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47章 公主還想和本主玩嗎?
西域的動亂能夠影響到遠在千裏之外的長安,自然也能無法瞞過就身在漩渦之中的王城之內的人了。
縱然阿撒兒如今是個幾乎出不了門,專心在自己的鳳鸞殿內治病,可一些風聲還是吹到了她的耳朵裏,所以在辛兒再一次為她治病的過程中,就讓她趁機抓著【問罪】了。
“重陽辛,你跟本宮說句老實話,西域近來的動亂,與你有沒有關係?”
正在握著她脈象的辛兒麵孔微轉,隨即笑意淺淡的反問她。
“公主殿下,如果本主說沒有關係,您能相信嗎?”
阿撒兒的暴脾氣又上來了。
“西域到底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竟然一再的將西域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哈哈!”
辛兒忍不住大笑,手了她手腕上的手,邊在旁邊侍女準備的銀盆裏洗著手,準備給她施針,邊回答著她。
“公主當真是貴人多忘事,西域與本主有什麽仇?別人不知,公主你難道還不知嗎?”
“你……”
阿撒兒麵色通紅,卻辨不出任何語言反駁堵截她,辛兒那邊又開始了。
“而且縱然近來公主你雖然好像沒機會犯著本主什麽忌諱了,可有人有機會犯著本主的心情呀?公主殿下也知道,本主向來不是什麽寬厚仁慈的人,某方麵來說還很心胸狹窄,你西域又不缺公主這種讓人著急,蹬鼻子上臉的人,這種情況下,讓本主不愉快的人,自然也不少嘍?”
阿撒兒氣急攻心,雖然給她紮著針,倒是一點也不顧及的對她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這人倒是大膽,如今即便不是在你鐵甲軍的地頭上,竟然也敢這麽肆無忌憚的亂來?”
辛兒的針在另一隻手的穴位摸索下,將銀針在藥碗裏浸過之後,準確的一針針紮進去,邊和她說著話。
“公主又不是不知道,本主別的沒有,就這膽子,好像天生就比別人多那麽幾分,所以提醒公主,外麵公主管不了的那些人也就算了,起碼公主身邊的人,以及公主自己容易惹事的嘴巴,以後還是管著點好;本主還有個毛病,專找惹本主生氣的那個人算賬,按照公主如今的治療程度的話,正是最為虛弱之時,若是一不小心本主找了公主算賬,公主如今的貴體怕是又要多受幾分罪了。”
“你敢……唔……”
她話剛出口,辛兒正在下針的手毫無預料的一歪,針頭毫無預料的紮入她肩部的穴道之外,力道還不淺,這一針徹底將某公主的威懾豪言給打斷了,她自己還挺訝異。
“呀!瞧瞧,讓你不能亂說話吧?這一不小心就挨在身上了,縱然本主有心盡這醫者之德,也控製不來自己的手腳呀?”
暗中防著她的人,手紛紛已經放在了刀柄上,卻對當前的狀況一點辦法也沒有,而造成這一狀況的當事人阿撒兒,更是因為這個憋紅了臉發作不得。
如果這裏有哪個女人敢比她更大膽無所顧忌的話,她想除了麵前這個女人,也沒別的了,可又能如何?從她來到這裏的那一刻,本來以為盡在掌心的行駛,全讓這個女人給打破,她根本沒將任何人或形勢放在心上,或許所有的形勢對她真的很不利,這個女人都有泰山壓頂而不改於色的本事吧?
這些,她卻是沒有的,起碼她的小命還在她的手中握著,雖然這點她時常會忘記,卻真的沒辦法否認,也沒辦法將她如何。
“不說話了?那就別再多嘴了,不然那句入不得本主的耳,本主可不保證會不會再紮偏了。”
辛兒聽著她雖然不忿倒是沒有再不知死活的開口,輕飄飄的說著的時候,手上的針在她以婢女遞來的帕子擦拭好針頭,重新浸了藥後,準確的紮入她的穴位。
阿撒兒怎麽可能讓她一直踩在頭上?緩過來勁兒後,冷靜了些問。
“你做這些,不過就是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後的惱羞成怒罷了,你不是真的覺得,你的丈夫至今還沒有死吧?”
辛兒手上再次拿起的針微微頓了下,頓的那一下讓緊緊盯著她銀針的阿撒兒心頭一顫,隨即她的針不痛不癢的再次下到她的穴位裏,這才鬆了口氣,辛兒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的再次升起。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沒有人比公主更清楚了才對,那公主也就該了解,本主如今的堅持,是不是正確的。”
阿撒兒心中堵了口氣,不得不承認一點,這個女人無論腦子還是運氣,都有著讓人妒恨的資本,要愚弄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是件極為吃力的事,然而,即便如此,她這氣焰勢頭,還是忍不住讓人想大大的滅一滅,挫一挫。
“既然你很清楚,整個西域沒有人能比本宮更清楚了,與其在外麵亂找,甚至與虎謀皮,何不想想如何讓本宮幫你找到他?”
辛兒笑。
“你會嗎?”
