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錯的是她
調查取證進展的非常不順利。
哪怕薑陶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實際操作起來會比想象中難這麽多。
韓茵確實謹慎，原始視頻都是通過黑客技術匿名發給爆料博主的，根本查不到視頻的來源。
薑陶陶情緒並沒有表現的那麽平穩，她其實非常暴躁！
別人說什麽她已經不管了，她唯一在意的隻有費城！
她有預感，這幾天費城沒有找她，是對她最後的忍耐，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每天都有費城隨時會出現的恐懼！
而她擔心了多天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費城的名字在手機屏幕出現的時候，薑陶陶心髒都停住了。
“二十分鍾後，民政局，辦手續，我已經安排好了！”
費城開門見山，電話一接通，直接就直擊要點。
薑陶陶頓了下，等心髒重新恢複律動才開口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不離婚。”
這話一說出口，她幾乎能看到費城立刻陰沉的臉。
她深吸了口氣，反正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本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再次開口道：“你若非要如此，可以走法律途徑。”
訴訟離婚換誰身上都不算多正麵的事，更不用她現在的這種情況。
薑陶陶都聽到費城磨牙的聲音了。
“條件你盡管提，”隔著聽筒，都掩蓋不了費城嗓音裏的冷意，他道：“除了讓我發聲明我們早就協議離婚，還有什麽？”
薑陶陶怎麽可能聽不出他話語的譏諷。
她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費城對她，居然一丁點兒信任都沒有，哪怕是簡單的問一問，她發布會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會這麽難過。
她豁出去所有做出的這一切，在費城眼裏連個笑話都不如。
薑陶陶笑了笑，說：“見麵談吧。”
費城沒想到薑陶陶竟然真的要跟他談條件，心底那一絲懷疑，直接煙消雲散。眉眼間更是被戾氣籠罩。
他果然再次被這個女人的演技給騙了！
他就不該對她仁慈！
費家大宅。
薑陶陶到的時候，費城已經在客廳等她了。
踏進玄關的那一刻，薑陶陶心頭驀然升起一股陌生感，對這個房子，甚至這裏的空氣都感覺很陌生。
……明明這裏是她的家，
被所有人針鋒相對，她都沒有心酸，此時卻差點紅了眼眶。
客廳裏，費城臉色發寒。
薑陶陶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卻沒坐，隻是站在那兒。
茶幾的一角是那份離婚協議書。
她視線在離婚協議書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向費城。
費城卻收回視線，沒再看她，聲音分外冷漠：“說吧，什麽條件？”
薑陶陶沒說話，隻是看著費城。
明明前幾天還見過的，現在居然連費城這個人，她都覺得好陌生。
這懸浮在半空的恍惚，讓薑陶陶陌生又惶恐。
好一會兒，薑陶陶都沒開口說話，費城本就是耐著性子跟薑陶陶麵談，見她不說話，臉上僅存的耐心也沒了，他抬眼：“怎麽？還沒想好？”
語氣冰冷，神情更冷。
薑陶陶靜了片刻，麵色平靜的問費城：“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錯過什麽，你對我連一丁點兒的信任都沒有？”
費城眉心一緊。
薑陶陶又道：“你信網上的言論，信韓茵，卻獨獨不信我，我想知道為什麽？”
她語氣懇切，麵色凝重，目光更是帶著穿透人心的犀利，費城看著這個樣子的薑陶陶，心底那股煩躁又竄了上來，導致他臉色更差，語氣也更不客氣：
“你問我為什麽？”他冷冷道：“你做過什麽你心裏清楚！”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
薑陶陶嘴角驀地扯了扯，說：“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沒有！”
“沒有？”費城火氣突然就壓不住了，他站起來，厲聲道：“做錯事死不承認還狡辯，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他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又道：“你說視頻是斷章取義的，那茵茵呢？你刺傷茵茵難不成也是我不辨是非？”
