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總有刁民想要謀害朕!
謝睿有那麽一瞬間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雖然不知道什麽“二桃殺三士”的典故,但是道理還是懂的,就一個長壽果怎麽分?肯定免不了要鬧出點事情來,而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隻要九不把那個長壽果吃掉。
九她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隻剩下兩個,給自己留一個?
後者很好理解,畢竟人都有私心;但若是前者……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謝睿又看見九那傻乎乎的一舉一動,總覺得這樣一個傻子懂什麽……
“怎麽是最後一顆?”他不得不再問一句,“兩位太上長老都需要,這……”
九一臉單純地看向他:“因為和那幾個世家太上長老打架,長壽果樹被毀了。”
謝睿瞬間就腦補了整個劇情經過:九去找長壽果樹,找到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梁家、宋家、陳家的太上長老,四人發生爭執,大打出手,九殺了宋家長老,梁家、陳家長老見勢不妙溜之大吉,逃走之前還毀掉了長壽果樹,九隻搶到了最後兩個,給自己又留了一個,所以最後隻剩下一個……
可以,這毫無破綻——該死的梁家、陳家、宋家!
謝睿與兩位太上長老都懷著類似的想法,心中憤憤不平。
但知道這些又有什麽卵用,還不是隻有一顆長壽果,需要搶奪。
最後,還是元嬰後期的那位太上長老拿走了長壽果當場服下,另一位太上長老雖然放棄了爭奪,但心中難受,臉色嚴肅中透著幾分嫉恨。
雖然長壽果確實找到了,但是謝家兩位太上長老之間的裂痕卻也因此產生,因此謝睿對九毫無感激之情,甚至隱隱埋怨她“私心太重”。
九看他的臉色便能大致猜到他的想法,隻是在心中報以一聲不屑的冷笑,表麵上依舊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一般。
這件事情過後,九在瞻雲界內的名聲越來越響亮,而且因為有三大世家聯手主導輿論的原因,她已然被形容成了一個嗜殺成性、暴戾貪婪的大魔頭,簡直能止兒夜啼。
謝家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解釋,這一點九倒是毫不例外。
在之後的歲月之中,謝睿經常讓九去做這做那,不是去什麽新出世的遺府搶奪寶物,就是去解決謝家領地內不服謝家的勢力,九的凶名越來越盛。
在越來越多資源的供給之下,謝家的發展速度越來越快,有許多謝家領地邊緣的勢力不得不向謝家表示臣服。
落在眾人眼中,謝家已儼然瞻雲界第一大世家。
因為謝家的強勢,梁家、陳家已經暗中聯盟,共同進退,勢要遏製謝家的強勢發展——至於宋家,早在那位宋家長老不幸隕落在九劍下,宋家便一日不如一日,最後被三家徹底瓜分,家族嫡係全滅,隻有少數旁係支脈逃出生,隱姓埋名藏於瞻雲界許多角落之中,等待著東山再起,或是大難臨頭。
瞻雲界的形勢日漸緊張。
?
明樺城。
九走在一條偏僻的巷之中,片刻後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院落前,輕輕扣門。
“篤篤篤。”
片刻之後,有人將門打開,那是一個麵有滄桑之色的中年婦人,隱約可從如今蒼老的容顏之中看出幾分昔日的美貌。
婦人一見對方,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便要將門關上,仿佛這樣便能阻攔九一般。
九一動未動,但婦人卻感覺自己身上好似壓上了千鈞重擔,動彈不得。
她嚐試了幾次,終是麵露死灰之色,眸光中也透露出深切的仇恨之色。
九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婦人,這是宋家的一位女修,不過在宋家覆滅之中受了重傷,所以才會是如今這副蒼老的模樣。
這中年婦人自然是認得九的,這樣一張臉,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而她見過的那一次,是宋家家主直接給他們看的靈影,看完第二三家就將宋家給滅了。
她如何能不痛恨九?
