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稀罕
古澤是淩晨十分才回來的，帶了一身酒氣。微微的有些醉意，腳步不太穩，他直接開了孟複的門，隔著被子壓在了孟複的身上。
“古先生。”孟複猛地睜開了眼睛，雙手輕輕的推了一下古澤。
古澤雙眼朦朧，稍稍抬頭，似是要努力的看清孟複的臉，認清了是孟複之後，他繼續趴在孟複的身上，伸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孟複的臉頰。
“孟複，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含糊的，最後一個字低低的壓在吼間。
“古先生，你說什麽？”
“我說，我說……”
再沒有下文。手就搭在了孟複的臉上沒動了。
孟複以為古澤就這麽睡著了，推了兩次無果之後，也放棄了，閉著眼，承受這沉甸甸的重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隻手輕輕的敲了門。
“誰？”孟複問。
燈乍然的亮了，明了整個房間。
文雪言臉上露出了幾分吃驚，“古澤哥哥怎麽趴在了這裏？”她走近了，古怪的看著古澤放在孟複臉上的手。
“古先生喝醉了。”
孟複斂下眸子裏的慌張，淡淡的解釋道。他從被子裏掏出手，拂開了古澤的手，欲蓋彌彰的味道。
“原來是喝醉了。”她道，“那我下樓叫人過來幫忙把古澤哥哥抬到自己的房間去。”
“好。”
文雪言下樓了，那原本醉的睡著的人卻醒了，他沒動，音似寒水，“孟複，你該讓那個女人滾出你的房間裏的。”
“古先生，你醒了。”孟複的手掌微微的推了一下古澤，提醒道，“文小姐馬上就要上來了。”
“上來了就上來了。你擔心什麽？”古澤反問。
“文小姐很喜歡古先生。”
大概是古澤發生了那種關係，總是有意無意的擔心別人會揣測什麽，會無形中覺得羞恥。
“我才不稀罕她的喜歡，古澤哥哥，這個稱呼真惡心。”他的手指繼續輕輕的撫摸著孟複白皙的臉。
我稀罕你的喜歡。
腳步聲越來越近。
文雪言將兩個男傭人帶過來了，古澤已經坐了起來，手扶著額頭似乎是還沒醒，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帶了諷刺，“我以為文小姐的家教很好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半夜三更的就這麽出入男人的房間。有什麽目的嗎？”
兩個傭人已是自覺地退下了。
他瞥了一眼文雪言，又望向坐在床上的孟複，“文小姐，難不成，你是想勾引他？”
“古澤哥哥，不，古澤，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我對孟先生沒有那種意思。”她上前兩步辯解著。
“既然沒有那種意思，你為什麽會來到這個房間？恰好嗎？”古澤犀利的繼續問道。
“下樓吃點東西而已，看見孟先生的房門開著，便是想過來關門。”
“嗬。”古澤冷笑，“不是要吃東西嗎？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文雪言抿唇，臉色蒼白，“那我先走了。”
門合上。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孟複。”他的聲音冷冷的。
“沒有。”
“我不在的時候，你和文雪言打交道了，是不是？”他猛地偏過頭，雙目含冰，質問著他。
孟複，別想騙我。
孟複，你不能撒謊。
“是。”
他低低應著，如實答道。
古澤手指死死的抓住了被褥，“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理睬文雪言嗎？你把我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嗎？”
“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古澤的怒火登時下去了一大半，古澤知道也許並非孟複去找文雪言，而是文雪言主動的去找的孟複。
“不要理睬那個女人，不要和她說話。”他沉沉的命令道。
“古先生，文小姐負責的是狄大哥的案子，說狄大哥謀殺了伊迎小姐，我想……”我想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我知道狄大哥是冤枉的，至少讓我能做點什麽。
“你想什麽？”話未說完就被古澤截住了，“孟複，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你要聽我的話。”
狄駿的案子，他是知道一點的，黑道的事情複雜，聽說是狄駿的夜總會也開不下去了，被現在的黑道老大姓齊的徹底的接管了。
至於，狄駿為了得到伊家的財產謀殺了伊迎。古澤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他不希望孟複參與其中。
“……狄大哥對我很好，我欠了他的恩情，我想著……”
“孟複，你欠我的最多，你還沒有還清我的，怎麽先想著還別人的？”他靠近了一步，口腔裏的酒氣壓迫著他。
頓了兩秒，孟複掀開了被子，赤腳踩在了地上。
古澤冷眼看著他的動作，看到他跪在了他的胯間，看著他伸手顫抖的要去解他的褲帶，他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咬牙，“孟複，你在幹什麽！”
“我想還一點。”
以讓自己痛苦的方式還一點。
“不用你這樣。孟複，不用你這樣。”他從牙縫中逼出這句話，整顆心如同墜入了冰窖，孟複，他為何家夫婦求情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
卑微到了極點。
“孟複，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去管這個案子的。你以為你自學了一點法律知識，就可以幫助狄駿脫罪了？”
孟複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古澤彎著腰，手掌放在了孟複後頸上，額頭抵著額頭，他說，“孟複，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是，他是自不量力，他沒有上過大學，他在監獄裏蹲了七年，他不過是自己看了一點法律方麵的書籍而已。
他什麽都不懂，又能幫什麽忙。
古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孟複依舊坐在地上，夏初的夜晚，地上仍有些涼，他靠近他，蹲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熱水的原因，衝走了古澤身上的酒氣，也帶走了那些寒氣，他說，“還坐在地上幹什麽？起來。”
“好。”
他正準備起身，古澤已經把他橫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他躺在他的旁邊，手掌撥開孟複的劉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眸子緩慢的流動著流光，從孟複五官上一寸寸滑過。
他說，“今天麵對著我睡覺。”
孟複在遲鈍了兩秒之後緩慢的翻過了身。
他聞見了古澤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好似是一種虛假的和善。
有人的唇，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額頭上，鼻尖上，繼而是略顯蒼白的唇上。他的睫毛微顫，手指不自覺的抓住了古澤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