她,意識到似乎又發生了什麽。但是,曲亞萍不說,他也隻能等。好半天過去,曲亞萍才極為痛苦地望著馬英傑說:“藺總她不是觀光,也不是考察,而是外逃。”
“什麽,你說什麽?”馬英傑睜大了眼睛,直視著曲亞萍。
“藺總她外逃了。”曲亞萍這時倒變得寧靜下來了,直視著馬英傑一字一頓,極為緩慢而又沉重地說著,她的話一落,馬英傑總算是聽明白了,也聽清楚了,這一次,他驚得差點要跳了起來。
藺愛芝果然是外逃了,這是發生在一月前的極為隱秘的一件事,知道這事的人當時絕不會超過五個人,副省長黃廣軍就是其中一位。一開始黃廣軍也沒想到藺愛芝是外逃,幾天不見人,以為是出去玩了。藺愛芝喜歡旅遊,喜歡到處瘋瘋癲癲地跑。黃廣軍並不認為女人這樣有什麽不好,相反倒覺得輕鬆。男人大都這樣,沒得到手之前,恨不能天天見到看中的女人,一旦到了手,享受過了,就不再希望女人天天粘著他。最好是呼之既來揮之既去,既不帶給他麻煩也不帶給他糾纏。因為目標是天天出現的,新的獵物隨時會驚亮你的眼。男人們不可能把精力和時間死熬在一個女人身上,哪怕你有多出眾,他們要留住更大的自由去征服下一個。據曲亞萍講,黃廣軍早就知道藺愛芝身邊的男人不隻他一個,但人家沒在意,人家在意的是跟藺愛芝有這層關係。
這可能也是官場中男人共同的一個心理,明知道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專利品,有很多人共享著她,但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占有她。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表明自己不比別人弱。
現實中這樣的例子很多,哪座城市都有幾位這樣的名女人,她們名聲很響,響到但凡到這裏為官的男人,都忍不住去動她們的念頭,事實也是,她們一任接一任地陪著領導,做領導的業餘妻子,做那支爬過好多牆頭的紅杏。
馬英傑知道的一位超級美女,如今已經四十五歲了,仍然魅力不減,據她自己說,二十五年裏她陪過的領導,能坐滿滿一主席台。當然,她從領導們手上拿到的好處,能跟一家中型企業的利潤相比。她在全國十六座省級城市都有房,每年至少出國兩次,兒子女兒早早打發到了國外。她說,這輩子,她賺夠了,如果再賺,就能進吉尼斯世界大全了。
馬英傑對這些沒有興趣,對黃副省長和藺愛芝的私生活也沒有興趣,如果不是曲亞萍一五一十地講給他,他是不會去追問的。他關注的焦點在於,藺愛芝的出逃究竟對黃副省長構成了多大威脅?
據東源講,一開始尋不見藺愛芝,黃副省長還挺開心,前段時間三洲藥業出了點事,為平息風波,著實耗費黃副省長不少精力,黃副省長也多次在東源麵前抱怨,說不該認識藺愛芝這個女人,代價太大,不值。
那天,黃副省長還拐個彎告誡東源說:“東源啊,男人最大的軟肋就是亂交女人,一個女人毀掉你十年,你算算,人一輩子有幾個十年?最黃金的歲月又有多少?有些人怕是連十年都沒。所以啊,結交女人一定要當心啊。不該結交的女人,千萬沾不得啊,沾不得。”
那天,黃副省長是語重心長地對東源說這番話的。隻是沒多久,黃副省長就又焦灼起來,有天把東源叫去問他:“最近聽沒聽說什麽?”
東源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我什麽也沒聽到。”
黃副省長搖頭望著東源說:“不對,東源,你開始瞞我了,告訴我,藺愛芝是不是裸了?”