薑陶陶把所有的情緒都憋在心裏，麵對任何人，她都能做到收放自如，唯獨麵對費城，她特別容易失控，現在更是一眼，她呼吸急促，大聲反問：“你親眼看到我拿刀刺傷她了？”
費城簡直想給薑陶陶一耳光：
“就你們兩個人，不是你，是誰？別跟我說是茵茵故意刺傷自己嫁禍給你！”
薑陶陶隱忍的有些艱難，臉色漲紅，紅的非常不正常，她咬牙道：“就是她自己刺傷的自己！”
費城一臉怒火：“她瘋了嗎！自毀前途就為了嫁禍你！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韓茵瘋沒瘋她不知道，薑陶陶隻知道自己要瘋了。
從接到費城電話，她就一直在克製，克製自己崩潰的情緒，現在她克製不住了。
“因為她喜歡你！”她衝費城吼道：“她想把我趕出費家，她想成為費家女主人！”
啪。
清脆的巴掌聲混著薑陶陶嘶吼的回音在客廳回蕩，帶著讓人膽寒的壓抑。
費城還是沒忍住，這一巴掌摑在薑陶陶臉上，他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幾乎咬牙切齒的問：“清醒了嗎？”
韓茵是他表妹！
薑陶陶已經瘋癲到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了！
薑陶陶嘴巴裏霎時間被血腥充斥，她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半張臉都是木的，連耳朵都嗡嗡狂響，可她還是聽清了費城剛剛的話，以及他話音中夾雜的盛怒。
直到耳邊嗡鳴聲消失，薑陶陶才再次抬起頭來，非常費力的看向費城。
看著薑陶陶高高腫起的半張臉，上麵還印著清晰的五指印，費城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抖了下，可他已經被怒火淹沒，根本就沒意識到他下意識裏的情感變化，臉上隻剩陰翳，一字一句道：“你說別人汙蔑你！薑陶陶，你才是最會潑髒水汙蔑人的！你也是搞藝術的，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手對你們的意義！你說她刺傷自己嫁禍給你，換做是你，你會用刺傷自己就為嫁禍給別人嗎？”
別說費城不信。
任何人都不可能信！
韓茵在繪畫上的造詣非常高，除非她瘋了，否則根本不可能！
薑陶陶扯了扯掛著血跡的嘴角，看著費城，輕飄飄說了一句：“我會。”
費城眼神一變，然而下一秒，他神情就再次變了。
為了顛倒黑白，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他的判斷沒錯。
薑陶陶已經沒有人性了！
費城表情的變化，薑陶陶看的清清楚楚。
沒有最難過，隻有更難過。
薑陶陶已經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還能傷自己多深。
而費城接下來的話，薑陶陶隻覺得靈魂都挨了重重一鞭。
他說：“娶你，是我最後悔的事！”
薑陶陶痛的沒能喘上氣來，更不用說開口說話了，她看著費城很艱難的點了點頭，好一會兒，她才動了動嘴角，扯起一抹笑來。
這一動，牽動臉上的傷，疼的入骨，眼淚唰的落了下來，她說：“好，我答應你，離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費城卻沒有感到輕鬆，相反，薑陶陶這個樣子，讓他心頭一陣發緊……
薑陶陶看了看茶幾上的協議書，說：“簽字前，我還是想要討回我的清白。”
費城臉色又變了，薑陶陶這麽反反複複，是在挑戰他的耐心嗎？
然而下一秒薑陶陶卻說：“我現在還沒找到證據，隻能用這種方式證明我的清白，你說韓茵不會刺傷自己的手嫁禍給我，可我……”
寒光一閃，薑陶陶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
費城臉色大變，他剛要嗬斥，還沒來得及開口，薑陶陶另一隻手已經攥住了刀身，刀鋒雪白鋒利無比，鮮血立刻從指縫溢出，費城瞳孔驟縮……
薑陶陶卻看都不看，隻盯著費城，緩慢又認真的說：“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韓茵不是我刺傷的！”
費城隻覺得胸腔怒海翻騰，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說不出自己為什麽生氣，隻覺得胸腔都要爆炸了，連聲音都撕裂成幾半：“苦肉計都用上了！薑陶陶你有種！”
薑陶陶睫毛顫了顫，苦笑一聲。
苦肉計嗎？
原來是真的。
無論她做什麽，在費城眼裏都是錯的。
她終於明白了。
錯的不是她做了什麽事，錯的是她這個人。
她淒涼一笑：“嗯，這隻手，就當是我還韓茵的！這筆賬，在你這裏清了。”
話音落，她握著刀身的手再次用力。
鮮血再次湧出，濺在桌角的離婚協議書上。
薑陶陶恍若未覺，另一隻手拿筆，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