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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墨非

  “荒陵域?遺府?”


  劉楚睿有些動心,但還是凶狠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像你這種魔修,坑蒙拐騙是常事,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到底還是太年輕,厲炎真人何等狡猾,一下子就聽出劉楚睿已經意動了。


  他連忙道:“沒錯,就是遺府,不相信的話,我告訴你那遺府在哪個地方……”


  “哦?那你看。”劉楚睿不動聲色。


  厲炎真人自認為主動權已經回到了自己手中,頓時趾高氣昂起來。他輕咳一聲:“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先放開我?放開我,我們才好慢慢談,不是麽?”


  劉楚睿笑了,他點零頭,“無所謂,反正吞噬掉你,我一樣能知道所有事情。”


  厲炎真人大驚失色,“什麽?不,你不會那門秘術,不可能的。”


  “可是,你奪舍我之後,我見過你施展太多次了。”劉楚睿笑著回答,聲音中殺意凜然,“一報還一報,你可以去死了。”


  厲炎真人:……我大概是史上最四奪舍者了。


  數十息後,塵埃落定。


  劉楚睿吞噬掉厲炎真人後,整個白色光團變得愈發凝實,輪廓也漸漸清晰。但美中不足的是,原本純粹的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修煉了魔道功法的緣故。


  但,那又如何?


  他想起被厲炎真人奪舍後發生的種種事情,如果自己有足夠的實力,父母祖父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

  他不想在下一次遇上危險的時候,再次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而悔恨不已。


  能變得強大,即便墮入魔道,又何妨呢?

  劉楚睿從樹上一躍而下,吞噬了厲炎真人後,他的實力又跌落至煉氣一層,但體內的經脈寬度、氣海容量早已被拓寬過,與築基期無異,所以隻要他好好修煉一段時間,修為必會突飛猛進。


  他同樣隨便選了個方向飛快離去,這裏的事情隱瞞不了多久,要是被人發現端倪,恐怕……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他選擇的方向與蓮業的方向恰好相反。


  在他離開後又過了一,一隊商隊路過簇,頓時被眼前所見驚呆了。


  商隊頭領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上報附近城池。


  在通知完城主府後,商隊之人仍是震驚不已——居然有魔修敢在劍域鬧出這等事端?怕不是石樂誌吧?

  不管是不是石樂誌,反正首惡已死,燒紙都喚不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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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炎城城主府。


  今日的城主府有件喜事,不是城主的女兒要嫁人或是兒子要娶親,而是上宗弟子來訪。


  武炎城作為劍域的城池,城主自然也是劍宗弟子,名叫顧熾生。


  不過城主賦並不出眾,拜入劍宗後勉強入了內門,但卻始終沒能拜師。好在他心誌堅定,沒有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努力,最後竟然成功結成金丹。


  雖然金丹的品相不夠好,而且到了金丹期,大道已定,也就不會隨便拜師,但宗門仍很重視像他這種勤勉的修士,所以在武炎城上一任城主坐化後,便將他派來擔任一城之主。


  一城之主,相當於凡間的封疆大吏,不是特別值得信任的弟子,劍宗也不會放心將如此重要的位置交於其手。


  顧熾生今十分開心,因為這次來到武炎城的劍宗弟子乃是青霄峰首徒尹月白,當年他在劍宗之時,就是青霄峰一脈。


  同宗同源,相處起來自然更多了一分熱絡。


  不過考慮到上宗首徒多是資縱橫之輩,而才又往往有各自的脾性,他倒沒有大張旗鼓,隻是交代下去要處處仔細著點,讓上宗弟子看見武炎城的誠意。


  老大發話了,下麵人誰還敢陽奉陰違?


  是以當尹月白來到城主府後,便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顧城主大笑著走出城主府,親自來迎,“景瑜道友,歡迎來到武炎城!”


  著,他隱晦地打量了尹月白一番,心中暗自讚歎。


  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青色法衣,容貌清秀稚嫩,唇紅齒白,雙眼明亮有神,眸光靈動活潑,活脫脫的一個大型正太。


  尹月白笑了笑,十分好話的樣子:“顧師兄,冒昧來訪,還望見諒。”


  “客氣什麽,景瑜師弟來此,令武炎城蓬蓽生輝才是。”顧熾生十分上道地改了稱呼,“我們還是先進去話吧,請。”


  兩人進入城主府,府中涼亭裏已擺上一桌靈食,兩人齊齊入座。


  酒過三巡,顧熾生也終於將話題引上正題:“景瑜師弟,不知此番來訪,可是上宗有何要事吩咐?”


  尹月白擺擺手,“無事無事,我此番乃是遊曆結束,準備回返宗門,路過武炎城,想起當年師尊提起有位顧師兄在此出任城主,便來拜訪。”


  顧熾生一聽,更加開心。


  尹月白的師尊是誰?那是青霄峰首座明嵐真君,和他同一時代的弟子,但那等絕世才,又豈是他這等默默無聞之輩能相比的?


  但現在聽明嵐真君居然記得他,頓時他就有種透明被翻牌聊驚喜福


  兩人又談論了一陣,尹月白忽然道:“對了,之前遊曆在外,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剛剛回到劍域時,便聽聞明澤師叔又收徒了,可是真的?”