裸是一個暗名詞,不過現在也不暗了,變得公開。有些高官在國內撈足了錢,放在國內不安全,就設法轉移到國外,然後把妻子兒女一並轉出去,隻剩下自己,一旦有風吹草動,馬上逃往國外。這種官員叫裸官。藺愛芝雖然不是官員,但她是三洲藥業老總,江南有名的民營企業家,還是省政協委員,也在官的序列,她出逃,肯定是要拿裸官算的。
黃副省長的話把東源嚇了一跳,他壓根就沒往這個方向想,他心裏想的是,藺愛芝是不是跟別的男人躲哪裏享受去了。東源知道一些藺愛芝身邊的男人,幾乎都是省裏實權派人物,這些男人也都知道藺愛芝跟黃副省長的關係,但就是阻止不住自己的野心。東源怕把這想法說出來,刺激到黃廣軍,所以說話就吞吞吐吐,不大利落。沒想黃廣軍卻誤解了他。東源趕緊著跟黃廣軍解釋說:“說真不知道藺總去了哪。”同時又安撫黃廣軍說:“首長,不會吧,事情已經處理妥當,她怎麽可能往外去呢,國內這麽好,要風是風要雨是雨,這種日子她哪裏會舍得下呢?”
“東源啊,你還是不了解女人。女人都是屬恐龍的,你給她的支架搭得越高,她心就越野。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個世界上,沒哪個女人是為情來的,她們都衝著你手裏的權。”黃廣軍本還想趁機大講一番他在女人方麵的感悟,也好提醒提醒自己這位部下,但是桌頭的電話響了,接起一聽,立馬就衝東源擺手,示意他到隔壁去。
###第146章 親密的關係
再親密的關係,總還是有距離的。跟得最近的人,往往又是時刻需要回避的人。這怕是領導跟秘書最大的尷尬。
那個電話改變了一切,這是後來東源才意識到的。打電話的是個陌生人,副省長黃廣軍並不認識,但對方對他卻知根知底。開口沒幾句,就直搗老底。說:“黃副省長啊,最近看來挺自在嘛,是不是以為把事情模糊過去了,黃副省長就高枕無憂了?”
黃廣軍嚇了一大跳,手捂住電話,四下看了看,見自己在辦公室,門讓秘書關得嚴嚴的,才鬆下一口氣,抹了把虛汗問:“你是哪位,你講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黃副省長真會演戲啊,不虧是省府大院裏混的。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有件事黃副省長不應該這麽快就忘掉。”
“什麽事?!”
“孩子,黃副省長比誰都明白,那些孩子不是自然死亡,他們是服用了神童二號……”
黃廣軍急了,緊著就封對方的嘴:“你到底是誰,知道你在跟誰通電話嗎?!”
“知道,不就是黃副省長您嗎。對了,順便問一句,藺總她還好吧,這件事嚇壞了她,幸虧有您黃副省長,不然的話……”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麽?!”黃廣軍怒不可遏了,堂堂副省長、省委常委,居然遭此威脅,這還了得!
“哈哈哈哈。”對方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黃廣軍毛骨悚然。黃廣軍正想壓電話,對方又說:“副省長您怒了,您真的怒了。好奇怪啊,總感覺黃副省長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多大的風雨您都處驚不變,那麽多孩子服用了神童二號,十多個孩子被夭折,副省長您不驚不怒,今天卻因我一塊青白玉亂了方寸。”
對方說得慢條斯理,黃廣軍卻讓青白玉三個字狠狠刺著了心。
“你是青白玉?”黃廣軍緊著就問。
“您說呢?除了我,誰還敢對您黃副省長如此無理?”
“你——?”黃副省長被對方的囂張氣焰壓住了。
青白玉這個名字黃廣軍早就聽說,在省城東江很有些名氣。江湖上傳言,此人手眼通天,黑白通吃,心底十分狠辣,卻獨獨要取一個“青白玉”的名,向世人表白,他有多麽的純潔美白。奇怪,黃副省長居然想到了江湖這個詞,他是省政府堂堂副省長啊,政府這邊的三把手,黨的高層領導,居然這個時候能想到江湖兩個字。
有段時間,黃廣軍懷疑,青白玉就是深圳出事後溜回江南的路鑫波兒子路明飛,江湖上傳說的江南tai子黨頭號人物,但他又實在拿不出證據,隻能人雲亦雲地跟著瞎想一陣。現在這塊玉咬上了他,黃廣軍更加確信,此人絕非一般,要不,“神童二號”如此絕秘的事,他怎麽知曉?
