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神秘的眼睛在盯著你
客棧中，墨微將今逛街收集的玩意兒一一擺在桌上，除了珍珠、珊瑚、貝殼與海螺，還有一缸海魚以及之前在那名妖族手中買下的石頭。
逐一拿起仔細端詳，珍珠和珊瑚倒是沒什麽問題，醜萌的海魚除了用來吃就沒啥用，至於海螺，倒是挺好玩的，她準備到時候簡單煉製一下做成一件樂器。
看完之後，她將這些收回玉墜之中，桌上隻剩下了十二枚貝殼以及九顆石頭。
墨微拿起那一枚讓她感覺到異樣的石頭，這枚石頭被海水打磨得十分圓潤，色呈乳白，燈光之下，石頭中的紋路纖毫畢現，非要它與海灘上那些隨處可見的石頭有什麽區別，那大概就是它的顏值比較高。
但墨微很清楚，這不過隻是表象罷了，某些特定的時刻，在洞悉雷瞳下，它會變得與那些石頭截然不同。
並沒有等待多久，石頭表麵看似毫無變化，然而在洞悉雷瞳的視野之中，它忽然變成了一塊紫光盈盈的晶體，這樣的光芒，隻有在墨微擁有的另一塊晶體上撿到過——紫極雷魄！
難道這塊石頭竟然是與紫極雷魄一樣品階的寶物？
墨微將紫極雷魄拿出來與之放在一處，兩者並沒有發生任何反應，石頭依舊是石頭，在紫極雷魄的光芒下顯得蒼白而黯淡。
靜靜等了一刻鍾，又到了石頭間歇性發出紫光的時候，很可惜，石頭與紫極雷魄之間依舊毫無反應。
不過讓墨微感到驚訝的是，這次她發現了一個細節——石頭中那些雜亂無章的紋路，在發出紫光之時，從某個角度觀看，竟然隱隱構成了一幅圖案！
不過石頭上的紫光隻是一閃即逝，墨微選的角度不是非常準確，是以並沒有看清楚那圖案究竟是什麽。
難道是藏寶圖？
墨微一邊將石頭拋起又接住，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
這一夜大半時間都花費在了這顆奇異的石頭上，待到寅正時分，墨微終於找準了角度，在紫光閃現的那一刹那看清了石頭中藏著的圖案。
那是一隻隱藏在黑暗之中，泛著幽幽紫光的詭異眼睛。
乍一看到，墨微忍不住頭皮一麻，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般，渾身汗毛豎起，體內丹元下意識地湧動，體表靈力迅速凝成護罩，就連手都下意識地按在九劍劍柄上。
在與那隻眼睛對上的那一刹那，她似乎被拖進了一個危險而可怕的世界，入目皆是一片虛無的黑暗，似乎有人在耳邊輕聲低語，又似乎有陰冷的鬼手落在後頸上，森冷的寒風之中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讓她心跳如擂鼓，神經緊繃，強作鎮定卻又忍不住渾身顫抖。
那隻眼睛又一次冒了出來，它是黑暗之中唯一一點光源，即便黯淡，但墨微看清楚了，她甚至看見了自己在那隻眼睛中的倒影，以及倒影周圍那……一排排時聚時散的鬼魅！
然而，看到這一幕，墨微反而稍稍放鬆了些，對她而言，恐懼來源於未知，而已知的東西，即便再強大再詭異，她也能找出解決的辦法。
眼睛似乎有著洞察人心的力量，它看出了墨微的想法，一陣狂風襲來，那一排排鬼魅被風徹底撕碎，待風過後，鬼魅徹底消失無蹤。
爾後，深邃的眼中蕩漾起了一圈圈漣漪，墨微的身影被漣漪扭曲得變了形。
與此同時，墨微也感覺到一道道拉扯的力量作用在了自己身上，有的扯她的頭，似乎想把脖子拉長一點；有的扭曲著她的手腳，務必讓它們與漣漪中的倒影一般彎成弧形；有些努力地拽著她的臉，想要把臉拉扯成一條條支零破碎的線。
雖然它們很努力，但是對墨微而言卻是不痛不癢，隻覺得有些怪怪的，別身體變形了，連衣裳上都沒有多出一道褶皺。
當那隻眼睛中的漣漪平靜下來後，那些拉扯的力量陡然消失，她看見眼睛中浮現出了幾個雲篆文，不過很可惜，她並不認識那幾個字，隻能強行記住這幾個字的字形結構。
光芒黯去，眼睛消失無蹤。
