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魚水之歡

  “半個時辰。我沒什麽要緊事兒,不好出聲叨擾您。”宋清澤刻意把話說的雲淡風輕,話裏藏著疏離,不知情的聽了,還以為這兩人就是萍水相逢,沒什麽交情。


  這讓陳敬端很是不悅,她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她才肯消停下來,像從前那樣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再開口,他的聲音也有些陰冷,“不是什麽要緊事兒你又何必在這等候半個時辰。”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從懷裏掏出一本賬扔在桌案上,懶得再跟陳敬端言左顧他,“朝廷積弊已久,其中官員貪腐就是源頭之一。江南富庶,一路到長安,沿途多少官員等著剝削吃扣,爺您比我清楚,這些人不除,朝廷就永無寧日。那些狗官的明細都記錄這本賬簿上,怎麽做就全憑爺您主意了。”


  話一說完,宋清澤扭頭就走,她知道陳敬端心係百姓,這些喂不飽的狗官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隻要這些人被端掉,蘇家的生意自然沒人攔著,她使的這一招叫借刀殺人。


  陳敬端知道她聰慧,也猜得出她最近與蘇家來往密切,必然有所謀劃。但官場盤根錯節,你揪出一個就極有可能牽連一片。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把手伸到人家頭頂上,斷了人家財路。能討得了好下場嗎?

  陳敬端拿起沉甸甸的賬簿,麵上神色有些陰鬱,他伸手把宋清澤扯了回來,警告她,“這些人我來對付就是,往後這些事你不許插手。”


  宋清澤回過頭來,看著陳敬端義正言辭的,突然有些發笑,她反問,“往後?先前爺您還許諾過我,讓我跟在您身邊,說往後隻官安穩過日子就是。可爺您食言了!從您嘴裏吐出來的承諾,我是一個字都不敢再信了。”


  這女人牙尖嘴利起來總是能準確挑中他人的痛處,她分明知道陳敬端最痛恨的就是“無能為力”這四個字,但她非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往他軟肋上捅刀子。


  陳敬端承認她成功了,成功的將他激怒。他猩紅了眼把人逼到牆角,一隻手抓住她的皓腕,另一隻手緊緊攥成拳,拳頭最終落到她身後的牆上。整個過程,宋清澤都拿下巴看人,她其實也怕,是骨子裏的傲氣支撐著她揚起頭顱,好讓她看起來無所畏懼。


  就像河豚在遇到危險時,會把自己脹鼓起來,裝出一副強大的模樣。宋清澤高高揚起的頭顱說到底就是她自我保護的一道防線,陳敬端舍不得對她動手,也舍不得怪罪她,她打小無依無靠的,身後空無一人,她隻有將自己偽裝成很強大的樣子,才足夠應付生命中的風浪。


  “清兒…”陳敬端呢喃著她的名字,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卻而代之的滿目柔情,他伸手將人攬入懷中,她落入他寬廣偉岸的胸膛,男人溫暖的體溫立時將她包圍,舒適得讓人想沉沉睡去。


  但她沒有忘卻她此行得目的,她就是想借花獻佛,借陳敬端之手施恩於蘇家,好從中撈取些好處,她不是送上門來跟他歡好的。


  懷裏的女人還在用她那雙小手,不肯消停的抗拒著他的懷抱。陳敬端不悅的皺起眉頭,此情此景卻偏偏被她那張近在眼前的櫻桃小口所吸引,幹脆由著心意噙了下去。


  宋清澤怎麽也想不到陳敬端會這樣無賴,前一秒還在吵架呢!後一秒卻尋思著占她便宜!起初,她還不甘的掙紮著,小手攥成拳頭落在陳敬端胸膛上,跟撓癢癢似的。陳敬端嫌她那雙小手太礙事,幹脆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一手抓住她的皓腕固定在頭頂。


  “爺…您……您登徒浪子!’唇齒纏綿間,她的嘴唇一直被陳敬端霸占著,連句話都吞吞吐吐說不全。陳敬端絲毫不反感女人的抗拒,相反,她應抗拒而擺動的身軀在男人看來相當誘人,讓人忍不住要得更深,”清兒…別亂動!“


  有了先前幾次前車之鑒,宋清澤已然明白陳敬端叫她別亂動是個什麽意思,當即乖乖消停下來。這裏是書房不是寢殿,門扇還洞開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人闖進來,她可不要在這裏跟陳敬端行魚水之歡。


  但女人的乖巧並沒有讓陳敬端停下動作,他霸占著她的唇瓣,還摸索著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兩人來到畫屏後才把人放下來。