“神童二號”是三洲藥業開發研製的一種兒童智力開發保健藥,當初為上這個項目,省裏拿出三千多萬,支持這家民企搞研發,盡快拿出拳頭產品。藺愛芝不負眾望,從北京上海請來專家,反複試驗,並在西藏專門開辟了一個中藥生產基地。產品研製成功,為拿到健字號批文,黃廣軍帶著藺愛芝,幾次跑衛生部,動用一切關係,親自為三洲藥業公關。功夫不負有心人,“神童二號”最終以最新高科技兒童增智產品上市,在藥店上架,並在江南部分醫院做臨床試用。一度時期,有關“神童二號”的宣傳報道滿天飛,占據了全國各大報紙的重要版麵,醫藥界更是一片讚譽,稱它是國內醫藥界的奇跡,是中國孩子的福音。好像有了神童二號,中國孩子就會全部變成天才。藺愛芝又花巨金,請國內一線當紅影視明星做藥品代言人,江南似乎進入了一個“神童二號”時代。
不到半年,出事了。先是幾家醫院反應,個別孩子長期服用“神童二號”後,出現惡心、嘔吐、腹泄等症狀,接著有家長反應,按照廣告宣傳和專家推薦,給孩子買了“神童二號”,前兩個療程沒任何症狀,第三個療程開始,孩子食欲減退,體力下降,出現失眠、急躁、記憶力衰退等症狀。再後來,就有孩子住院,直到八十多名孩子被確診為腦細胞損傷,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伴有心力衰竭。有關方麵才提出,對“神童二號”進行成分檢驗,結果發現,“神童二號”含有三種違禁成分,更可怕的,裏麵居然檢出興奮劑!
得悉這一情況,黃副省長緊急召見藺愛芝,問她藥物到底有沒有違禁成分?藺愛芝一開始不說,黃廣軍火了,到這時候藺愛芝還瞞著她,可見這女人有多白癡!
黃廣軍鄭重其事跟跟藺愛芝講:“藺芝啊,你在生意場也不是一天兩天,錢雖是好東西,但有些錢能掙,有些錢絕不能掙。”
藺愛芝顯得不高興,她最不愛聽的就是這類話,拿錢的時候怎麽都不說,錢燙了手,就想把責任往她身上推?澀澀地笑了笑,衝黃廣軍說:“怎麽,良心不安了?”
黃廣軍搖搖頭,他知道藺愛芝心裏怎麽想。女人們往往把政治就理解為權,以為有權就有一切,且不知權力跟政治是有很大區別的,權力是政治的延伸品,是政治的外在表現方式,在政治內部,或者說權力跟權力之間,還有很多東西在起作用。這些話他跟藺愛芝講不明白,也不想講,兩人到一起,多的時候是肉搏,是享受,享受完身體,再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感。但這些快感到一定程度,就變成了罪惡感,變成了巨大的壓力。
黃廣軍思忖半天才望著藺愛芝說:“愛芝啊,別用這種口氣說話好不,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得跟我講實話,讓我心裏有數,知道不?”
藺愛芝咬著牙,不說,她就一個心思,傍上高官就是讓他們擺事的,如果這點事都擺不平,還配做什麽高官?她藺愛芝又憑什麽要把身體送給他們?是的,送給他們的是自己還年輕的身體。藺愛芝眼裏忽然有了淚,似乎有很多屈辱一瞬間撲了出來。這些年,她的身體被這幫有著權勢的男人翻過來複過去地反複rou躪著,賤踏著,他們需要她的時候,一個電話,她就得去陪他們,不管自己的身體是舒服的還是不舒服的,不管自己的心情是高興還是悲傷的。他們來電話了,她就得放下自己的一切,就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高,光光豔豔地去見他們,是為他們服務,甚至任由他們變態般地推害她的身體。現在,出事了,他們居然跑來責問她。睡她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天?
