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議事
第751章議事
那些夜軍精銳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時經常遊離在生死之間，連數量遠遠多於他們的敵軍都不害怕，他們更不害怕這些靈智極低、空有力量的低等凶獸。在與凶獸激戰時，一個個都把他們勇猛的一麵展現出來，沒人會在意前方還有多少凶獸，隻要上麵將軍不讓他們停，他們便會奮戰到底。
襲擊後軍營地的凶獸有上千數，但雙方激戰的時間並不長，那上千凶獸根本不夠數萬夜軍練手。當清除凶獸威脅後，方曲音恰好收到張九天發來的求援信息。
其實在收到信息之前，方曲音與一些將軍已經想到前軍很有可能遇到類似的情況，獸群的突然出現絕非沒有緣由，所以密探帶來的信息隻是讓方曲音與其他將軍更加擔心。不過因為兩支軍隊相距甚遠的關係，對於張九天那“酌情處理”四字，方曲音與諸將是深有感觸。
既然襲擊前軍的凶獸數量有限，那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想必不等他們派出援軍，那邊的戰鬥同樣會早早結束。以四萬兵力對上上千凶獸，依方曲音與眾將之見到底不是什麽難事，怕隻怕別處還有伏兵。如果趁亂殺出一支伏兵，林玄仲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不過根據他們的密探從劍城那裏傳回的消息，伏兵不可能是來自劍城，但若說還是山裏的搶匪，那自然數量不多，因此唯一的可能是封城方麵的人。因為近來封城那邊的密探並沒有消息傳回，他們自然無從得知封城內的情況，在信息不明下，那“酌情處理”四字於方曲音等人而言蘊含著太多的含義。
“方將軍，是否要即刻調派援軍？”營帳裏，一名將軍神色驚疑不定地看向方曲音，希望方曲音能盡早拿定主意，千萬不能延誤軍機。
“李將軍，你率五千步卒先行，”一轉身，方曲音又看向另一人道：“聞將軍，你帶五千步卒隨後照應，若是中間遇到伏兵襲擊，萬萬不可戀戰，要依據形勢判斷是否繼續前進亦或調頭返回。”
“是。”
“是。”
那被點名的李姓將軍與聞姓將軍接連答應一聲，在確認方曲音沒有別的事情要交代他們後，二人直接出去負責調動兵力。
出於對可能存在伏兵的擔心，方曲音還是決定派出援軍，不過前軍與後軍相聚二十裏遠，他們隻能盡力行事。現在那兩名將軍離開後，方曲音要著手處理戰後事宜，襲營的凶獸不多，但還是造成一些人員傷亡。
傷兵需要救治，戰死的士兵需要安葬，還有那些凶獸屍體需要清理。考慮到他們在大山裏麵，濃烈的血腥味很有可能引來更多的凶獸，方曲音與其他將軍同樣有連夜拔營的意思，但是否拔營，還需要方曲音考察軍情後再做決定。
另一邊，前軍那裏，方曲音剛收到他們的消息，這邊的戰事便結束。由於擔心方曲音會派來援軍，林玄仲已派出幾名探子讓方曲音不要發兵增援，之後才正式著手處理戰後事宜。如林玄仲預料中般，凶獸襲擊並沒有對前軍造成多大損傷，但造成的麻煩的確不小。
當林玄仲出去巡視時，北麵混戰區域，不少士兵坐在地上痛哼著捂著他們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在他們旁邊還有一些無聲無息正在冷卻的夜軍屍體，幾乎每具凶獸屍體旁邊都有夜軍的屍體，那些屍體間還有一些軍官裝扮的人，看起來己方的傷亡人員要比他原先想象的多。
“將軍，傷兵太多，屬下也過去幫忙吧，”往前走了十幾步，看到許多傷兵得不到救治後，雪吟直接向林玄仲請示。
“不用，如果有一般軍醫救治不了的人，你再去幫忙吧，”自從當初雪吟煉出上等的巨魂香後，林玄仲就知道雪吟的藥術非同一般，但今日這些士兵不管受傷輕重基本上都是外傷，不必讓雪吟親自動手。除非是那些生死一線，一般藥師醫不了的傷者，那樣或許可以讓雪吟試試。
“盡快協助張將軍清點傷亡情況，”吩咐同行的齊將軍一聲後，林玄仲又看向雪吟道：“我們回去吧。”
那些士兵痛苦的呻吟聲聽的林玄仲心煩，林玄仲不想看到他們承受那樣的痛苦，但事情並非他可以決定。
