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10章 臨時合作
可無論何種情況,他不得不承認,辛兒考慮問題總是顧全最全麵的。
正如她所說,按照她此刻的處境,她獨自前行的方法,確實的能為她爭取道最好籌碼的方式,可也正因為如此,她勢必會與他的計劃,有些背道而馳。
無力說服她的情況下,他隻能退而求其次的想著,隻有先度過眼前這關再說,這裏人多眼雜,雖然他想她手下現在能帶的人估計都是可以相信的,他卻不是太相信如今他身邊這些人,所以一些話,還真不能現在與她說。
“然後呢?這場風暴過後,穀主打算如何?”
辛兒並不願和他多做交流,隻帶著距離道。
“既然與駙馬之間交易的可能不存在了,西域想要讓本主給阿撒兒治病,那本主自然是與西域王當麵談這【診金】問題了?怎麽說本主這趟西域執行也算讓駙馬交了差,這些駙馬就不必管了。”
不必管?
心中又堵了起來,卻不得不認清這樣的事實。
是呀!在她而言,如今他除了是阿撒兒這個並不討人喜歡的公主的駙馬,恐怕也與陌生人無異了吧?
在確定他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後他對她來說,也隻是這個位置了吧?不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在之前認清了嗎?決定了,心怎麽還在滴血?
她已經決定獨自麵對這些,他也清楚,在她做好決定後,誰也很難讓她改變主意了,但他還真不能讓她獨自入西域。
於是在他們在這個地窖中縮了兩天一夜,那場可怕的沙塵暴總算過去之後,花穀的人要暫留下來,修理無奈放在外麵的車子,本可以先行的他們,也留了下來。
風暴之後的沙漠,太陽直射下,如今這個季節,竟然還有些炎熱的感覺,可相較於在地窖裏三四十人窩著的狹小空間,所有人還是比較喜歡在外麵熱一點,尤其辛兒這麽喜歡曬太陽的人。
休摹看著花穀的侍從修理的那個車子,與他來的時候所乘的馬車比,這個車子這是也不算小,這車子明顯還是個改良過的可組裝馬車,車子很龐大,像個在沙漠中遊行的小船一般,是那種避風矮小的設計,可隻要動一點木匠的人都能看得出,這是一架別有匠心的精巧馬車。
車子上色澤以兩眼的雪白為主,車子兩邊的窗戶除了有可當風的木質加層還有防紗的窗簾,死角上除了之前讓他察覺到他們蹤跡的風鈴銀片車頂的正中間,還有可以預測風向的指向標,這樣的車子在護衛中間形勢的話,大漠的天氣再怎麽變化無常,他們都無需但係失去了方向。
車子整體更是分為上下兩部,在沙漠中可以用他們現在用的這種雪橇式的滑行器材,由三匹駱駝拉著,出了沙漠便可以將那底部的雪橇拆解下來,撞上車輪,左右都可以行使,而且越看馬車的細部結構,越是讓人驚歎打造這部馬車的匠心之處。
“從來隻聽說過花穀的醫術厲害,所處之地之神秘,再有就是花穀的兵法,沒想到花穀的機關術更是讓人驚歎,這部馬車製成下來,怕是要花費不少心思。”
他像是聊天一樣,和坐在破爛驛站的石頭上,握著拐杖仰頭曬著太陽的辛兒說。
辛兒聽他說到花穀的兵法,眉頭微微一動,倒是不懂聲色的問他另一個問題。
“雖然知道休摹駙馬是個漢人,竟不知道,休摹駙馬竟然還懂這些木工?”
休摹坐到她對麵的石頭的上,隨口謙虛道。
“哪裏,平日裏知曉一點原理構造罷了,倒是還真沒自己做過什麽大件的東西。”
辛兒理了理手上的衣袖,感歎。
“還真是巧,說來富家子弟知曉這些東西的,除了家中本就是以此為職業的,怕也是寥寥可數的,不知駙馬還在漢人地界兒時,是哪裏人?家中做何營生的?”
休摹一愣,隨即搖頭,苦笑。
“在下本也是長安附近認識,無奈家境中落,多年前流轉到邊塞,機緣巧合下這才到了西域,家業在這麽多年輾轉中,也著實遺忘的差不多了,讓穀主見笑了。”
辛兒嗤笑,他說這些,既承認了他確實不是西域表麵上給他的身份,也間接隱瞞了他真正的身份,甚至讓她查都不好讓人去著手,字字句句充滿了警惕,果然是個小心的人。
“看來駙馬還真是個身世多舛的人,之前過的不好,竟然又遇上阿撒兒這樣的妻子。”
“咦?”
她這樣感歎,讓休摹心中大感不好,直覺在他的有意隱瞞下,她好像是誤會什麽了?
望著她略帶同情的臉,他有點不太私心的問詢。
“穀主何故如此看待休摹?”
辛兒給他一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表情。
“駙馬如今極力想要在西域站住腳的意圖,可想而知在西域即便貴為這個唯一繼承人的夫君,將來的西域王夫,怕是地位也不見得能比普通的一方貴胄方便,加上以本主對阿撒兒那個人的了解,想必對你就算有著不同於其他男人的感情,也相對比較霸道,阿撒兒這些年來身體又每況日下,而且據我所知她身上的毒素,已經讓她不能像個正常女子那般,與夫君過著正常夫妻的日子,想必也沒這份大度來為駙馬尋兩房合心的偏房吧?如此駙馬想要脫離公主的意圖,便可以解釋得通了?”
她一副不用細說,阿撒兒那個女人她懂的意思,讓休摹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個反應才算正常了。
為什麽他們說著說著會說到這上麵去?
為什麽她探著他的身份過去,會扯到這上麵來?
為什麽他一定得在這裏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和她說著他與另一個女人私密關係這些事?
“那個……穀主,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
他剛想和她解釋一下他們現在這種怪異的氣氛,辛兒也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那個將馬車修理好,又檢查了一下馬車整個結構安全的地方,確定不會再出現之前的狀況外,前來稟報。
“穀主,一切準備完畢,是否這個時候出發?”
他們的談話給打斷,辛兒也沒將他的話太放在心上,伸手讓那個人扶著起身,往風口上走著,側臉聽了聽,道。
“看這個樣子這場風季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了,按照這個氣象,到達下個落腳點前應該不會有問題,讓他們都準備一下,盡快趕路吧!再留在這裏,怕是周邊沙漠中穿行的野獸都要聞見肉腥兒圍過來了,早點出發,也好早點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是!”
花穀的人聽命,休摹也忙起來,揚手換來人準備出發,辛兒聽到他這動靜,不由疑慮,轉眼間回頭問他。
“駙馬一定要與本主同行才算安心?”
休摹笑,倒是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對她時時抱著情緒。
“大漠天氣變化莫測,如今看來我等準備的匆忙,好像承了花穀的人情,跟著你們才算最安全,不過我帶的這些人畢竟是世世代代穿梭在大漠中的種族,多少是能有幫得上穀主的地方,而且我相信,到了入關的地方,由我出麵,絕對能讓穀主方便通行許多,就算我們各自有目的,穀主也不願意以大唐使節的身份入西域,起碼可以在這期間,與休摹以合作者的身份,縱然是臨時的,通過西域的種種關卡,也是方便許多的吧?”
辛兒想想他們縱然有商旅的身份,這一行人可能也會遭到西域各方的覬覦,如此便不覺得他提出的這個臨時合作者的方案又何不可了。
“好,在到達西域帝都之前,我們便臨時合作,你不是來唐域迎接神醫的使臣,本主也不是大唐派遣來西域治療你們公主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