藺愛芝第一次和黃廣軍相識時,黃廣軍覺得她的身體和麵容是那麽地具有風情,而且那個時候藺愛芝那張俏麗妖媚的臉,讓黃廣軍覺得百看不厭,百玩不夠。那個時候,新鮮的她就如毒品一樣,讓黃廣軍舍不得放手。他明明知道有的女人是沾不得,可他還是為了下半體的那點快樂,還是和她攪和在一起,而且樂不思蜀。
第一次的時候,藺愛芝是那麽地嫵媚,在黃廣軍麵前一點也不膽小,搓著他的肩膀,讓他解她的衣扣,而且整個人還吊在他身上,晃來晃去的,那個時候,黃廣軍確實被她迷得找不到北。
第一次,總是格外地讓人回憶,第一次也總是格外地柔情似海,大約第一次還有新豔感,還有對彼此的認可感以及幻想感在裏麵吧,人往記得的總是第一次見麵,第一次做那種事,甚至是第一次放縱的時候。
現在,這個女人就在他麵前哭著,這個他曾經疼過,激情過的女人就在他眼跟前哭,而他這個堂堂的副省長,也無法給她任何的安慰,甚至是任何的保護了。這時的黃廣軍心裏是不安的,他怕女人跟他流眼淚,更怕女人把眼淚演變成另一種東西。女人真的變起來也是很可怕的,而且他隨著對她的了解,對她的相知,對她,他還是害怕的。這樣的害怕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為這樣的害怕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管不住身下的那個東西,這樣的害怕遲早就會暴發。現在,他望著藺愛芝說:“愛芝啊,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你怪我對你關心不夠,體貼不周,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得盡快想出萬全之策,把這一關度過去。不然……”
黃廣軍閉上眼睛,說不下去了,有些結果隻有他能看到,藺愛芝這樣的女人是看不到的。不怪她,政治畢竟不是她們玩的。而且她們也玩不住政治,在政治麵前,女人從來就應該走開。這是黃廣軍的理論,可是他們這幫玩著政治的男人,卻偏偏離不開這樣那樣的女人,在他們眼裏,對女人的占有,就是激發對權利的爭奪和占有。自古以為,幾個男人愛江山的同時,不愛美人呢?這兩者之間,作為男人,誰也不想去丟棄。
“不然會怎麽樣?”過了好一會兒,藺愛芝才望著黃廣東如此問了一句,看來,她還是怕了,她經常傍過那麽多的男人,可是她很清楚,男人靠不住,感情靠不住,身體更是靠不住。再說了,她越來越老了,這具年老色衰的身體,越來越不值什麽了。而最最有用的東西,還是錢,這些年,她變著法子撈錢,隻有錢才可以帶給她安全感,這樣的安全感不是任何一個男人可以給她的。
###第147章 矛盾加劇
“會讓我們進鬼門關!”黃廣軍重重說了一句,順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在了地上。一聲“啪”,如暴雷一般,那麽刺耳,也震住了藺愛芝。這一次,她是真的從眼前這個男人臉上讀到了後怕,讀到了恐怖和無奈。
當然了,身為副省長的黃廣軍太知道這事的後果。黃廣軍跟路鑫波的鬥爭早在路鑫波任副省長之際就有,隻是到了路鑫波升任省長後,他們之間的矛盾加劇了,讓他們的鬥爭從地下上升到公開。這是沒辦法的事,作為政治老手,他們都不想讓鬥爭公開化,但有時候你還真控製不住。黃廣軍非常清楚,姓路的正在四處抓他把柄,跟他不惜一切手段找姓路的把柄一樣,兩人都在背後做著博奕,都想盡快地扼製住對fang。政治場上從來沒有你好我好,隻有你死我活。這事如果讓姓路的知道,後果不堪設想-——這些事情,黃廣軍和藺愛芝說不清楚,而且這個女人也對這些不感興趣,她要的是他手裏的權,而不再有第一次的那種感覺了。
這一天,黃廣軍沒像以前那樣捧著藺愛芝的臉,或者摟住她的細蠻腰,跟她說:“寶貝,你別害怕,凡事有我呢,隻要我黃廣軍在,江南就是你的天下。”這個時候,他是聲色俱厲地對她說:“你是在玩火,是在拉我上斷頭台!而且這樣的玩火,是會燒死人的。你知道不!”
