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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首次分開

  從長安萬花樓一遇,一起出城,一路涉險來到關外,易幼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真的和那個人小,嘴巴行事都很犀利的小人兒分開,這樣和另一個人一起趕路還是第一次,首次,他想,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在得知她確實是被人劫走那一刻,他反倒沒有先前的驚慌失措深不自主了,冷靜的連他自己看著水中的自己都很陌生,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內心,他已經刻下一生的誓言——找到“他”,並且,將這第一次的分離,變成最後一次。


  兩人一行,根據當時東臨尹追至的最後的地方,沿途打聽,直到長安太子哪裏又傳來消息,人是在玉門關一代被劫走,往東邊的海域而去,兩人這才沿著邊關路線一路往東,沿途打聽可有大批人馬帶著個病弱少年往東,消息斷斷續續,總算不至於斷了消息。


  玉門關屬於內陸城防,往東而去的海域,如果沒有確切的消息,找一個被人有意藏起的人可就麻煩了,往東的海域,單以海域來說,就分渤海、黃海、東海三個海域,而且那裏雖然有的是屬於大唐海域,可更多的是當地人主政,就算朝廷的關係,沒有十分硬的後台,估計也是沒辦法讓那些人辦事的吧?

  這著實是讓他們當前最頭疼的事。


  沿著長城一路追至山海關,卻再也沒有打聽到什麽消息,兩人這下犯了難,再打聽不到消息,估計就要廢更大的事了。


  沒有了線索,易公子的勁頭也沒開始那麽熱衷,有時候甚至讓人懷疑他究竟在想什麽,這些天他的變化東臨尹親眼所見,見他這個樣子,也隻能盡他最大能力去開導。


  “花穀傳人個個機警過人,就算在最差的環境裏也能讓自己安然度過,你就不用過於擔心了,興許這會兒,那家夥不定又在哪兒禍害某人呢!”


  勒馬駐足,兩人一行,在關卡前停下。


  易幼颺抬頭望著這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關”,巍峨聳立,氣勢宏偉,如此奇觀卻震懾不散他心目中的隱瞞憂慮,聞著風中都帶著海的味道,想的卻是,他如今是不是也已經到了海域?身邊圍繞著的,都是這些有著海味的氣息?

  “是呀!我最應該擔心的應該是,他不要玩的太瘋,不要將我遺忘才對,有什麽困難,是能難得住他的?”


  又來了嗎?


  這幾天他也不是沒看到,這人那從骨子裏透出的自卑感,不是對於身份不如人的自卑,單單以能力而言,他與心目中的那個人相差懸殊,這才讓他無法釋懷。


  “那家夥究竟對你做了什麽?竟然讓你一個本該矜持驕傲的第一才子,淪落成這個樣子,既然愛的那麽辛苦,為什麽還要繼續?”


  “你應該了解吧?”


  他淡淡的詢問,輕輕的催馬前行,想先過了這個關卡再說。


  “你這麽跟在辛兒身邊,單單說是無處可去協議約製,在我這都是說不通的,何況辛兒那樣的人?他不說,自有他不說的道理,但問題確實是存在的,我不信,你會毫無理由的這樣做,如今我隻能確定你真的不會傷害辛兒,所以才對你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你不是有對你來說天大的理由,才讓你這麽做的?既然這樣的話,我的心情,你應該也不難理解。”


  “嗬嗬!”


  良久,東臨尹僵硬的“笑”起。


  “你會把一件事看的這麽透,還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辛兒如果能夠親耳聽到的話,應該可以欣慰了吧?”


  “是呀!到頭來,原來我最沒有看透的,竟然隻有他一人,也難怪,在他眼裏我這麽笨!”


  “哎!”


  望著他日漸消沉的清瘦側臉,東臨尹問。


  “在你眼裏,他又是個什麽樣的人?以你的認識來說!”


  “我的認識啊!”


  易幼颺仰頭,望著那在海邊異常清晰的雲,異常;藍的天,幽幽道。


  “比較多變了,起初隻當他是個古靈精怪的江湖小遊醫,後來又發現他的學識,膽識,恒心,魄力,都非常人所及,所以想,他應該出身也不低吧?後來出關,拂塵蘇的事,扶翎的事,以及後來黃氏一族被屠戮,才知道她有的不隻是一顆正義的醫者仁心,現在的辛兒給我的感覺比較複雜,就像一個好好的人,生生被撕成兩半,一半是正義,一半是黑暗,他的意誌在這之間被撕扯,折磨;我不否認,在知道他想做的事,想將我也拉入他那個世界後,我猶豫了,不敢接近那樣的他,可是……”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隱忍道。


  “控製不住,這裏就是放不下,每次一旦有放棄的意識,就像烙鐵炮烙一樣疼,久而久之更怕他放棄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明明都是男人,如果我天生就是個龍陽癖的話,對其他多好的男人卻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英兒那麽好,曾經我誤認為她是我未見過麵的妻子,對她最多也隻是愧疚而已;可笑的是,他對我絲毫理智更多於感情,我想這應該就是天命吧?我注定成為他的俘虜,一生受他趨勢,既然分開會讓我這麽痛苦的話我寧願這樣跟著他一輩子,伴侶也好,侍從也罷,隻要不要讓我再看到他獨自一人廝殺的樣子,不要再讓我見到他明明很脆弱,卻那麽努力捍衛自己所堅持的背影……最近,我甚至在想,哪怕他將來娶妻生子,我也是能夠將他的孩子視若己出的,你說我是不是瘋了?從認識他開始好像就被他的毒侵入,日積月累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吧?”


  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易幼颺,倒是第一次暴漏在人的麵前。


  東臨尹別有深思,隻說。


  “花穀傳人的毒,向來是最難抵抗的,這一點你倒不用太過意外。”


  說罷,禦馬先行,顯然已經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了,本事有心化解別人陰鬱的人,到最後反而自己也陰鬱起來一樣。


  易幼颺深知他跟在另一位花穀傳人身邊不少時間,自是有他的一番難言之隱,便不予多問,苦笑了跟上。


  “是啊!同是天下淪落人,我的境遇,你怎會不了解?”


  “這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是!尹公子!”


  易幼颺澀澀的調侃他。


  語罷!


  本想入關再做打聽一番,那想,剛入關,便被城牆下的一個老頭拽住腳,兩人停下,轉眼望去,卻是一個破衣爛衫灰頭土臉的老乞丐。


  說是乞丐,他的頭發梳著,長袍加身,灰白髒汙的臉上楷著一副晶亮靈動的眸子,不是發絲淩亂胡子拉碴,袍子上還有洞,還真沒辦法將他和乞丐聯係到一起,這人開口,就是讓人頭腦發暈的理所當然。


  “江湖落難,小哥,救濟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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