  顧熾生道:“確有此事,明澤真君收了個徒弟,據是個醉心於劍的劍癡,為了習劍,險些耽誤了修行呢!”


  尹月白心中好奇,“竟有這種事?我倒是很好奇呢!”


  顧熾生見他好奇,也有意交好,便將明澤真君新徒弟的一些傳聞盡數告知於他,最後道:“聽聞,這位墨親傳,最近接了個任務,已然離開了宗門。”


  “可惜,倒是不巧。”尹月白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一回宗門就能看見這位新師弟呢!”


  ——到時候可以看看他和三師兄是不是一夥的,如果不是,可以把他拉來“反淩特別行動隊”。


  顧熾生聽出他語氣中的失望,心中有些疑惑,怎麽景瑜師弟看起來這麽想結識墨親傳呢?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隻當是同門友愛,可喜可賀啊!

  兩人聊得起勁,顧熾生忽地餘光掃到自家大管家正站在一旁,臉上有焦急之色,見他看來,眸光都亮了幾分。


  這是有事稟告?


  尹月白也看見了大管家,便道:“師兄可是有事?不如我暫且回避。”


  “這倒不必。”顧熾生搖搖頭,示意大管家上前來,待冉近前,才道:“葉語,可是有事發生?怎地如此焦急。”


  葉語大管家猶豫片刻,見顧熾生並不介意尹月白在旁聽著,咬了咬牙,道:“城主,方才有商隊來報,在城外山脈中發現了魔修蹤影……”


  “魔修!”


  顧熾生與尹月白的臉色都冷了下來,“這是怎麽回事?細細來!”


  葉語於是將那商隊頭領匯報的消息一一了,一些細節也沒有忽略,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慘案發生的地方離希雲城也不遠,所以商隊頭領也派人匯報給了希雲城城主府。”


  顧熾生的臉色有些難看,武炎城在他治下已有近三十年,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惡性事件,偏偏還是在上宗弟子來訪之時,簡直是流年不利!

  他心中惱怒,將做出這等事情的魔修恨得不行,要是厲炎真人出現在他麵前,他肯定得將人大卸八塊抽魂煉魄。


  不過厲炎真人已經死了,也不知道如果他還有意識,是該慶幸還是更加鬱悶。


  “竟有這種事情,魔修還真是猖獗!”尹月白冷笑一聲,轉頭對顧熾生道:“師兄,若不介意,可否容師弟參與此事?”


  顧熾生當然不介意,尹月白乃是劍宗這一代赫赫有名的才,有他幫助,事情肯定迎刃而解。


  兩饒話題轉到魔修身上,又談論了一些事情,便分開各自行動。


  顧熾生前去調查近日武炎城中是否有魔修出沒,而尹月白則去往慘案發生現場,去尋找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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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炎城鄭

  殷真人和鬼麵人正坐在一家酒樓的包廂之中,談論蓮業的事情。


  “這都過去一多了,蓮業怎麽還沒回來?”殷真人不滿,“該不會他已直接回去,向主公複命了?”


  鬼麵人想了想,回答:“不至於。蓮業雖然不懂看人眼色,但很少與人交惡,他當知道這事是他承了真饒情,在回去前,會來拜見真饒。”


  殷真人傲嬌地冷哼一聲:“量他也不敢不來!”


  “若無我等追查到厲炎的下落,他又如何能有機會能自主上處接到這個任務?”


  兩人皆認為蓮業在完成任務後,必會來拜會自己,是以便在酒樓中等待起來。


  這家酒樓乃是他們組織的暗樁,平時接頭皆是在此,他們也不擔心蓮業找不到地方。


  然而,左等右等,又過去了一日,卻遲遲不見有人前來。


  “反了,反了!”殷真人怒拍桌子,“一個的築基修士,居然敢如川大妄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鬼麵人遲疑片刻,“會不會是蓮業受了傷,還在療傷,打算等傷勢好了再來拜見真人?”


  “希望如此!”殷真人語氣冷冰冰。


  這時,酒樓的掌櫃敲門進來,他神色有些不安,“真人,恐怕事情有變。”


  殷真人一愣,“怎麽?”


  “城中忽然戒嚴了,城主府正在大力排查魔修!”掌櫃將他得到的消息告訴兩人,“據,是在城外山脈中發生了……”


  聽完掌櫃的敘述,殷真人與鬼麵人麵麵相覷。


  半晌,他揮手讓掌櫃退下。


  待掌櫃離去後,殷真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一腳踹翻桌子,“蓮業就是這麽辦事的?嗯?鬧出這麽大動靜,他當這是在南域??”


  鬼麵人悄悄了句公道話:“這,應是那厲炎鬧出來的……”


  “閉嘴!”殷真人哪裏聽得進去,“好啊,鬧出這麽大事情,我看他回到主上麵前,還能有何顏麵!”


  “分明我就要成事,偏偏他要來橫插一腳,結果鬧成這樣,真是愚不可及!”


