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故人重逢
不用問,又是易公子了,隻是在擠進人群後看清他身邊的那些人,還是不由的驚訝!
“他怎麽會在這?”
“你們認識?”
小藺好奇的看了眼躲在易幼颺身後,和女子一起,貌似書童的孩子。
“那是二哥的書童,不過也對,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回答她的是李英,辛兒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易幼颺護著的那名狼藉女子,和他們相對的那幾個,前幾天剛和他們打過架,也受罰,卻出現在這裏的士兵。
“看來又有好事降臨在咱們二哥的頭上了。”
“哈?”
這個說法,讓李英很是訝異,她怎麽沒看出,她所說的“好事”呢?
那邊,那幾個士兵已經掙起人來。
“費什麽話!把人給我交出來饒你不死。”
“各位別這麽大火氣嘛!”
比他們先到一步的穆麟驍賠笑上前。
“那小廝不是說了嗎?人是人家易校尉的妾室,你們頭頭再怎麽看上人家妾室也沒道理呀?都是一個軍營效力的兄弟,犯不著因為個女人傷了我們兄弟間的感情是不?”
“穆都尉這麽明事理,也該勸勸易兄弟吧?同樣的道理,易兄弟怎麽就不能將一個妾室,讓給我們老大呢?”
“你們有聽說過到手的鴨子還要拱手相讓的道理嗎?”
一個聲音的加入,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身上。
辛兒抱臂而出,餘光清晰的注意到那個裹著黑鬥篷帶著圍帽的女子,在聽到她的聲音後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而她身邊的那個小廝,更是要將她撕吃了的樣子。
她不僅納悶,自己有做過那麽多惡,讓這些對她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都恨不得要吸她血食她肉?
“嗨嗨!又是你?你們幾個可真是抱了團,做什麽都是一起呢!”
那個領頭來回看看他們幾個,譏諷不已的說。
辛兒也以同樣的輕蔑看看他們,更加譏諷的反擊。
“怎比的過各位?這一個月的刑罰還沒滿呢!人就已經可以四處亂竄了,還跑到我們的地盤上顯擺,還強搶良家婦女,當真是有後台沒眼睛,可以為所欲為呀!”
察覺她的惡意,幾人警惕的警告她。
“勸你別多事,這次我們可不是幾個人來,我們大哥一起跟著的,這次若打架的話你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哦?是嗎?”
“咻——”
“噌!”
“啊!”
辛兒腳下不停的逼近他,手上金線飛轉,四條擰成一股,竟然直接朝那最前麵的一人臉上鞭去,人高馬大的士兵臉上立馬出現一道血印,疼的捂著都止不住血跡外流。
“誰說我要和你們打架?我是直接打你,而且還能讓你無法還手,你信不?”
那幾個個頭都不小的人驚恐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看一個拿著刀子向他們走來的劊子手,似乎因為先前的事業不敢再隨意出手了,於是剩下的,隻有恐嚇。
“你,你別得寸進尺,別以為我們是真的怕你,我們是不削與你計較!”
“喲!是嗎?還長素質了?我怎麽就沒看出品行好多少呢?”
那根細細的鞭子再次抬起,那些人直接哇哇哇的向著一個方向跑去了。
“啊啊啊!大哥!救命!”
人群散開,他們的那個方向大大咧咧的邁過來一個人,而且嗓門還不小,人未到,聲音先傳過來了。
“吵吵吵!吵吵什麽?不過就讓你們辦點事,這麽久都沒結果,也白為你們花費那點心思了,早知道還不如讓你們在黑風岩再待上幾天呢!也好過出來亂跑惹事。”
幾人看去,都挺熟悉,辛兒還樂了起來,手上金線收起,如同花花飛線一般飛舞著回到她手上的指環中,小藺李英相視一眼,也樂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軍妓帳中受了辛兒七十二鋼針之苦的那位將領,於是為什麽易幼颺和穆麟驍都那麽熟悉,一是易幼颺穆麟驍常常出席演練訓練,和這位個頭很紮眼的將領有過幾麵之緣,二在教練場上訓練時,兩人都和他教過手,別看個頭沒一個比這位將領大,還真沒在這位手上吃過虧,反之,每每和這兩位較量,那位大個將領反倒每次都掛彩,不是因為穆麟驍和易幼颺真有那本事讓他場場都掛彩,是這位的比賽品行實在不怎樣,讓人不得不對他惡拳相向。
“大哥!不是我們,是他們跟我們搶人!”