如果沒有此人,宋家的太上長老如何會死,宋家定然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而她,自然依舊是備受追捧的宋雙雙,而不是……這樣一個蒼老、腐朽、衰敗的婦人!
“你這個魔頭!”宋雙雙怨恨地怒瞪著九,目光尖利,仿佛要從她身上剜下幾塊肉來一般,“都怪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殺了那麽多人,你怎麽不去死!”
九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你想殺我,不過我可不能讓你殺,所以隻能委屈你了。”
宋雙雙原本還心存一絲僥幸,畢竟她已經如此淒慘,修為也不可能再恢複,或許能安穩生活下去——可惜一見九,她根本克製不住心中的怨恨,直接便罵了對方。
“我要死了嗎?”
宋雙雙心中一片茫然,她以為自己不怕死,但是當死亡真正降臨的時候,她發現她還是怕了,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我……對不起!我想活著,剛剛是我口不擇言,請您饒我一命……”
她語無倫次,苦苦哀求。
但九根本無動於衷,隻是輕輕搖頭:“不校人無信不立,我剛剛了要殺你,就一定要殺你,而且你想殺我,我必須解決麻煩。”
“我那是亂的,我根本不可能殺了你,我隻是個廢人!”
“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想殺我的人。”
宋雙雙還想什麽,但是一道劍意已經穿過了她的頭顱,那蘊含著無窮複雜情緒的眼眸徹底黯淡了下去。
九將門從外麵關上,然後離開了。
其實她這次並不是衝著宋雙雙來的,會發現她純屬意外,但是危險還是應該及早消滅,畢竟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
離開明樺城,九漫無目的地在城外官道上走著,最近沒什麽事情可做,她想看的戲又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上演,隻能無聊到處逛逛。
但就在她剛剛離開官道,走到一片荒郊野嶺時,忽然又數十道強大的氣息從而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魔頭,今日我葉良就要為民除害,用你的血祭奠我葉家滿門!”
一個英武不凡的男人越眾而出,目光之中滿是憎恨,咬牙切齒道。
葉家?
九想了想,結果半沒想起來葉家是哪個家族——畢竟這些年來,在謝家手上撲街的家族實在多不勝數。
葉良見九這一輛茫然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他是哪個葉家,頓時氣得不歇—我們全家被謝睿那老匹夫逼死,結果你這個頭號狗腿子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餘人也是紛紛開口怒罵,什麽謝家害死了他父親啦,什麽謝家奪了他妹妹當爐鼎啦,什麽謝家搶了他家寶物還滅了他家滿門啦……
光是聽聽都讓人感覺罄竹難書。
其實這些事情絕大多數九都聽都沒聽過,但是謝家確實良莠不齊,幹出這些事情來也不奇怪。
九等他們罵聲了些之後才點點頭:“好的,我會吧你們的遺言轉達給謝睿的。”
眾人:“……”
“不過你們今來殺我,我就要殺你們。”九頓了頓,認真思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們要是死了,你們的家人朋友肯定要來報仇,等殺了你們之後我就去把他們全殺了。”
眾人:“……”
魔頭!
果然大魔頭!
雖然早聽過九的惡名,但是真看見這樣一個絕世佳人毫無感情地著不僅要殺人還要株連……那感覺還是極其驚悚的。
“別和她廢話,隻要殺了她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葉良大呼,“兄弟們,和我一起……啊!”
葉良話還沒完就被一劍穿心,撲街。
接下來幾息之中,數十人紛紛撲街。
九搖搖頭,“自不量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這些年總有類似的嘍囉來找她麻煩,害得她不得不殺人——殺的人越多,想找她報複的人就越多,結果她就必須再殺更多的人……
雖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貨色,但是也很煩!
九心中不爽,繼續上路。
結果這一次才安穩了一,又出狀況了。
一個俊美不凡的年輕男薩跌撞撞地在山路上奔跑,他身上是一些深淺不一的傷口,但都不致命,隻是不知為何他臉色潮紅,眉宇之間有痛苦之色,也不知道是在壓抑什麽。
這時候,他忽然眼睛一亮,前麵竟然有個女人!
