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極度氣餒
第1373章極度氣餒
另一邊，金瑞安一直都是依照宗門長老的囑托辦事，他一直相信帶林玄仲來天荒島沒錯，這裏一定有能救治林玄仲的辦法，隻是他很擔心還沒等他找到救治林玄仲的辦法，他已經先承受不住島上的環境影響，徹底迷失。
近來他已明顯感覺到救治林玄仲的決心沒有初來時那般堅定，心情也隨之越發陰鬱，而且他還越發能適應和島上的人相處，種種變化都讓他很擔心，他現在同樣在考慮是否要乘船先回宗門一趟，然後再帶林玄仲去接受醫治，但他不知道林玄仲還能不能撐那麽長時間，因為林玄仲的脈息已有減弱的趨勢。雖然林玄仲身上的死氣有所減少，但是脈搏卻越來越弱，這種狀況無疑在告訴金瑞安，林玄仲的情況正在變壞。
在搖擺不定間，隻要意誌稍有偏轉，兩人就有離開的可能，但現在兩人遲遲拿不定主意。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下，兩人一會進屋瞧瞧，一會在外麵來回踱步，任憑兩人都是高階武修，在不費力去做什麽事的情況下，兩人額頭的汗水依舊流個不停。
外麵去海邊領東西的人越來越多，不時地會有人到他們這來看看，但來的人裏無一人能提出對他們有利的建議，隻是麵無表情地勸他們離開。當然對那些還能過來看看的人來說，他們已經做到最大限度，因為還有很多人根本不願過來。
等到中午貨船緩緩駛來時，李一明又從海邊回來勸兩人抓緊時間離開，甚至還特意將兩人帶到海邊看看。
那艘緩緩行來的貨船如同載著希望來般，令張玉龍和金瑞安兩人心情激動，隨著貨船接近，兩人的心情越發迫切，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兩人內心充滿希冀。沒多久，貨船停靠在岸邊，兩人與李一明等人一起在岸上等待。
站在離岸邊很遠的位置，張玉龍和金瑞安密切關注著那些夥計的一舉一動，果然七八個人裏已經沒有之前王剛等人的存在，一個個低著頭搬運著貨物，偶爾往他們這邊看時也不敢多看一眼。
一段時間後，貨物擺放完畢，那邊的負責人過來與李一明對接，隻是簡單地送來一張清單，與此同時，李一鳴則將一個包裹遞給對方。在這期間那男子壯著膽子看了金瑞安和張玉龍一眼，那眼神裏充滿著不安的情緒，隻消一個簡單對視，金瑞安與張玉龍便從對方眼中的惶恐看出一些東西。
顯然在對方眼中，他們的形象已經和李一明等人區別不大，這個發現讓兩人膽戰心驚，甚至忍不住向旁邊的李一明等人看去，相較於一個月前，麵容更顯蒼老的李一明等人神情呆滯，雙眼已經木訥到失去所有神采，宛如幾個將死之人般，這一看就將兩人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這位兄弟，你們的貨船是否方便帶他們兩人出去？”在那人急急忙忙地要離開時，李一明直接朝那人喊了一句。
“回、回、回大人，小的不敢，”結結巴巴的作答彰顯出那人此刻內心的恐懼，麵對李一明的詢問，那人甚至害怕到連身體都抖動起來。
“你們要是願意帶他們出去，我們可以多給你們一倍的報酬，”似乎早先已考慮到這種可能，李一鳴便當場和那人談起了條件。
“大人，不是我們不想載他們出去，實在是我們不敢這樣做，”轉過身的那人臉上盡是恐懼，單單同李一明對話已讓他倍感壓力，盡管在聽李一明說多給他們一倍報酬時他眼前一亮，但是很快他眼中又被驚色覆蓋。
“那怎麽辦？”過了許久，李一明才像剛反應過來般轉身向張玉龍兩人看去。
“我們決定留下來，”看著那人滿臉恐懼的模樣，對視一眼後，兩人又往船上看去，果然如他們想象般，船上的人根本不敢往他們這邊看，再一個照眼，為了不讓那些人為難，兩人索性決定留下來。
“那好吧，”點點頭，李一明隻好轉過去對那名男子說道：“你們走吧。”
“多謝大人，”匆忙道謝一聲後，那人如蒙大赦般直接轉身往商船那裏跑去，那急急忙忙的樣子直讓張玉龍兩人明白現在的他們有多讓那些人恐懼。片刻後，那艘貨船揚帆起航，速度極快，一點沒有稍作停留的打算。
“兩位大人今日不走，以後便沒機會走了，”看著貨船匆匆離開，李一鳴無可奈何地感歎一句。