“啥?”
“尤其這個小子,簡直目中無人。”
“誰那麽大膽子……”
大嗓門的聲音消失在看到似曾相識的那幾根精致剛硬的鋼針上,而捏著這幾個鋼針的主人,正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用袖子擦著這幾根鋼針,還湊上去對擦的已經很幹淨的鋼針吹了吹,仿佛這幾根針多麽寶貝的樣子,卻吹的大個兒將領麵色大變,腳步不由的退了又退。
“大哥!怎麽了?今個身體不舒服嗎?”
他的領子被他的大哥抓過,事出突然,這人也被驚嚇一通,而他的大哥,更加那個人厲聲的指著那個小個子對他們聲明。
“告訴你,發下話去,整個鐵甲軍裏可以說話的兄弟,遇到這瘟神都繞道走,哪怕惹了大將軍都不能惹他!”
“啥?”
他的幾個部下給這突然的聲明雷的暈頭暈腦,聽在辛兒耳裏,卻很是受用。
鋼針原封不動的收回遠處,背手而立笑意盈盈。
“比大將軍還高一個層次,不賴!看在你們老大這麽識相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放心,隻要不要再讓我的範圍內為非作歹,我不會對你們怎樣的,當然,今天這樣的事再讓我遇見一次,我可不管你們的頂頭上司是誰;打架傷人正常的事,我若將你們廢了也不過再一頓板子,多幾下少幾下的問題而已,你們的話……嗯……估計就是一輩子的問題了,缺胳膊少腿是小問題,一輩子成了死不死活不活的廢人,那可就嚴重了,我是大夫,我的手卻不像其他大夫那樣隻會救人哦!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那個大個兒將領給她看的,曾經的痛好像又回來了一般,背肌發寒的連連點頭,拽著身邊的一些人就走的飛快,連他們來著的目的都忘記了,辛兒拍拍手,仿佛手上真沾了什麽髒汙一般,親眼目睹過軍妓帳那場單方麵任意宰殺的李英和小藺,忍俊不已的強忍笑意,易幼颺若有所思的隔了一段距離看著她的背影,穆麟驍則完全佩服起來這個個子年紀都在他之下的小弟弟來了。
“唔哦!我沒看錯吧?這究竟是何等的壯曠呀?瘋子劉竟然有對人避若蛇蠍的時候?連大哥可都沒讓他有這個態度呢!辛兒,你究竟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對你這麽畢恭畢敬,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
辛兒回身,仰著臉,笑意依然盈盈可愛。
“沒事!穆都尉雖然有時很欠扁,追根究底是個合格的軍人不錯的男人,品行還沒惡劣到哪一步,所以穆都尉沒必要知道這個,因為這個不切身體會過的話是沒辦法理解的。嗬嗬!”
“啊?”
她說的他更加一頭霧水。
李英將他拽過去,善意的對他搖搖頭,勸他也不要再追問,而辛兒望望易幼颺身後的那幾個人,一個帶著圍帽,衣衫襤褸,身段氣質似乎還不錯的姑娘,一個在長安百花樓有過一麵之緣的書童,還有一個同樣不過十四五歲,枯瘦如柴麵目髒的看不清的小乞丐,三人都沒幹淨的地方,可是卻是一起的,而且,眼神各有不明的看著自己。
她邁步,向他們而去,近了,才又望著他們問旁邊的易幼颺道。
“應該是來找你的吧?尋人的?還是來投奔你的?打算怎麽安頓他們?”
易幼颺反應過來,匆忙收斂起心神,固執道。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來管。”
他這樣強硬的姿態也引來不遠處三人的注意,辛兒回頭,眼中更是忍不住的發出笑意,不是善意的,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何況離她那麽近的他?
