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女兒在何方?
望了望麵前為數不少,而且多數都是肉食的食物,易少夫人畫的好看的眉頭情不自禁跳了兩下,確實為難了!
“全吃完?”
她不知道,這位相爺大人是已探知實情有意的為難,還是他與自己的女兒私下相處確實是這樣的,隻是讓她這樣接受一個父親的“好意”,就算再好吃的東西她也是沒法吃完的。
想到此靈機一動,再抬眼看這相爺多了絲深沉。
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已經意識到確自己並非他的親生女兒,縱然有疑慮,隻要她打消了他的疑慮,便可無憂的吧?
想著她坐下,訕笑道。
“父親真會說笑,縱然女兒平時饞嘴了些,一下子這麽多美食,也是食難下咽呀?何況父親不是不知,師傅曾言,素食最能養胃,五穀最能養生,平時雖然時不時私下尋著美食吃,也不過解解饞,並不敢暴飲暴食的,父親這般……縱然好意,女兒也不敢拿剛痊愈不久的身子開玩笑呀!不然到時,豈不是又是父親勞師動眾,勞心勞力嗎?”
“哦!”
相爺似乎如夢初醒。
“還有這事,是為父不好,確實疏忽了,竟忘記你的身體就算好了也要一直小心飲食才行。”
“父親身為宰相,日理萬機為君為朝,無暇顧及女兒這點小事正常的,女兒從來都沒有為這些事責備過父親。”
明相眼神微微跳動一下,低眉,似是汗顏。
“父親平日不得閑,今日難得一聚,便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女兒先敬父親一杯,這杯過後,先前無論是父親虧欠女兒的,還是女兒不敬父親的,都一筆勾銷,再不計較。”
說著,她自己先飲為敬。
明相隻隨後才飲了,這過程中,他的眼睛卻一直追隨著身邊這位,明顯不勝酒力的女兒。
雖然她的麵色蒼白,眉宇間透著長期病弱留下的羸弱之態,他還是覺得,那雙眼睛,神態太像太像了……
不知不覺間,難不成女兒,真的長成曾經的妻子那般了嗎?
“咳咳!”
許是想的太過入神,明相不甚喝嗆了。
“老爺!”
“父親!”
易家少奶奶同曾經的丫鬟,現在明相的丫鬟一起給他拍著背,待明相好了一些後,少奶奶才似是嗔怪的念叨。
“父親深受皇上信賴,身為臣子不可有絲毫懈怠,女兒是明白的,隻是請父親也要照顧好自身身體,尤其不可通宵徹夜的辦公,也不可久坐加重您的勁椎舊疾,飯菜要趁熱吃,也不要隻吃些素食,些許葷食其實更有益於身體的,也不要事事都親力親為,您身邊那麽多得意門生,更多的放手給他們機會,其實更能鍛煉他們,您又能輕鬆許多的,不要再將他們同女兒這般隻當成孩子……女兒再不願,如今也已嫁做人婦,凡事自不能像先前那樣肆意妄為隻想體恤父親,縱然同在一城,婦人家與女兒家總是有區別的,以後女兒若不及盡孝之處請父親,莫要介懷,女兒這十幾年來未能好好的在您跟前盡孝,若有來世再為父親兒女,定會報答今世來不及報答的生養之恩。”
明相拍著她在他肩上幫忙揉捏肩膀的手,掩目欣慰道。
“有你這些話就足夠了,自從你嫁人後,看來真的長大不少,以前的你,可是從來都不會在意爹爹這些問題的。”
“父女沒有隔夜仇,爹爹是女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怎會真的和爹爹鬧一輩子氣?”
明相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三分悲切五分隱忍兩分悔恨,加在一起十分懊悔。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錯事,竟然讓他麵對如今這種狀況?
孽嗎?
一定是自己上輩子作孽太多,所以這輩子怎樣勞苦都償還不了,以至於降臨到自己女兒的頭上,出生時命不好,生來還被病魔折磨,好不容易遇到神醫撿了條小命吧?嫁人還得是逼的,逼也就逼了,又攤上那麽個不靠譜的夫君,如今甚至連……
想到此,他努力吸氣,壓抑下心中的所有不好情緒,隱忍道。
“如此……即可!”
這場隻屬於父女的相聚,終究還是以倉促守衛,因為相爺隨即便被召進,解決當前邊關將士們過年的問題。
少奶奶這才從那景色雖好,卻依然難逃高處不勝寒的地方下來,在下方隱者的古越隨即跟上由茗香攙扶而出的人兒,壓低聲音問。
“以小姐看,今日能蒙過相爺嗎?”
少奶奶搖頭,不知是在上麵凍得還是嚇的,手腳都還在微顫,所以她的全部重心幾乎都壓在茗香的那隻手上,至今都還心驚膽戰。
“我不確定,幸好宮裏來的聖旨及時趕到,不然再呆一會兒,不用他試,我便要對他開誠布公了,古越,這實在太難受了,我從不知道,原來欺騙一個真正的父親這麽難,我竟還在驚險躲過他的試探之後暗暗慶幸……我真是太壞了,我將這個長安城最信任我的人,這下真的徹底拋棄了。”
“小姐!”
古越不忍,卻還是不得不提醒她。
“小姐當時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狀況。”
少奶奶精神恍惚,神智卻已經慢慢恢複清明。
“是呀!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我,究竟……還在期待什麽?”
那相被召進皇宮的人,在與朝臣經過一番商議定論後,趕到禦書房,稟了最上位的那個人,總算沒有當誤正事,命令一道道從禦書房傳下去,解決完問題,最高的那位顯然卻沒打算留人家勞苦功高的相爺留宿宮中。
雖然說最高位那位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卻比誰都清楚,這個人對他女兒的了解,其實遠遠超過他這個做父親的本身吧?
待糾結了好一時間,他隻好主動問起這件事。
“敢問陛下,可知微臣女兒,今日究竟在何方?”
陛下手中的奏折停頓了好長時間,最後確定他是真的問這事之後,似有些不悅的將奏折丟到桌子上,隻簡單的給了那幾個字。
“你隻需曉得,她一直未離易府即可!”
話已至此,已不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