藺愛芝嚇壞了,她還是第一次見黃廣軍如此悲觀,如此沒有信心。她不敢再瞞下去,現在她自己也是四麵楚歌,不少人死抓住“神童二號”,想把她徹底打垮。
藺愛芝如實相告,“神童二號”根本不是她研發的,是花三萬塊錢從民間一江湖郎中手裏買的祖傳秘方。專家鑒定也是假的,花錢請專家,請他們吃請他們玩,送他們女人,然後,按她事先弄好的資料做鑒定。
黃廣軍變了臉,但此刻發火已經無濟於事,明確事件真相後,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製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搶在有關方麵插手前,把火滅掉。他跟藺愛芝講了四條,第一,馬上收回所有藥品,一盒也不能留。第二,盡最大可能堵住醫生和專家的嘴,不讓他們亂說話。第三,去北京,做好衛生部和藥監局的工作,以防將來興師問罪。第四,馬上生產一種絕對安全無付作用的“神童二號”,怎麽配方他不管,但必須安全,哪怕用最簡單的同類藥代替也行,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悄悄鋪到市場和醫院,這一切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人瞅出半絲破綻。對前三條,藺愛芝都一一點頭,因為這種事她常做,也知道每次出事,都要這麽擺。獨獨第四條,藺愛芝露出不解。黃廣軍不多解釋,沒時間,隻說了句:“馬上按我說的辦,半點折扣也不能打。”
隨後,黃廣軍就緊急去了北京,為掩人耳目,隻帶了秘書東源。特殊時候,必須走特殊通道,用特殊辦法平息即將到來的大風波。
在黃廣軍一番緊鑼密鼓的安排和裏應外合的暗箱操作下,“神童二號”風波被牢牢控製,沒有誰敢把消息走漏出去,更可貴的,他的掉包計特別成功。等有人想查“神童二號”時,“神童二號”已是另一個麵目。
這就叫高!如果你一夜間把這種藥消失了,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反其道而行之,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神童二號”最終沒掀起什麽風波,雖然醫院裏死了十多個孩子,但黃廣軍跟有關方麵咳嗽一聲,診斷報告就成了另一種樣子。目前“神童二號”被藥監局勒令停產,並罰款三百萬元,藥監局的理由是,該藥完全抄襲國內另一藥廠的配方,屬侵權行為,而且有誇大功效,誤導患者的嫌疑,這些隻是一個嫌疑。黃副省長以為這事做得天衣無縫,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突然又冒出一個青白玉,給他喂了一隻惡心的蒼蠅!
青白玉正是路鑫波兒子路明飛,打完電話第二天,路明飛就直接找上門來了。見了黃副省長,一點不拘束,甚至連起碼的拘謹也沒。就像同輩那樣嗬嗬地望著黃副省長笑著說:“都說黃副省長這裏門難進,我看也不怎麽難進嘛,我這不就從從容容進來了?”
黃廣軍怔怔地看著路明飛,副省長黃廣軍這輩子最不爽的事,就是跟路鑫波搭了班子,都說同僚是仇人,是勁敵,副省長黃廣軍以前不信這個邪,他也確實處好過跟同僚的關係。但跟路鑫波,他是處不好了。路鑫波跟他搶權,搶項目,搶女人,搶政績,什麽也搶。
以前省長剛傳出要調走的消息,路鑫波就緊著上忙下竄,四下活動起來。黃廣軍當然也不甘心,你路鑫波能幹,我黃廣軍憑啥不能?他也陪著路鑫波活動。按常規,這個時候黃廣軍是沒有資格跟路鑫波爭的,他們不在一個層麵上,人家是常務副省長,順理成章應該上去,擔任省府一把手。如果運氣好,黃廣軍可以自然接替常務這個位子,或許隻有到了常務這個位子上,他才算真正有資格跟路鑫波抗衡或是較量。但黃廣軍不想按常規走,凡事皆有可能,三把手越過二把手直接接任正職,不是沒有可能,而且有好幾個省已經出現這種情況。如今的官場已經跟過去完全不一樣,論資排輩四個字已經不是官場鐵律,各種奇跡都在發生。黃廣軍就想自己也創造一個奇跡,可惜,藺愛芝這邊出了事,害得他隻能半途止步,全力以赴為藺愛芝擦屁股。等把“神童二號”的事擺平,局勢又有新變化,省長調走了,路鑫波順利接任省長,這一下子,他和路鑫波之間的距離就拉開了。雖然他現在是常務副省長,可畢竟屬於路鑫波管著,表麵上,他還得對路鑫波客客氣氣,而且省長前,省長後地尊稱著。這一處不是幾年,路鑫波眼看著省委一書記到站了,又上跳下竄地想接任書記一職,可黃廣軍這一次沒有再想著省長這一職,而是處處為難路鑫波,不讓他再接任書記一職,如果讓路鑫波接任了,他這個常務副縣長就沒幾天好日子過了。路鑫波做省長的時候,雖然也時不時使絆子,但是明裏還是不敢拿他怎麽辦的。真的接任書記了,黃廣軍想在江南站穩腳怕是難上加難。他清楚他這個年齡已經升不到省長之一職了,隻想安安全全地穩住這個常務副省長,順利著陸,安全退二線養老。
