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如果洛兒願意待我去你的家長的話,既然帥能換錢,我會努力讓你衣食無憂的。”駱楚笑說,摸著自己的腰帶鬆掉然後開始脫衣服。
帶他回去?駱洛連自己怎回去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可以把他帶回去……
失落,駱洛眼神透著失落。駱楚進了浴桶裏,看到駱洛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駱楚變得得比駱洛還在意。
他問道:“洛兒,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點頭,駱洛眼眸變得清冷,看得駱楚心裏不舒服。她說:“駱楚,我找到簪子的主人了,我快要完成主人的囑托了。”
“那……真是,可喜可賀呀。”駱楚愣了愣,才開心的笑起來。
“我有一猜想。”駱洛直視駱楚:“你,從我調查簪子開始,便知道這簪子的來曆,對吧?”
“怎麽可能!我要是知道我早告訴洛兒了!我怎麽會知道呢?我不知道。”駱楚笑容溫和天真,一點不像撒謊,可眼神躲避。
“說實話!”駱洛水中的腳踢了一下他的腰,沒用力:“唐煜說,你母親也有一支。你母親死後,什麽都留給你,你見過和手中一模一樣的簪子。”
駱楚的笑容漸漸消失,水中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裸:“我隻是想把洛兒留在我身邊。”
“所以,我去雲京調查莫名被官府通緝,是你搞的鬼?還有,一些信關於簪子的信息,你全都隱瞞下來,不讓灰閣的人告訴我?”
“洛兒也想就在我身邊的,不是嗎?我十三歲的時候,洛兒明明可以離開涼皇宮去查簪子的事,可你最後還是回來了,回到了我身邊……而且,你說,你要殺了簪子的主人,我怕,你殺了我……”
“殺你?你又不是簪子的主人,殺你浪費我子彈。”駱洛氣意盛起:“我離開又回皇宮是因為可憐你!沒有我在,你被別人欺負,堂堂皇子活得毫無尊嚴,我走了,誰幫你出氣?你隱瞞我,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嗎!”
“陪在我身邊,怎麽就是浪費時間了……”駱楚心漏了拍子,結結實實的被駱洛一句話打得七零八落。
駱楚的悲慽布滿眼神,駱洛觸到他的淚意的眼睛,不禁想起他每次被責罰後無辜無助的樣子。駱洛平息內心翻湧,試著以一種平靜的語氣和他談。
“駱楚,你不知道,我的時間是有限的。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從太平間裏出來的人,她會在哪一天再毫無預兆的死掉。我每天都擔心下一秒我就會失去心跳,再也回不到家,見不到我的家人。所以我要抓緊時間完成我要完成的,可你卻極力隱藏著我想要知道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駱楚情緒失去了控製,第一次的,他吼了駱洛,他最愛的洛兒。
“我不知道簪子的主人就是唐煜,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麽太平間死不死的,我更不知道唐煜為了權利算計你主人算計我!我隻知道我是唐霓的兒子,你要殺掉的其中之一的兒子,是你仇人的兒子,我隻知道我很害怕你知道一切後痛恨我,離開我!”
“我沒有恨你!”駱洛糾正他:“我不要母債子嚐那套,我隻就事論事,主人要我殺誰我便殺誰,我隻是在氣你掩飾我早該知道的真相!”
“可你確定你主人的命令沒有包括我嗎?”駱楚問。
駱洛怔住。駱楚看她無言的愣神,冷笑一聲:“你看,你自己都不確定,還說不恨我。要現在殺了我嗎?我母親死掉了,我替她嚐。”
山崩地裂也不過駱楚現在的心創百孔。
十三歲時,駱洛在離開前怕他檢查功課時不過又要挨罰,於是她從帶來的平板裏抄了好一大疊的古詩給他背,告訴他要拿出一個做皇子的傲氣,不要讓那些宮女太監欺負到頭上。
可傲氣有什麽用,有時候傲氣是會致死的,特別是在後宮之中。母親死了,鶴老遠在白鶴城,即使派人來保護他,可在這如溫水的皇宮裏,駱楚還是遲早有一天變成青蛙。她一走,他唯一的依靠就沒了。
可後來她回來了,駱楚喜出望外,那時看著穿著太監服的駱洛,駱楚便想著,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吧,永遠的。
“駱楚,我沒想過要殺你。”駱洛從浴桶裏出來,簡單的穿上衣服,披了外套,走出房間。
院子裏的乘風和花圍聽到了房中的吵架聲,沒一會兒,就見駱洛頭發濕漉漉的,赤著腳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駱洛失魂落魄,她在下意識的又要逃避駱楚對她的執念。她心裏其實是想回家,她也喜歡駱楚那又怎樣,可她更想回家。
“姐姐,你和駱楚壞蛋吵架……”
花圍捂住乘風的嘴,因為他看到駱楚也從房裏走了出來:“我和乘風先回房間,你們有事好好說。”
花圍心裏覺著,不管怎麽樣,駱楚是永遠讓著駱洛的。而駱洛就未必,花圍還擔心等下吵得不可開交了,駱洛會直接一掌把駱楚給打暈過去。
為免傷及無辜,花圍覺得還是先走一步為好,就不看這個熱鬧了。
“嗚嗚……”乘風掰著花圍的手,極不情願的離開。
乘風掙紮得厲害,花圍一不二不休的把他抱了起來。乘風天旋地轉,下一秒低矮的視線便和花圍持平了。
“你幹嘛!”乘風瞪他。
“人家夫妻吵架,你參和什麽呀!”花圍挑眉:“你想學學?以後跟我吵?”
“放屁!說的什麽話!”乘風捶他。
駱洛總覺得花圍對乘風的行為有些怪異,可又看不出是哪裏怪異。
駱洛一直看著花圍直至他消失,駱楚瞧見她眼神一直追著花圍,心裏更加難受。花圍是她從小伶密館帶回來的男人……
“洛兒,”平心靜氣的:“你知道唐煜和我母親就是你要殺的人後,真的沒有想著把我殺了嗎?”
“沒有,隻是生氣你隱瞞我事實,還阻止我查簪子的事。”
“真的隻是生氣而已嗎?”駱楚略卑微的,確認問道。
“真的。”駱洛看他,點頭。
“那你會離開我嗎?”
駱洛移開目光,看向別處,沒回答。駱楚的心像被狠狠的扯動,最後那一抹淡然的微笑終於不在,他像變了個人,冷。
一切都靜了下來,隻有草叢裏的蟲子依然叫個不停。
良久以後,駱楚歎息著,目光落在她的腳丫上:“還是先穿鞋子,我們再接著不說話。”
駱洛除了哥哥和爸爸以外,駱楚是第一個用這種姿態和他吵架的。又溺愛,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