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味
張儀薇來到駱楚的身邊是哥哥授意她的,但她知道哥哥那麽做全都是聽唐煜的令。本來她不願和駱楚接近,不過駱楚儒雅的氣質,出眾的外貌讓她一下就陷了進去。
駱楚好看,那種好看中有點女子氣,柔和配著他的儒雅,桃花眼一睨,便可輕易把女人的目光都奪取。
駱楚的帥氣,比小伶密館裏的帥好看多了。這裏的男子大都是被賤賣過來的,失去了本該的氣韻,像個傀儡行屍走肉,無趣。
張儀薇對著小伶使個眼色,小伶便立馬心領神會,俯首跪在駱洛的一側,給她倒酒。
小伶來這裏有幾年,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子,第一次見那麽漂亮的女子,又和他的年紀相仿,看了眼她,臉不覺的熱了起來。
“這位姑娘麵生,第一次來伊寧宅子吧?”
駱洛放下酒杯,小伶便立馬給她倒滿。小伶很年輕,稚嫩的臉,微紅的頰,就像高中男生麵對初戀女孩害羞一樣,很清純。
他的這般模樣讓駱洛想起了駱楚第一次親她的時候,駱楚那時的臉也這般微紅,可駱楚的眼神可比他幹淨太多了。
為什麽這時候要想起他呢?駱洛覺得自己真無趣,應該好好享樂:“你叫什麽?”
“微微。”小伶輕聲回。拿起了洛洛的酒杯,雙手捧著,遞到駱洛嘴邊。
喂我?駱洛視線從微微的臉移到酒杯上,想了想,還是自己拿著喝下。微微失落的低頭,依然跪在駱洛身旁。
哥哥和張儀薇說過,駱楚身份不簡單,若是可以呆在他的身旁最好不過,要是他不願她靠近,那張儀薇便靠近駱洛。
讓駱楚討厭駱洛而已,把她帶壞不就好了。哪個男人樂意自己的女人放蕩的尋花問柳呢?
“駱洛,你怎麽這般冷漠?人家微微要是被你拒絕了,就代表著你不滿意他的服務,讓客人不滿意,那他就得挨罰了。”
張儀薇起身,拍了拍微微的肩膀,微微抬頭淒淒一笑,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是嘛?”麵對微微買憐,駱洛表情沒什麽變化,可手卻摸上了微微的臉,手指勾著他的下巴。
“微微很乖的,客人想聽什麽曲子,我都會唱。”微微積極表現自己。
駱楚從後門潛進來,便看到駱洛挑著別的男人的下巴,眼眉含笑,絲絲嬌媚的。
駱楚差點沒忍住就要讓磨子上去把微微閹了,可他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停下了一個老怨夫逮妻的焦急腳步,抓住一邊館主的衣襟,冷冷的:“我這容貌你打幾分?”
館主見過各種各樣的的美男子,像駱楚這般氣質與樣貌都絕佳的男子倒是頭回見。看他眼神裏的冷意,館主既真誠又保命的說:“公子當然是滿分!滿分!”
“你們那流紗台上的男子是伊寧裏最美的男子?”駱楚又問。
館主是個圓滑事故的中年男子,感覺自己胸前的手越收越緊了,他忙搖頭:“不不不,公子才是最美的……”
“放屁!”駱楚把館主推開,館主倒地上。駱楚:“我才不是你們伊寧的人!把那台上的人給我撤下來!”
“可是……可是……”
磨子在一旁,拔刀鏗鏘。館主立馬點頭:“我立馬讓他下來!立馬!”
微微眨眼笑著,明眸皓齒,可駱洛有些看不上他。怎麽說呢?就怪駱楚長得太翹楚了吧,當初駱洛不拒絕他,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那種好看,比她一個女子的美都讓人難以忘記。
還是皇子的時候,駱楚靠著駱洛給的文采得到了不少女子的愛慕,啟程搬去安陽的那天,涼國城府明燕有不少女子偷偷去送了駱楚。
流紗台的維紗被人撩開,裏麵藍色眼睛的西域帥哥在聽到來人的耳語後,就停下了琴聲,從台上走下來。
高挑強壯的身材,清冷空洞的眼神,駱洛上下打量著他。張儀薇注意到駱洛目光所隨,內心輕笑,女子都膚淺,她駱洛也不例外。
“喂。你,先別走,過來。”張儀薇抬手叫住那個西域男子。
那男子看向張儀薇,然後又看向慵懶的撐著桌子在大量他的駱洛,反感著她們的召之即來,可又不得不聽令的向她們走去。
“你叫什麽?”
“花圍。”花圍跪坐在兩人麵前。
微微乖巧識相的退到一旁。
花圍皮膚冷白,人也很冷,在靠近而來時,嗅覺異常靈敏的駱洛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藥味,很淡,和駱楚身上的一樣,都是那種偶爾接觸藥品而殘留的藥味。
“你是西域人?”
駱洛在酒杯旁敲了敲,花圍立馬彎腰給駱洛倒滿酒。
“是。”
“為什麽會來這裏?”駱洛又問。
花圍看了洛洛的眼睛又躲閃的低下頭:“犯了錯,被家族趕走,受傷被抓到了買賣場。”
“真是可憐。”張儀薇替駱洛歎息:“駱洛,他是伊寧的新頭牌,你覺得如何?有沒有心動?若是心動了,讓他陪你喝酒聊天?”
張儀薇拿住酒杯,手壓著蓋子,然後放在兩人中間。
“是很好看的男子。”張儀薇過於積極的態度駱洛沒理會,抬手示意花圍靠近些。
花圍移動膝蓋,和洛洛麵對麵的,中間隻隔著一張小長桌。靠得越近,他身上的藥味便越明顯。
他說他是西域人,而且身上帶著藥味,駱洛猜他是會醫也會的人,出身……駱洛看向他手指,細膩不粗糙,指甲很幹淨,舉止自若不凡,出身不低。
“你的賣身契值多少錢?”駱洛問他。
花圍和張儀薇皆是一愕。花圍不解的皺了眉,張儀薇卻開心的道:“駱洛原來你是想把他買回家呀?!不過伊寧的人價格很貴,而且他又是頭牌……”
“錢我有,你肯跟我走嗎?”
駱洛把滿杯的酒杯放到花圍麵前,花圍擰著眉不解,她難道真的看上了他的色?可她明明一副無欲無情的模樣……
張儀薇陰陽怪氣的:“駱洛,你不過小小侍衛,確定要買走她?”到時候駱楚生氣把你趕走,可不能怪我。
小小侍衛?花圍看不出來水嫩妖妖的駱洛是風吹日曬的侍衛,他有些失望,侍衛而已,她又哪裏有那麽多錢贖他走。現在豪情萬丈,不過是和別人擺譜的誇口而已,等下聽到贖價,她還不是會退縮。
“是,確定。”駱洛點頭,很確定。
酒還擺在花圍麵前,駱洛眸光晦暗,隻盯著低頭不語的花圍。他沉默了很久,思考後,他還是搖頭了。
“謝謝姑娘,花圍在這裏,以後您來,我亦在。”花圍笑容微揚,有些苦楚,端起駱洛給的酒一飲而盡:“謝謝姑娘賞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