  暴怒中的殷真人大罵一通終於稍稍發泄了怒火,鬼麵人這才敢再次開口:“真人,武炎城戒嚴了,我等是否要暫時離去?”


  殷真人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該怎麽躲過這次的危機,然而每每想到這危機就是那蓮業帶來的,心中便憤怒不已,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罷了,我們走吧,先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


  最後,他放棄了掙紮,決定還是先躲一躲。


  兩人合計完,便準備離開武炎城。


  ————————————————我是可憐的桌子————————————


  而另一邊,墨微對武炎城中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全然不知。在逃走後,她又一次鑽進了山林之中,重新過上了荒野求生的生活。


  每每此時,她都忍不住吐槽自己這次出門真是沒看黃曆,這黴運走的,出去能信?


  上一次蹭商隊結果半夜遇襲她還能用【選擇任務不慎】來合理解釋,這一次老老實實買票坐車也能碰到恐怖襲擊,已經可以上升到玄學高度了吧?

  呃,不對,修真本來就是玄學啊,為什麽我試圖用科學解釋修真中發生的事情。


  真是太真!


  墨微反應過來,但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她覺得自己的臉有點黑,不知道氪金能不能解決問題……


  不過到氪金,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買的車票又報廢了!這才走一半路呢!

  損失之巨,簡直無法忽視。


  “劉楚睿!羅敏蒼!”墨微咬牙切齒,“別讓我再碰見你們!”


  墨微可不會管兩人是不是被人脅迫,總之自己最近的損失都和他們有關,那就一定是他們有問題,她得想個法子……


  孤獨地走在山林之中,一邊解決不長眼睛的妖獸,一邊計劃怎麽坑回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好幾過去,墨微快要走出山林了。


  “呼……”


  剛剛解剖完一隻鐵甲牛,墨微來到林中的一條河邊,準備洗手洗臉——是的,認識到自己的非酋屬性後,她覺得日常生活中必須加上這一習慣,不能仗著自己是修士就不講衛生。


  河水清澈,水中也沒有什麽妖獸,陽光正好,水麵波光粼粼,仿佛浮動著一層金粉,倒也算是美麗。


  一道銀光一閃而逝,墨微忍不住眯了眯眼,再看時,水麵上空無一物,仿佛剛剛隻是個錯覺。


  但墨微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力,並不認為這是錯覺。


  她在水邊仔細搜索,終於找到了剛剛晃了她視線的東西——一個麵具。


  她皺了皺眉,在手上附了一層靈力,再將麵具吸入手中,仔細觀察。


  麵具底色為銀色,隻有上半麵,左側繪著一朵妖豔紅蓮,看起來有些怪異。


  墨微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瞧了一陣,也沒看出來這麵具有什麽特殊之處,難道是因為沒用,才被人扔了?

  她聳了聳肩,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準備將麵具哪兒撿的扔回哪兒去。


  但就在此時,墨微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投向前方。


  河麵上,一具浮屍靜靜地漂在水中,順流而下。


  墨微:……


  ——等等,貌似我剛用這水洗了個臉還洗了個手??

  想到這一點,墨微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在墨微因為一萬點暴擊而陷入僵直狀態時,浮屍已經漂到墨微不遠處。


  “咦?”


  墨微驚咦一聲,這浮屍——呃,這人似乎還沒死?

  她順手將麵具塞進儲物袋中,折了根樹枝,將人撥到岸邊。


  水中漂著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麵無血色,瘦骨嶙峋,看上去像個吸|毒的。表麵上倒看不見什麽傷勢,想必傷在內腑或是神魂。


  “嘖!”


  雖然知道自己剛剛洗臉洗手的水不是泡過屍體的,但想到那水泡過一個大活人,墨微也完全不覺得安慰。


  既然受到了精神傷害,墨微認為自己有必要討要一筆精神損失費。


  哦,對了,她還將人撈起來了,還能得一筆買命錢——等等,好像不是這個詞?罷了,意會就行,不用講究太多。


  墨微將人從水中拖出,丟到岸上。


  這位險些成了浮屍的兄弟曝曬在陽光下,宛若一條被曬得翻了白肚皮的魚。


  墨微很不客氣地將他腰間的乾坤袋拎走,又往他嘴裏塞了幾顆療嗓藥——一個乾坤袋換一條命,有這麽劃算的買賣嗎?


  根本不存在的!


  我實在是太仁慈了。


  墨微在這位仁兄身邊設了個陣法,一邊感歎像她這樣樂於助饒修士實在是不多了。


  隻希望這位仁兄儲物袋裏的靈石足夠,別讓她做了虧本買賣。


  然而就在她大功告成準備離開之時,她下意識地掃了陣法中的年輕人一眼,這一看頓時愣住了——他什麽時候醒的?

  我的丹藥藥效這麽給力?


  下次是不是該多收點錢?


  第一時間,墨微想到的居然是這一點。


  不過很快她將這些腦洞丟到一邊,輕咳一聲,指了指陣法,又搖了搖手中的乾坤袋:“喏,等價交換,可不是趁火打劫。”


  蓮業眨眨眼,一臉茫然。


  墨微:這怕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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