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
駱洛和駱楚回到羅府時,剛巧出去胡吃海喝的花圍和乘風也回來。
乘風見駱洛們的馬車,停在了門口等她。花圍原本想進去,可乘風不走,他又留了下來。兩個人站在府門口,像對迎賓。
不等人把梯子搭腳,駱洛便跳下了馬車。裙擺飄落,發上的步搖輕晃,她妝容精致,讓平時裏見慣了她素麵朝天的花圍和乘風都訝異了。
“姐姐,你今日真好看。”乘風由衷感歎。
駱洛細看乘風,發覺他臉好像更圓潤了些。也對,花圍天天拿著駱楚的錢帶著他去小仙女客棧,不吃胖點,怎麽對得起駱楚的錢。
“你姐姐哪一日都好看,不止今日。”駱楚從馬車上走下來。
乘風抿嘴,像是回應,又是不想搭理駱楚。
花圍自從走進羅府後,駱楚的錢比以往耗去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駱楚平時不喜歡他在眼前晃,可對於花圍每次伸手問錢也從來不吝嗇。花圍也不知道怎麽花的錢,特能敗家。
現在,花圍又把駱楚昨天給的那一大袋錢花完,心裏正盤算著該以什麽借口,向駱楚開口要錢。
駱楚看花圍那小白臉式的討好眼神便猜到他是又沒錢了。無視了花圍的存在,駱楚與駱洛進了羅府,晚間的時候,駱楚端著好幾罐自己調製的美顏膏藥去找花圍。
“做何呀?”花圍瞧他帶來的瓶瓶罐罐,內心些許的不安。
“手伸出來,袖子撩開。”駱楚打開全部的蜜罐子,用竹簽挑起一小抹粉色半透明的藥膏。
“這是什麽呀?”
花圍把衣袖撩到肩膀,伸出白花花的手臂,擺在桌子上,像小魚兒上砧板,任人宰割。
空氣彌漫著濃鬱的花香,駱楚把粉色的藥抹在花圍的手腕上。絲絲涼涼的感覺,花圍沒那麽不安了,看來不是什麽毒藥,就是單純的美顏的膏藥,駱楚拿到他來試效果。
花圍:“公子呀,我有個小小的疑惑……”
駱楚:“你問。”
花圍:“你拿我做實驗,有沒有獎賞什麽的?”
“給錢。”駱楚高興的發現了一個比自己還沒出息的人:“我給你保管的書,你看完了嗎?”
駱楚之前把唐霓的《毒藥》放在花圍那裏,本意就是因為自己心裏有傷不想學,才讓花圍學的。反正他已經算是駱楚的人了,他學好母親的毒,駱楚再好好用他,整好。
“看完是看完了,但我還有些地方沒想明白,公子莫急,給我些時間。裏麵毒藥的配置和西域的大庭相徑,我還得好好專研明白,才能掌握好裏麵全部的毒。”
“給你錢,藥材自己拿錢買。本王雖然不差錢,但是你那花錢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花圍的兩條手臂,一塊一塊的塗滿了駱楚研究的美顏膏:“不準動,半個時辰後去洗掉給我看成果。”
“哦。”花圍應聲:“公子呀,其實我也沒買什麽東西的。除了買藥材,我就去成衣店買個衣裳,帶著乘風去小仙女客棧吃個飯而已。”
“嗬。”駱楚終於明白花圍的衣服為什麽每天不重樣,乘風為什麽越來越圓了,感情都是拿他的錢養出來的。
花圍看駱楚冷笑,以為他不信,保證道:“真的!我就拿你錢做了這些!我保證沒有去什麽煙柳之地玩!”
花圍原本便是花柳之地出來的人,他對那些醉生夢死的地方早就厭惡,不用想也知他不會去那種地方消遣。
駱楚冷笑的是,他竟然拿著我養洛兒的錢天天和乘風去小仙女客棧!那可是一頓飯就能把普通人家吃破產的地方呀!
駱楚把一小袋錢丟桌上,然後擦擦手,轉身離去。花圍瞧著那比先前小了一大圈的錢袋,滿眼憂傷,感覺自己這一雙白皙的手臂獻得不值當。可他滿腹牢騷,卻不敢多說一句。
沒辦法呀,人在屋簷下,還要靠人家吃飯呢。
乘風拿著燃香進來,嘖嘖感歎,瞧了眼花圍手臂上的五顏六色,把香煙插在門口的縫隙裏。
“這香能燃半個時辰,駱楚說,你不準亂動。”看見桌上的錢,乘風鄙夷:“原來你就值那麽點錢呀。”
花圍一扯嘴角,笑得勉強:“乘風公子過來一下,我告訴你我哪裏最值錢。”
“沒興趣,我要和姐姐學武。你一個人可別偷偷亂動,駱楚你是知道的,他生氣就想著怎麽弄死別人。”
“你別走,留下陪我說說話……”
乘風早就走遠。屋子裏隻剩花圍。一片寧靜,滿屋子的花香混著香火味,花圍聞得難受,想出去看乘風練劍,可又畏於駱楚不敢動。
半柱香過後,花圍的手臂微微發癢。起先他還能忽視若有若無的感覺,可越來的,那癢意越來越明顯,若螞蟻在啃咬一樣,刺癢。
花圍忍不住了,去把手臂上的東西都洗掉。發現手臂上被藥覆的地方,有些變紅,有些起了紅疹,有些又沒有變化。
難耐的撓癢,心想駱楚是故意的吧,懲罰他這雙花錢如流水的手……
駱楚按著花圍手臂上的效果,一瓶瓶的把那些藥膏丟掉淘汰。那些用了沒什麽反應的先留著,等改進了方法,再接著給花圍試試。
“駱楚,你平時給我抹的就是這些?”駱洛憂慮的看著花圍那紅手臂,皺眉。
“不是呀。給洛兒用的自然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這些都是我亂調出來的,就試試有沒有用。”
“哦。”駱洛安心了。
花圍就傷心了,拿了錢,哭著臉去給自己塗藥。他心裏苦,憑什麽呀,亂調的用我身上,太委屈了。
一向對花圍遭遇幸災樂禍的乘風這會覺得他挺可憐的。好好的,又沒招惹駱楚也沒勾引姐姐,就被駱楚玩成了大紅臂。
“真可憐,要我幫你上藥嗎?”乘風站在花圍的房門口問道。
駱楚是真沒讓花圍的手留空隙,那些亂調的藥都快覆到了肩膀,花圍自己塗藥,有些目光不及的困難。
“好呀。”花圍好像沒那麽悲傷了:“明天我請你吃麻辣香鍋。”
“我不吃辣。”
乘風把抑癢的藥塗抹在他起疹變紅的地方,這藥的味道有點衝,聞一息像寒風鑽進鼻子般,乘風打了幾個噴嚏。
“誰讓你靠那麽近聞的,真傻。”
乘風抬眼,眼神和藥一樣冷。花圍就閉嘴了,嗬嗬笑了兩聲,怕他拿刀把自己削了。
“我們明天還是出去吃飯吧?去小仙女客棧?”良久,花圍打破沉默。
“嗯。”乘風就應了聲,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