後來,朱天佑書記空降到了江南,路鑫波空高興一場,他都已經拿出書記的做派來了,突然又是這麽一個結果,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挫傷。而且路鑫波這一升上不去的話,他的政治生命力就要到此為止了,這個打擊對他來說也是相當巨大的。這之後,路鑫波將這筆帳記到了黃廣軍頭上,認為是黃廣軍不知天高地厚,亂攪局,讓他美夢成空。於是,路鑫波跟黃廣軍的鬥爭,突然升級,路鑫波甚至放出話來,江南有他沒黃,有黃沒他。黃廣軍也絕不是怕事之人,敢跟路鑫波爭,就有爭的資本,路鑫波放出惡話,他當然要以牙還牙。於是江南就有了另一個版本,說路鑫波跟黃廣軍咬上了,不咬出結果不罷休。這結果無非有兩種,一是一個戰勝一個,將對手排擠出江南。另一個嘛,可能就跟翻船有關了。正好兩人又為吳都建站鬧過意見分歧,最終結果是黃廣軍勝出,越發搞得路鑫波騎虎難下。一場火災之後,羅天運跟路鑫波的關係,似乎變得親密起來,他捉摸不透羅天運怎麽會突然和路鑫波走動起來呢?這讓黃廣軍更加難堪,等於折騰來折騰去,他還是敗給了路鑫波。現在路鑫波的兒子又逼上門來,黃廣軍恨得牙齒都咯咯響。
“我這門檻不高,路公子想啥時來就可啥時來。不過我這裏隻有清茶,沒有可樂,要不要我專門為路公子去買一聽?”黃廣軍聲音冷冰冰地說。
可樂是有寓意的,不是說路明飛愛喝這個,路明飛不愛,他父親愛。省裏高層飯桌上有個笑話,說機要室秘書往某首長辦公室送急件,當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天已完全黑下來,整幢辦公樓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機要秘書打電話叫上這位首長的秘書,首長秘書也沒多想,上樓直接就把門打開了,還叮囑機要室秘書快點。可是這時候,他們看到了西洋景。朦朦的月色下,外麵小接待室沙發上橫陳著一具美妙的裸體,裸體在窗外燈光的映照下,發出一片暈眩的白。夜晚的氣息籠罩在闊大而又奢華的首長辦公室裏,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沙發前麵。他的一隻手高高抬起,一股液體裹挾著很多複雜的氣味從他的手中流下,像一條柔軟的蛇,溫柔而又愜意地爬向那具美白的裸體……
可樂女人!那天之後,省府大院就有了這樣一個稱謂。機要秘書也是位年輕女孩,大約從沒見過那樣的景致,況且又是在如此神秘的首長辦公室。所以嚇壞了,“媽呀”一聲掉頭就跑,手裏的文件散落了一地。等首長聞聲出來時,樓道裏隻有駭得發呆的秘書。首長惡惡地訓斥一句,啪地關上門,裏麵的情景便不得而知。不過外麵卻是一片慌亂,那個毫無經驗的機要女孩跑回機要室,臉無血色地就衝其他工作人員說:“媽呀,嚇死我了,鬼,我看見了鬼。”等同事從她嘴裏弄清鬼到底是什麽時,全都白了臉。
###第148章 女人隻是用來玩的
機要秘書第二天就被調到別處,但關於可樂女孩還有首長的這個怪癖或是愛好,卻怎麽也關不住,任憑首長發怎樣大的火,這事還是流傳開了。其實傳播最嚴重的,不是機要室那些年輕人,而是省裏高層領導的飯桌。
所有的怪談還有秘密都是從飯桌開始,又止於飯桌,這也是官場一道風景。有時看飯局的規格,不見得非要從酒店檔次還有飯菜標準來衡量,其實聽一聽飯桌上談論什麽,你就知道它的規格有多高了。
在官場,大人物從來談的是小事,倒是小人物談的全是大事。越是扯淡不著邊的事,就越有文章在裏麵!這些從來都是高層中不是秘密的秘密。