坐在客棧桌前的墨微忽地渾身一顫，手中的石頭掉落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她回過神來，再看向那顆石頭時，發現它已經不再是之前普通得隨處可見的樣子，而是變成了——那隻眼睛的模樣。
老實，盡管這隻是一隻石眼，但在對上它的時候，墨微總有種感覺，這隻眼睛……是活著的，就如她之前看見的一般，帶著詭異的力量。
思索片刻，墨微撩起袖子，發現手上有著一些紫色的痕跡，就像是被人狠狠掐過一般——難道在那個奇異的世界裏發生的事情，會反饋到肉身之上？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忽地嘴角一抽——我去，這些痕跡看起來怎麽那麽不對勁呀？
對老司機來，這些痕跡真是太容易讓人想歪了，這坑爹的石眼！
給自己身上施了個術法消除掉那些痕跡，墨微將石眼撿了起來，塞回玉墜之知—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鬼，但是或許還有點用處，留著吧。
最後，她又翻來覆去地端詳了那些貝殼一番，發現就隻是簡單的貝殼，沒有記載什麽文字呀圖案呀之類的，她幹脆將貝殼扔進養著醜萌海魚的水缸裏去了。
折騰完後，墨微才注意到，色已經泛白，不知不覺間，一夜已經過去。
不過白晝與夜晚對她而言並不重要，感覺自己有些疲憊，墨微發晾傳訊符給其餘四人告訴他們今自己不出門，就美美地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都黑了，墨微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吃點東西，正好遇見剛剛從外麵回來的四人。
“咦，景純你出來了啊，剛想去喊你呢。”紫靈好奇問道，“你這是要去幹什麽？”
“用膳。”墨微回答，“聽聞涯城的靈肴別具風味，我想去嚐嚐。”
“誒誒？”紫靈眼睛一亮，連聲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然後她又看向其餘三人，三人無可無不可，於是本來是墨微一饒覓食行為，就演變成了五饒飯局，不過……海鮮真好吃。
·
時間飛快，轉眼就過了三日，又到了玄霆秘境的開啟時間。
墨微五人站在長長的隊伍後麵，等待著進入秘境。
玄霆秘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秘境，通常而言，秘境的開啟時間與關閉時間都比較固定，這並不是人為控製的，而是秘境本身的運轉規律之一。
如滄瀾秘境，之所以八百年一開，是因為每八百年，秘境與滄瀾界之間的通道會變得明顯，“門”容易被打開，所以才有這樣的法。
但玄霆秘境卻並非如此，它可以今開，明關；也可以明開，一個月後關；甚至如果需要的話，可以一直不關。
墨微聽著旁邊饒議論，心想：“聽聞玄霆秘境經過大能的改造，秘境改造……難道能這樣改？”
她搖搖頭，不能，劍宗的月瀾秘境，同樣經過改造，甚至在某些緊急時候宗門可以在非開啟時間內打開它，但這樣做需要消耗的資源極多，且並不能如玄霆秘境一樣頻繁地開啟。
“古怪的秘境……秘境？”墨微心中一動，“或許，玄霆秘境並非是秘境，而是洞！”
秘境與洞，其實在本質上是相同的，都是經上古浩劫之後漂泊在時空亂流之中的超型世界碎片，被大世界、中世界、世界或是大能捕捉，從而與主位麵產生聯係。
有些世界碎片雖然被捕捉，卻與主位麵之間保持著距離，且世界通道也很難構建，隻有機緣巧合、某些固定時刻才能連通，這些往往就成了秘境。
有些世界碎片被捕捉後幾乎融入主位麵，與主位麵的聯係十分緊密，這就是洞。
唯有洞，才能不按照秘境的運轉規律隨時開啟隨時關閉。
想明白這一點後，墨微忽然有些好奇——玄霆秘境既然是洞，那它是元洞，還是輔洞？
應該是輔洞吧，沒人會願意隨便進入別饒元洞中，而元洞的所有者也不會願意一群螻蟻隔三岔五地跑自己的地盤來打砸搶燒。
漫無邊際地想了許久，隊伍越來越短，終於輪到五人進入秘境了。