“沒關係，還是救林大哥要緊，”貨船已經離開，張玉龍內心的猶豫完全被打消，現在他不需要再去想是該留下還是離開，隻要想如何救醒林玄仲即可。金瑞安的想法同樣如此，留下反而讓他的內心安穩一些。
“兩位大人請自便吧，我們要將這些東西都搬回去，”再次點點頭，李一明不想再讓張玉龍兩人幹擾到他們。
“金大人，現在怎麽辦？”接著與李一明等人分開後，張玉龍看著前方那座破敗的枉生城，眼中漸漸浮現一抹愁苦的神情，過去的一個月裏，他們在島上經曆的失望太多，他已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也不知道，”搖搖頭，對於這終究人煙稀少，每個人又都很是怪異的天荒島，金瑞安同樣深感迷茫。
“來島上這麽多天，我們隻在那一處地方待著，不如到別的地方看看？興許有人還不知道林大哥的情況，”回去的路上，費盡腦力，張玉龍隻想到這最後一個辦法。
“好，那我們想辦法弄一張車推著他往城中方向去吧，”早先已經聽人說過天荒島很大，但真正有人居住的地方卻很小，過去的一個月裏，天荒島上住著的一大半人都來看過林玄仲，其實金瑞安對張玉龍的辦法已不抱什麽希望，隻是那樣比他們什麽都不做要好而已。
回到住處後，兩人找到一張殘破的車，然後在路人呆滯的目光中推著林玄仲往城中方向行去。枉生城的外圍和裏麵並無區別，房屋高高矮矮，破破爛爛，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鬆散，一點都不美觀，路上依舊是雜草叢生，看上去比一個小村莊還要荒涼。
道路兩邊很少有人走動，更沒有什麽集市存在，島上的人所有需求都是統一分發，幾乎沒人會提什麽特殊要求，隻要能保證活著就行，就算不能保證也沒關係，因為他們不願做任何一個正常人想做的事，隻想日複一日地過著無比簡單的生活直到死去，這種情況又完全沒有逆轉的可能。
帶著一絲感歎，兩人往前走了很遠，雖然有人會過來問問情況甚至是想出手救治林玄仲，但都被兩人拒絕，因為那些人要用的方法，之前他們已經試過，現在不用再有人白白犧牲。一走就是一個下午，等到天色暗下來後，兩人內心積累了足夠多的失望，已經不想再往前挪步。
“金大人，我們要回去嗎？”天色不早，張玉龍已有回去的打算。
“回不回去又有什麽意義？”此時此刻，金瑞安已經在後悔為什麽那日他沒有早到一步，那樣或許今天就不會這麽麻煩。
“不回去的話，我們隻能在路邊過一宿了！”
“那又怎麽樣？難道你現在還有心情休息嗎？”
“我們都已經盡力，但是就沒有人能救林大哥，我有什麽辦法？”一個下午徒勞無獲，張玉龍更加自暴自棄，但他的自暴自棄在金瑞安眼裏並不單單是自暴自棄那麽簡單，還有可能是受到島上的環境影響所致，因為他自己同樣有自暴自棄的想法，他能不說那些喪氣話全是因為他背負的使命之重。
“玉龍，不到最後千萬不要放棄，”想了想張玉龍的情況後，金瑞安隻好這樣勸說一句。
“如果島上真有人能救林大哥，那今天已經有人能救醒林大哥，早知道會是現在這樣，當初我們就不應該冒險來這裏，”無力地坐在地上，張玉龍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全都是關於他是否該來這裏，在那份質疑中，他心力交瘁。
“玉龍，難道你不想救你大哥了嗎？”看著張玉龍還在說喪氣話，金瑞安隻好耐著心繼續勸了一句。
“我沒辦法救他啊，”說著張玉龍直接抱頭痛哭起來，一副無比難過的模樣，但他的樣子看起來遠遠不止傷心那麽簡單，金瑞安從他的反應裏看出許多東西。
雖然在登島的時候讓張玉龍服用過一顆定神丹，但在島上待了一個月後，張玉龍受到的影響似乎比他還大些，聯想到張玉龍服用過龍血蘭如今卻還是個人階武修的情況，金瑞安能想到張玉龍本身是一個意誌力極差的人。而根據之前張玉龍講過與林玄仲之間的事情，他能想到張玉龍為什麽一開始可以一往直前的來枉生島救林玄仲，現在卻又先自暴自棄起來，這完全與張玉龍本身的性格有關，總之他很能理解張玉龍此刻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