路明飛“嗬嗬”一笑,他當然知道“可樂”二字是什麽寓意,不過他毫不在乎。人活著如果什麽也在乎,那是很累人的,很多人其實是被一些閑事瑣事無意義的事累死的,有些人甚至就為這樣的雞毛蒜皮過了一輩子。路明飛不,他生下就是幹大事的,一瓶可樂倒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裸體上,太小兒科嘛,如果換了他,肯定拿條蛇去纏住女人,那才夠刺激夠爺們。
“黃副省長也惦著可樂啊,行,改天要是有興趣了,我給黃副省長送一瓶,我看這沙發質地也不錯嘛。”路明飛絲毫不在乎地說著。
“不敢不敢,我可享受不起。”黃廣軍有點震驚,路明飛談他老子的醜事,居然臉不紅不臊,人家這才叫父子。
“我知道,黃副省長味口不在可樂上,在這個上。”說著,路明飛騰地丟下一撂照片,可把黃廣軍嚇傻眼了。吃驚地抬起目光,似乎不明白這些烏七八糟丟人現眼的豔照從何而來。
路明飛也不想在照片上做文章,沒勁,如今憑借幾張豔照搞垮一個小官可以,搞黃廣軍這樣級別的,那是笑話。收起照片說:“怎麽樣黃副省長,不,我應該稱呼你黃叔叔,黃叔叔真黃,這些照片看得我熱血沸騰,我還是留做紀念吧。”
“你——?”黃廣軍一時語短,舌頭也短了半截。
路明飛很大方地說:“我們還是來談談那塊地吧,不談女人,女人對於我們男人來說,隻不過是用來玩的,不是談的,玩女人才有意思,談女人就是扯淡嘛,我說的對吧,黃叔叔!”
黃廣軍恨恨瞪了一眼路明飛,一屁股坐下了。他的腰杆子總是不能硬,這些把柄怎麽都能讓路家父子抓住?
就是這一天,路明飛跟黃副省長達成一筆交易,西灘這塊地,由柯老板的公司收購,具體手續由吳都方麵去辦,但價格必須路明飛說了算。
黃廣軍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因為路明飛把話說得很明白,如果這筆交易不成,就別怪他把“神童二號”的事抖出來,至於那些豔照,路明飛倒沒再提,可見路明飛也是一個抓大放小的人。
黃廣軍憤怒地抓住自己的頭發,恨不得把它撕下來,最後還是蒼白著臉說:“行吧,我答應你,不就一塊地嘛,要整個吳都,我也給你。”
路明飛回敬道:“可惜吳都不是你的,如果是,我真的想要。”說完,揚長而去。
這些事都是東源在這個夜裏親口告訴馬英傑的,而且沒回避曲亞萍。馬英傑聽了,久長的不語。這些高層之間的事情,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他根本不敢感興趣。再說了,這些事情,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隻是成為絆腳石罷了。隻是東源偏偏選擇要告訴馬英傑這些事情,他隻能去聽,聽完後,馬英傑望著東源問:“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東源如實道:“是老板讓我實情相告的,這個時候,老板不想瞞你,他說,你這邊就如實說了吧,瞞你就是不信任你,他現在也隻有秘書長你可以信賴,可以依靠了。”
“依靠?”馬英傑傻眼了,什麽時候自己變成了黃廣軍的依靠?他跟黃廣軍關係也隻是通過東源認識的,交情算一般吧,省裏幾位領導,要說最最欣賞他的,也隻有黃副省長。可這種欣賞完全是在工作範圍內,是純工作關係,根本不帶有其他。他怎麽覺得今天這兩個字,有點怪味?
“省長還說,這事就全仰仗秘書長了,隻要能把它徹底滅掉,不讓姓錢的再鬧騰,多大的代價他也承擔。”東源又說。
“代價?”馬英傑再次愕住,黃廣軍為什麽也怕錢富華一個農民呢,沒道理啊。等東源把內幕講透,馬英傑才如夢方醒。原來,眼下省府兩位主要領導怕錢富華,是怕錢富華把有關西灘這塊地的內幕通過別人之手曝出來。路鑫波怕的是把兒子牽扯進去,黃廣軍怕的是把藺愛芝牽扯進去,進而再讓人掀出蘿卜帶出泥,將“神童二號”一並揭騰出來!現在凡是涉及到藺愛芝的事,黃廣軍都得去壓、去埋,埋得越深他才越安全。
誰說對手之間沒有共同的利益,沒有共同的目標,那是沒讓共同的事逼到一條船上。現在,江南兩位實權派人物,竟讓一個老農民逼進了同一條巷子!而且這條巷子落到了馬英傑這裏,馬英傑的內心翻滾著,這些鮮為人知的內幕,嘩啦一下子被揭開時,馬英傑更多的是震驚,是絕對地震驚。他這才知道,古慶明之所以拿讓人放火,原來他早就清楚路鑫波和黃廣軍之間的鬥爭,早就明白天,在利益麵前,幾條無辜的生命算什麽呢?隻要在該與對手搭成和諧時,大家守住了共同的利益,還愁沒有翻身的日子嗎?