半個時辰後，具體傷亡情況統計出來，今夜戰亡八百一十六人，傷員一千七百三十七人。到此刻，無論重傷、輕傷人員都已經得到及時醫治，在命人把戰死的人員都埋葬後，林玄仲又安排人繼續做好警戒。不管今晚還會不會有凶獸或是不明人員襲擊，營地周圍都要做好警戒，不能像之前那樣等凶獸衝到近前，他們才收到消息。
由於傷兵過多，軍隊狀態不好，林玄仲最終決定今夜不再拔營，不過今晚將士們的休息方式將大大改變。上半夜一半人員休息，另一半人員則負責守衛，至於那些軍械還是擺在營地外圍。等前麵人員休息三到四個時辰後，再由另一半人休息，林玄仲打算推遲明日行軍的時間，以便後軍可以盡快追上他們。
等林玄仲處理好戰後的事情時，先前方曲音派來的兩支步兵在半路上調頭回去。
與凶獸激戰期間沒有發現伏兵潛藏的跡象，林玄仲不認為援軍會在路上遇到伏兵，因此今晚的凶獸襲擊應該又是小部分人所為，和揚國皇室沒有任何關係。隻是令林玄仲沒想到的是在己方實力遠遠強於凶獸的情況下，還會有兩千多死傷。
這樣的傷亡情況嚴重到超出林玄仲想象，方才在聽到張九天匯報具體數字時，他一臉大為意外的神情。事實上，之所以林玄仲決定不拔營，與傷亡情況有著很大關係。
現在戰後事情基本上都已處理妥當，林玄仲把沒有事的將軍都召集起來討論今晚的事以及商議應付類似情況的對策。從一開始下令布防，到中間信息傳遞，再到整個處理問題的過程，期間有很多讓林玄仲不滿的地方。
議事開始時，林玄仲沒有把那些令其不滿的地方直接說出開，反而讓一眾將軍先救傷亡問題發表各自的意見，一一讓那些將軍把問題給找出來。等覺得那些將軍發現的問題足夠多時，林玄仲才做一個總結，把導致傷亡過多的原因一一陳述出來，然後讓諸將評判他的分析正確與否。
林玄仲的分析有幾個要點，一是軍隊在預防突發情況方麵做的準備不足，如果早先便把人員分布調整妥當，不會出現人力運用不當的情況。二是哨探獲取信息不夠準確，如果能確定凶獸的大概數量，那就不會影響到己方士氣。三是下麵將軍能力不足，在交戰期間不能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相應調整。
當然還有問題在於林玄仲自己，如果他的軍令可以更加詳細一些，或許下麵將軍的辦事能力會高一些。在一一言明各方麵的問題後，林玄仲又讓諸將提改善建議。隻是在提升軍隊能力的方麵，諸將沒有多少意見，不過在保證軍隊安全方麵，不少將軍暢所欲言。
一些將軍提到合兵，在他們看來，十萬夜軍匯聚一處更能震懾隱伏在暗處的敵人。與之相反，一些將軍建議繼續保持分兵的策略，在那些人看來，對方很有可能是因為忌憚前、後軍能相互照應才不敢一舉對前軍發起進攻，否則今晚不會單單隻是一場獸襲那麽簡單。
眾將眾說紛紜，林玄仲得到的意見越來越多。由於原先情緒受擾以及自身能力有限，在很多方麵他都存在考慮不周的情況，現在那些將軍提出的意見正好彌補他的一些思想缺陷，結合諸將的意見後，林玄仲可以慮更深層次的問題。
“將軍，揚國方麵如果有意對付我們，為什麽要做些偷偷摸摸的行徑？”關鍵時刻，經過整合思想之後，揚石風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此事諸將不妨先自己考慮一下，本將暫時拿不定主意，明日本將會到方將軍那裏走一趟，本將不在軍中期間，軍中事務一切由張將軍代理，若有不服者一律軍法處置，”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夜深，若再議事會影響諸將休息，於是，林玄仲又看著眾將說道：“你們都回去休息，本將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考慮。”
“這……”見林玄仲讓他們走，周文豐眉毛一抬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議事還沒到該結束的時候。
“是，”周文豐的一聲疑問很快被其他將軍的聲音淹沒，最終周文豐隻能跟著其他人後麵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