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處男
古澤微微的眯起了眼，眼前這個全身赤裸的人，稍稍的抬了下巴，透露出一絲的倔強，眼神望向一邊，又似乎是緊張了。
他以為梁總看上他，那麽他一定有所不同，可惜，他發現孟複也並沒有什麽不同。比起一般的男人他的確很白，身材修長，雙腿筆直，與其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看，倒不如把他當成女人來欣賞。
因為比起身體，他臉蛋更具有女人精致秀氣的味道。
不過，這個人終究不是女人，他看著他生不出半分的欲望，哪怕想著以此來折磨他，他還是沒辦法想象自己進入一個男人的身體。
“穿上。”古澤不再看他，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11點了，原來自己在這裏耗了這麽久。
孟複正彎著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古澤赤腳走到門前，正準備穿鞋，卻是忽然古怪的望了孟複一眼。
彎腰的人，身下一覽無餘，腰線流暢，像是冥冥中熏了一絲誘惑的氣息。
“你沒和男人搞，那你和女人搞過嗎？”
穿衣服的動作變得緩慢了，孟複覺得愈加的難堪，半晌，他搖搖頭，“沒有。”
“嗬。”古澤諷刺般的笑了一聲，“活了二十五年竟然還是個處男，謝真真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哦，對，那時候你已經坐牢了，應該來不及上她吧。”
他看著孟複臉難堪的脹紅了，嘴唇抿的很緊，一如既往的在受到言語攻擊的一言不發。他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看著他穿了牛仔褲，拉上了拉鏈，然後，他滿意的穿上了鞋離開了。
“古澤，你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古澤回到了家，剛開燈就發現父親古榮生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怒氣沉沉的望著他。
“晚嗎？”古澤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無所謂道，“還沒到12點呢。”說罷，他便抬腳往樓上走去。
“站住！”古榮生站起身，他被這個頑固不化的古澤氣的下巴的胡子都在抖動，“你知不知道張小姐在這裏等了好久？”
“哪個張小姐？”他撫額故作不知。
“張氏企業的張銘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還在惦念死去的何漫雨，那個女人有什麽好，孩子雖然是可惜了，可你還年輕……”
“爸。”他打斷了古榮生的話，“別在我麵前提起何漫雨。”
語氣加重，“何漫雨”這三個字明顯觸碰了他的神經。
“我可以不提，但你明天必須去跟張小姐道歉。”古榮生明白古澤的固執和倔脾氣，便稍稍的做了讓步。
其實古老爺子打心眼裏討厭何漫雨，這個女人都死了七年了，每當提起這三個字還是能挑起家裏的腥風血雨。當初，古澤和何漫雨訂婚的時候，他就持反對的態度，不過因為何漫雨懷了孕，才妥協了。
“我不會去的。”他轉身抬腳上了樓。
“你要是不去，我就撤回對你公司的投資。”
這句威脅果然奏效，古榮生看著稍微的停了腳步，然後頭也不回了上了樓。古榮生明白他的話已經奏效了。他比誰都明白他這個兒子，沒有什麽比古澤的事業和雄心更重要了。
古澤一走，他的整個人都放鬆了，好似突然降至的大石頭壓在胸口，久久的喘不過氣，然後，那個石頭被搬開了，他終於不用那麽壓抑了。
可是，他有預感，古澤一定會常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那樣，時時的讓他覺得危險。
匆匆的洗完澡，他坐在書桌前翻著高中課本，他想要上大學，想要重新拾起夢想，可惜他肇事逃逸是故意犯罪，沒辦法再當律師了。
沒關係，做別的也一樣的，他想，他不能一輩子都在餐廳當服務生，不能讓小毅一直彈琴。看著買的嶄新的高中課本，過了七年，很多知識他都已經忘記了，他要重新做題，重新背書。盡管累，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困倦。
不知不覺，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那時他和小毅還小，那時家裏還沒有發生變故。
他跟表哥葉延打羽毛球，他的笑容那時候還很甜，有時候球打飛了，小毅便蹦蹦跳跳的去撿。
可是，為什麽，突然間去撿球的小毅突然間被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給吸走了。然後，周遭所有的人，那些原本微笑著的臉開始腐爛，開始變得猙獰。
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向他撲過來，卻又一個個的被黑洞給吸走了。
小毅的呼救聲早已消匿了，巨大的恐懼覆蓋著他。可是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一步也挪動不了。
卻是，出現了古澤，所有倒退的人之中隻有古澤在往前。
古澤臉沒有變得腐爛，像往昔一樣掛著殘忍的笑。
他看見古澤的嘴唇動著，在說什麽話，不過並沒有聲音。
但，他讀出了古澤的唇語。
“你不如自殺吧。”
古澤如是說。
他心一驚，大地開始崩裂，他極力的呼救，“救命，救命。”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入眼的隻有古澤居高臨下的殘忍的笑。
忽然間的驚醒。
額頭上附了一層薄汗。
原來是夢，還好是夢。
台燈還亮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他看了看鬧鍾，淩晨三點。原來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可在夢裏卻好像一個世紀般的那麽長。
也許被驚嚇的，他的意識變得很清醒，清醒的似乎眼前就是古澤最後那個殘忍的笑。
手臂附在眼睛上，他想古澤也許哪一天會原諒他的，總會原諒他的。
兀自的又自嘲般的笑，他憑什麽原諒他啊。如果別人傷害了小毅，傷害了父母，他也不會原諒的。
靠近五點的時候，他才又重新睡著。早上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昏沉。
“孟孟，昨天那個哥哥是什麽人啊？他看起來很凶。”孟毅一邊吃著稀飯，一邊問著。
“是哥哥的朋友，他看起來凶，其實不凶的。”
“哦，從來都沒見過孟孟的朋友，那下次還請他來玩，好不好？”
“好。”
他怎麽可能請他來，他巴不得古澤離他遠遠的，古澤就好像他甩不掉的印記，那個印記清楚了記明了他是他口中的殺人犯。
“今天，哥哥繼續帶你去做醫院照顧小朋友，好不好？”
“好”
孟毅興奮的手舞足蹈，整天彈鋼琴，他想念他的那些朋友們，想念那些和他一樣單純質樸的人。
孟複想，這個世間上或多或少都會被利益，被權力所熏染，隻有孩子的世界是純白一片。
他幫不了什麽大忙，隻能在周末休息的時候帶給那些孩子一點快樂。
也許這樣能稍微幫他贖一點罪，讓他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