隻是老板羅天運也與路鑫波妥協了?和諧了嗎?這個夜裏,馬英傑一下難住了,其實逼住兩位領導的,不是錢富華這個人,而是那塊地背後的巨大秘密!
這天夜裏,送到東源和曲亞萍後,馬英傑失眠了。他有很多的疑惑,可是他不敢找老板羅天運去問,在他弄不清楚老板的意識時,他隻能裝傻。
第二天,馬英傑都將自己關在邱家灣那間簡陋的辦公室裏,哪也不去,不敢去,整天抱一大堆材料,看似埋頭文件堆裏,實則什麽也看不進去。司機小汪和鎮長餘來回在邱家灣和市區穿梭,不斷把消息給他送來。種種跡象判斷,羅天運是完全站在路鑫波省長這邊了,正在不遺餘力地消除西灘那塊地的負麵影響。市長李惠玲態度很怪,似乎對那塊地不聞不問,對錢富華事件也采取回避策略。
李惠玲跟馬英傑通過一次電話,隻是簡單問了問他在邱家灣的生活,對車站建設還有新區開發隻字未提。馬英傑很想就此事聽聽李惠玲的意見,但李惠玲不說,他也不好開口。這事太敏感,眼下太多的人在回避。除了羅天運和常務副市長馬三思,其他人都保持緘默。有那麽一刻,馬英傑想站出來,打破目前這怪異的沉默,至少應該告訴李惠玲真相,不讓她蒙在鼓裏。可餘傑的話又提醒了馬英傑,餘傑說:“秘書長,你別把問題想簡單了,李惠玲市長與省裏有關係,這塊地能背著她賣出去?還有,據我了解,賣出的地不隻這一塊,車站往西五十公裏,往北七十公裏範圍,好點的地段都已賣了。”
“有這麽嚴重?”馬英傑佯裝不知地問,事實上相關賣地內幕,在東源和曲亞萍走後,投融資中心主任鄧散新和副主任葉小姐都跟他說了。這些地是他到吳都之前就已經陸陸續續交易出去的,說是交易,其實都未掛牌,都是按簡易程序走的,用地單位按程序走完用地申請報告,土地部門出具一份評價書,然後由主要領導簽字,再到發改委轉一個圈,等報告重新回到土地部門手裏時,這塊地基本就定了。目前雖然沒到新區投融資管理中心辦手續,但哪塊地到了誰手裏,大家已是心知肚明,不會去爭也不會再推翻,隻等將來整體方案一公布,大家象征性地到管理中心辦個手續而已。到那一步,鄧散新和葉小青也隻能幹瞪眼,他們兩個哪能阻止得了這場瘋狂的搶地運動。
馬英傑啞然失笑,原來他被別人耍了,不隻是他,就連市長李惠玲,也被他們合著耍了。可是老板羅天運真的是在妥協嗎?關於這一點,馬英傑一直猜不透。在羅天運和李惠玲之間,他當然更願意和李惠玲打交道,因為李惠玲根本不善於官場之中的爭爭鬥鬥,她不過是在充當一顆棋子罷了。倒是老板,他究竟要演什麽戲呢?這一點,馬英傑怎麽也沒想明白,但是他必須去想明白。他現在倒是很渴望接到司徒蘭的電話,他渴望見到她,更渴望她能夠來到吳都,有她在,似乎他和羅天運之間的關係就更容易相處了。可是司徒蘭說孩子還需要觀察兩天,再說了,傑克先生在北京玩得正歡,也想過兩天再去吳都。這樣一來,馬英傑就被限在了邱家灣,當然了,邱家灣這麽多搶地內幕,在他麵前一點點打開的時候,他雖然有所準備,但是還是吃驚不小。特別是黃副省長,現在把寶押在他身上,他還不知道如何去應對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