太好了,他一時不慎中了纏綿醉,卻又被追殺闖入這片荒無人煙的山林,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個女人,真是……不絕他!
他咬牙衝到女子麵前,頓時便是一愣——啦,這女人也太美了吧?!
“姑娘,我中了毒需要解藥,請姑娘助我解毒,冒犯了……”
年輕男人想要將女子抓住,但卻被女子輕飄飄抬手擋下,那廣袖之中飄散的香氣讓他心猿意馬,隻覺得體內之毒更難壓製了。
“你要用我解毒?”九冷冷看著他,“你確定?”
年輕男人此時被欲望控製,腦子一片混混沌沌,哪裏還能思考,聞言拚命點頭,口中不停道:“對不起,姑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九歎息:“女子清白何等重要,豈能隨隨便便托付給一個陌生男人!你竟想逼我去死,真是太過分了!”
她很生氣,她根本不認得對方,結果這家夥竟然想殺她!
年輕男人迷迷糊糊道:“我娶你!”
九搖搖頭:“無媒苟合不可取,你這道貌岸然的虛偽之人,真是可惡!”
完就一劍殺了對方。
臨死前,年輕男人在劇痛之中恢複了幾分神誌,茫然而不敢置信——他居然死在一個女人手中?還是這種死法?!
等等,這劇本不對啊!
然而九是聽不見他的話了,她已經繼續上路。
一路上狀況頻發,九心情變得十分惡劣,最後決定還是回東順城閉個關睡一覺,不定就到了好戲上演的時候。
回到東順城,正準備閉關,忽然有人來拜訪。
“九真君,您遊曆回來了?”謝瑜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微笑,“不知可否您這一路見聞?瑜多年困守東順城,已然很久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了。”
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出去看。”
謝瑜被她一噎,臉色僵了僵,須臾才歎息一聲,“九真君有所不知,我有頑疾在身……”
九搖頭:“你除了腎虛,沒有別的毛病。”
謝瑜:“……”
他都要被這女人氣死了,怎麽話的呢?果然是門戶出身,半點禮儀也不懂!
——因謝家查不出九的來曆,便都以為她是出身貧寒,因緣際會才有了如今的修為。
謝瑜對九是十分不屑的,這種不屑來自於謝睿——在謝睿看來,九修為再高又如何,還不是他手中一把刀,指哪兒打哪兒,愚蠢之人,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校
他這次來,也是因為實在垂涎九的容貌——作為一個色中餓鬼,他早就想對九下手了,隻是過去一直不敢,但如今……
他們謝家愈發勢大,加入謝家的元嬰真君也有五指之數,難道還會怕了一個九?
不過是個傻子,謝瑜認為自己隨便用些伎倆對方就會上鉤,迷他迷得死去活來。
但實在沒想到,這女人腦子竟然能不好使成這樣!
這下謝瑜覺得,委婉的辦法估計是行不通了,還是直:“九真君,瑜心悅你,希望真君能嫁於我為妻。”
九毫無反應,隻是道:“你不是已經娶妻?”
謝瑜笑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願聘你為平妻,內人也已然同意。”
他怎麽敢舍得讓一個傻子當他的正妻?他未來可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
九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你還有十八個侍妾。”
謝瑜:“不過是些玩意兒,哪能比得上九你分毫?若你應允,我必待你如珠如寶。”
九歎息:“士之耽兮,猶可也;女之耽兮,不可也。若我應允,長日久,情意消散,我便成了怨婦,你這是想殺我啊!”
謝瑜不耐煩,這女人實在聽不懂人話,他也懶得多:“總之,希望你好好想想,我三日後會再來。”
謝瑜離開了。
三後,謝瑜沒來,因為他已經死了。
九輕輕擦著劍,心情抑鬱:“總有刁民想要謀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