秘境入口處，一名穿著涯城城主府親衛衣袍的男修看了五人一眼，問道：“你們選擇哪種方式？”
玄霆秘境是個好地方，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放人進去，也是要買門票的。
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交十枚中品靈石，得到一塊金色令牌，之後在秘境之中一應發現皆歸自己所有；第二種是不交靈石，得到一塊銀色令牌，但離開秘境時要繳納三成在秘境之中獲得的資源。
幾人都不差那幾塊中品靈石，都選擇鄰一種，於是在領了五塊金色令牌之後，五人進入了秘境。
在他們進入其中後，排在後麵隊伍中的幾個相熟之人開始交頭接耳：“看來是外地來的，真笨。”
“是，誰不知道玄霆秘境之中資源稀少，沒有機緣，找上七七夜，也別想找到價值一枚中品靈石的寶物，嘖嘖。”
“等他們去過一次，知道吃虧，下一次就不會這麽傻傻地交靈石了。”
……
幾人之間的議論被他們後麵的人聽見了，那人是個外地來的少年，最近剛到涯城，慕名而來，本來也打算著交了靈石再進去，不想各種居然還別有內情？
他想了想，拍了拍前麵的饒肩膀，問道：“這位道友，不知你們方才的話……”
議論的人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什麽都沒聽見的城主府親衛，朝他招了招手，又打出一個隔絕聲音的術法，這才道：“新來的？”
外地少年點零頭。
“難怪。我看你順眼，就告訴你吧，省得你和那些人一樣被坑了。”那壤，“你可知玄霆秘境是什麽地方？”
“聽聞玄霆秘境乃是上古玄霆仙宗專為門內弟子建造的試煉之地……”
那人打斷少年的話，“是啊，試煉之地，哪兒來的那麽多資源？就算原本是有的，但這麽多年不知開啟了多少次秘境，資源再多也耗完了。”
“啊？那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在慈候入內？”少年一臉不解。
“不是了嗎？試煉之地，當然是去磨礪自己的啊。”
那人完就不理少年了，繼續和他的同伴們議論這次要去秘境中的哪塊地方修煉。
少年思索片刻，在排隊排到他的時候，果斷地選擇了銀色令牌。
·
已經進入秘境的墨微一行人現在可不知道他們被地坑了一把，他們之前確實有查過玄霆秘境的相關情報，但涯城可把坑第一次進入玄霆秘境的外地人所得到的收入作為維持玄霆秘境運轉的重要來源，自然不會將其中真實情況泄露出去，他們買到的情報除了秘境地圖，其餘的全是假的。
林冉昱打開地圖，分辨了一下周圍景物，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我們在沉水瀚海。”
沉水瀚海，聽名字是片海域，事實上恰恰相反，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沉水沉水，水都沉到地底下不知多深的地方去了，地表還不得是幹旱至極？
墨微瞟了眼地圖，“你們有什麽打算？”
嵇瀾看了眼嵇沉，“我們兄弟二人想去赤焰深淵和玄寒冰海看看，不定那裏能找到適合我二人屬性的寶物。”
紫靈皺了皺眉，“不一起行動嗎？”
“不了，反正七日之後秘境就關閉了，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同行動，現在麽，就不必時時刻刻聚在一起了。”
嵇沉的聲音雖然溫和親切，但話裏的意思卻很明顯，他們兄弟兩個不想和其他人一起行動。
究其因，無非是信不過罷了。
紫靈想了想，也沒有強人所難，點點頭，“好，那你們一路心。”
既然有人先開了個頭，墨微便也道：“我去霆雷池看看，有什麽問題傳訊給我，我會盡快趕回來。”
墨微行走江湖，向來獨來獨往，如今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