阿撒兒挑眉。
“你求求本宮應該差不多呢……唔”
又一針刺入後背,阿撒兒疼出了一身冷汗,心頭恨的牙癢癢,這一次愣是一聲沒有再發出來,而她也同樣
沒有出一聲,靜靜的從她後背抽出半截入體的銀針,擦幹淨,沾藥,繼續針灸,邊同樣靜靜的說著。
“不得不說,公主殿下還真是一把吃了疼,不長記性的主兒,不過公主也忘記了,本主也從來都不是會軟膝蓋求人的主兒,與其明知道公主是不會好好配合,反讓公主有機會愚弄本主,倒不如從現有的線索中抽絲剝繭,鎖定目標,可能還會快上許多。”
“嗛!你覺得你真能找到他?”
“應該能比與公主殿下糾纏的時間要快很多吧?”
阿撒兒譏笑,冷聲道。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就堵你究竟能不能找到他?”
“已經板上定釘的事,本主不覺還有要鍍的必要。”
顯然,辛兒一點也不想和她玩什麽賭注。
“你就這麽自信?”
顯然,阿撒兒貌似給這些天憋著了,一定還得拖著她玩,為此,甚至不惜冒險采用激將法。
“自信他能活著?你能找到?再或者,你能確定,找回來的那個他,依然是你曾經的丈夫?”
辛兒將她身上最後一針紮下去,用手帕又擦了擦手,包括自己的手腕,擦好後拿過小婢遞過來的匕首,又以帕子擦拭了下匕首的鋒利刀鋒,邊慢悠悠說著。
“本主當真看不透公主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有何可娛樂之處,不過公主如果真的無聊的話,本主倒是可以讓公主很快不無聊。”
“呃?”
阿撒兒不解間,就見她已經在自己剛才已經擦淨的腕子上割了一刀,伸在她的浴桶上方,入駐的血,流入本身就放著很多藥材的浴桶中,本身給藥材毒蟲浸染的烏黑的藥水,給她的血浸染的越來越是鮮紅繚繞起來,同時她身體感受到的,還有越來越難承受是炙熱灼痛。
辛兒本人,手上緊握,腕上流的血,好像壓根不是她的一般,一直流入到浴桶裏,浴桶裏的水越是暗紅,她眼睛裏的淡然越是輕蔑。
“真有點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喜歡與人玩遊戲?明明有著更簡單的方法,單方麵的淩虐,幹嘛要廢那個勁兒?”
她歪頭,貌似無辜的告訴著浴桶內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人道。
“公主殿下,你可別誤會哦,血療第一個療程,若不將本主血液裏的藥物引入你體內的話,之後再怎麽治療怕是也無法達到效果,這可不是公報私仇,不過你也因此不用閑來無事,總想惹是生非了不是嗎?”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她眼睛裏的光芒,卻一點沒有不是公報私仇的意思,最後甚至公然說。
“現在,公主還想和本主玩嗎?”
手上用力,血口中的血更急的流入桶內。
“啊——”
阿撒兒已經承受不住的叫了起來,身上如同被熔漿包裹,慢慢浸透到自己的血液中,凝固灼燒,頭上已然冷汗直下,意誌拉回神,對這個不聲不響,能將人這麽到不得反抗的地步的人,卻一點也沒辦法隱忍一分。
“你永遠不會找到他,永遠不可能找回他,重陽辛,這輩子縱然你永遠都踩在我的頭上,你也永遠都將他敗給了我,永遠都找不回他!”
辛兒手上再次用力,她痛的終於再也發不出聲音,隻剩下低聲的嗚嗚鳴泣。
辛兒這才滿意一般,鬆開握著的拳頭,血流的少了一些,拿過一塊早已經浸了藥汁的帕子,蓋住傷口,帕子上浸出一塊血紅,倒是很快就不見血紅擴大了,她這才同樣輕飄飄對桶內已經發不出聲音的人道。
“能不能找的到,從來都是本主自己決定的,何時輪到第二個人說話?另外再次提醒殿下一聲,能多做一分讓對手痛苦的事,別浪費任何口舌對人亂吠。”
小婢除了照顧她的琳兒,其他都是阿撒兒宮內,貼身照顧她的小婢,可此刻麵對她的強勢,甚至是蓄意的【加害】,她們就是連一句話也不敢出口的,同樣不敢出口的,還有外麵對於她們這劍拔弩張的一對患者與醫者,毫無辦法的幾個西域醫者。
辛兒握著墊著帕子的手腕,轉身給琳兒,讓琳兒拿一塊白綾纏著係好後,才將衣袖遮好,由琳兒扶著出了內侍,從哪些醫師麵前走過,到了門的方向,才淡淡然對那些戰戰兢兢的醫者道。
“本主今天就不留這裏了,過個一個時辰,將她身上的針按照本主下針的順序,拔出來,然後再將她撈出來,進行日常的藥浴浸泡療養即可,過三個時辰,再給她喂些清淡粥湯,忌葷腥,刺激食物,然後再服藥。”
那些人一一應承,不敢有絲毫質疑。
“謹遵穀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