  在陳敬端溫柔而綿長的柔情攻勢下,再冷硬的女人也會融化。何況宋清澤,一個拿命愛過陳敬端的女人。


  她喘著粗氣兒依偎在陳敬端懷裏,像個精致的扯線木偶讓他擺布。他看著她雪白的身軀還殘留著青青點點,是姚折語對她用刑留下的痕跡,他心痛不已,低頭用唇瓣在她的肌膚上輕輕親啄,想極力給她所有的疼愛。


  “爺…“她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隻能輕輕呼喚著他,想祈求他再緩些,再輕柔些。但話未出口,畫屏外卻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最先鑽入耳的是福公公那低啞又顫巍巍的聲音,”娘娘,爺正忙著呢!交代過老奴任何人不得叨擾,您這一進去,怕是叫老奴難做人啊!這個點兒了,娘娘身懷六甲,不如回去歇著,趕明兒再來!“


  不得叨擾其實是福公公信口胡謅的,他老人家跟了陳敬端這麽多年,做什麽都是以陳敬端為先。宋清澤在裏頭待著呢!姚折語這一進去,兩人一碰麵,仔細又生出什麽幺蛾子。到時候最難做人的還是陳敬端,所以他老人家說什麽也要把人給攔下。


  但姚折語根本不把福公公的勸告放在眼裏,她眼睛都不斜一下,端在架子就往裏頭闖。秀兒那尖刺刺的嗓音說起話來,總叫人覺得有些狗仗人勢,”福公公,咱娘娘是爺的青梅竹馬了,而今又是咱爺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妻子,旁人不得叨擾,不代表咱娘娘也不行啊!“


  眼看勸不住,福公公幹脆伸手將人攔下,秀兒這個潑皮的,對老人家動起手來毫不手軟,把福公公往旁邊一推,老人家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就倒下起不來了。


  畫屏外的動靜,畫屏後的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秀兒對福公公一個老人家大為不敬,甚至還動起手來。宋清澤差點挺身而出,倒是陳敬端把她給攔住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腰間的衣裳,臉頓時就紅了,隻得打消挺身而出的念頭。


  等福公公穩住臃腫的身子,挪著步子趕到踏入書房時,姚折語和秀兒主仆二人早就在書房裏頭待著了。福公公舉目四下搜尋,卻愣是沒看到宋清澤,連陳敬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人家雖然疑惑,但人不在,至少就消了一起事端,不見得是壞事。


  進來找不到人,姚折語狐疑的瞥了福公公一眼,聲音因不悅而拔高,“福公公,怎麽回事?您不是說敬端哥哥公務繁忙,不讓人叨擾嗎?敬端哥哥人呢!“


  福公公人老腦子倒是還挺靈活,立時拿捏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對姚折語說道,”瞧我這人老糊塗了!爺方才乏累了,說出去走走散散心。“


  “是嗎?去了哪兒啊!”姚折語不甘作罷,繼續追問,福公公略微歉疚的笑笑,”這老奴就不清楚了,爺出去一趟,老奴一個當下人的也不好追問。這入夜了外頭涼,娘娘心裏掛念著爺夜不成寐,可肚子裏的孩子也得休息不是!“


  左右人也找不到,再為難福公公也沒什麽意思。主仆兩人一如來時那樣大搖大擺的走了,福公公也跟著退出書房,臨走看了畫屏一眼,嘴角壓起一絲弧度。


  剛進來,他老人家也狐疑,尋思著陳敬端和宋清澤哪兒去了?但把屋子環視一通,老人家立時心領神會。


  這樣也好,不管怎麽著,隻要陳敬端和宋清澤能重修舊好,他老人家就打心眼裏高興。都是有情人,何必為了置氣遭罪呢!


  跨出書房,福公公還特別善解人意的把門給帶上。


  聽到門扇吱呀一聲合上,宋清澤終於長舒一口氣,因為警備而一直僵直的脊椎也瞬間塌了下來,她可不想讓人誤會她和陳敬端幹柴烈火,在畫屏後行魚水之歡。


  事實上,陳敬端確實幹柴烈火,他看著她長舒一口氣,卸下一臉防備,覺得她可愛至極,禁不住想把她摟在懷中,半推半就,連哄帶騙的把她蹂/躪了。


  當然,陳敬端確實那麽辦了。他仗著力氣大將女人逼到在地,結實的臂彎卻攬著她的腰肢,不讓她柔嫩的背脊觸碰到冷硬的地板,溫柔得像個謙謙君子。


  但他唇齒之間,他卻又霸道得高高在上,不餘遺力的從她身上汲取她的芳香,仿佛要將懷裏的女人吃幹抹淨。融進血骨。


  “爺…爺…“女人在男人的攻勢下,禁不住的細聲哀求,男人疼惜的溫柔對待,卻仍舊舍不得將女人放開,甚至怪罪她過分迷人,把他迷得神魂顛倒,連正事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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