“好!我就看你怎麽處理身無分文千裏迢迢來找你的家仆,真有骨氣,到時一點也不要來找我。”
“恩公!”
辛兒轉去的身子給人攔身而住,所有人更加驚異的看著這一幕。
攔住她的,竟然是那個誰也沒有注意的小乞丐,辛兒本人,更是驚奇的看著這個拽著她袍擺跪在她麵前的孩子,雲裏霧裏,滿頭霧水。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易幼颺的那個小廝倒是先出來說話了。
“石頭,你找的人就是他嗎?你確定,這樣的人真是你恩公?”
辛兒沒注意到這書童的意思,她已經在腦中搜尋關於這個小乞丐的記憶了,石頭則很認真的維護著他的“恩公”。
“小銘兒!你別這麽說恩公,不然我可不顧念這幾個月的同甘同苦,恩公救的不隻是我,還有我很多親人來著,他的聲譽比我的命都重要,你再敢對他不敬,我真對你不客氣。”
“可是他是……”
“等等等等!”
辛兒製止他們的爭執,糾結著問。
“你你你……你說我是你恩公?我什麽時候救過你?在哪裏?而且,就算我救過你好了,你……大老遠的跑來關外,就為了……找我嗎?”
“恩公,你人記得我了嗎?”
小乞丐挺傷心的問著,辛兒還挺納悶。
“我救過的人沒有千千萬萬也有七十個百的,難道我要每個都記得嗎?而且我對人臉的記性其實並沒有那麽好。”
小石頭這才理解過來,重新打起精神,指著自己,匆忙的提醒。
“是我,石頭,長安城外,你們第一站投宿,四個人的前全給一群乞丐偷了?就是我指揮的,石頭,破廟裏你還給我爺爺治過病來著,爺爺自從給你治過一次,用過哪些藥之後真的沒事了,我們還用那些錢買了地建了房子,好多乞丐慕名而來,都幫我們耕地,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乞丐了,我們都種了地,都是恩公你當時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教了我們生活的方法才改變的,我說過會報答你,你真不認識我了嗎?小石頭呀?你還罵了我來著?說我的認錯不是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錯了,隻是想減輕些懲罰而已!”
他說了那多,辛兒倒真有些印象了。
在他們決定赴塞出關的時候,在第一站投宿的地方被一群乞丐洗劫了還不知道的事,那個時候的小石頭!
……
“大爺!大爺!求求你了,偷你們銀子的是我,將銀子換成衣服食物的也是我,你要打要罵要送官我都無話可說,求求大爺不要怪罪我爺爺和弟弟妹妹好不好?”
……
那個十四五的小乞丐,飛撲在她腳下,抱著她前進的雙腿,可憐兮兮的請求;年紀不大,卻像是這些人的頭頭,態度卑微,卻不退縮。
“是你?”
“對!恩公記起來了?”
相對於石頭的興奮,辛兒倒沒多大的反應,淡淡道。
“既然後來你們過的很好,為什麽還要廢這個勁不遠萬裏來找我呢?”
石頭看著她並不高興的樣子,有些茫然了,隻道。
“我說過,要報答您的恩情的呀?”
“……恩公今日大人不記小人過,還為爺爺診治贈藥,石頭定不忘恩公恩情,他日有機會,石頭就是拚上這條小命都會報答恩公,請恩公留給石頭恩公的名字,石頭安置好爺爺和弟弟妹妹,一定去找恩公報答恩公的饒恕和救命之恩,這次石頭是真心的,請恩公成全。”
……
是哦!他是說過這樣的話來著,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抱什麽希望呀?人性,不都是那樣的嗎?連自己都沒辦法對自己有信心。
“我也說過你不用報答的。”
石頭完全茫然了,似乎因為她的拒絕,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一樣,而辛兒的問題,還沒結束。
還是那種,直刺人骨的冰冷。
“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又是怎麽知道的我消息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沒告訴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我的去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