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無力承擔
李英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本該躺著的人。
似乎總是這樣，隻要她安然無恙的情況下，總是守護在第一時間最需要她的人身邊，比如二哥，比如她這樣的人。
“辛兒？”
她立馬起身抓住她的手，緊張的查看她的傷勢。
“你怎麽起來了？傷口已經沒事了嗎？我應該在照顧你才對呀？怎麽反倒自己睡著了？”
“已經沒關係了，雖然那家夥搞的兵器著實讓人很吃不消，好在還沒到要人命的地步，那種傷勢，如果兵器上再喂點毒，估計我就真是在劫難逃了，隻是重傷反倒沒啥關係，誰讓我命大，多少次從閻王殿前經過都沒能留住，可見那些小孩子的殺傷力也就那麽點而已，如果是我，在他們那種環境下練的絕對比他們更厲害，哎!哎！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還一下子培養那麽多孩子，那家夥也不像個勤快的人，難免有些顧忌不暇，我若處在他的位置上，可能狀況會更好一點。”
“辛兒！”
李英對她的感歎很無奈。
“開玩笑啦！我怎麽可能有他那閑心搞那麽多事？說點有用的，我們準備吧？雖然傷勢還沒完全恢複，也礙不了大事，雖然來到敦煌也很想多玩幾天來著，現在畢竟也是非常時期，總不能讓一個大將軍的一支軍隊老是守著這裏，去軍營熟悉熟悉環境，一樣可以養傷，至於我們要做什麽什麽職務，都是可以慢慢來的……”
“等等辛兒！”
她的行動讓不明就裏的李英阻止，不確定的問。
“我們，不走了嗎？你不是，並不想留在這裏嗎？”
辛兒微笑，溫柔的撫摸了摸她的頭。
“哼哼！英兒呀！真是很抱歉，恐怕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起碼在我確定會關內可以安然無事之前，我們不能離開鐵甲軍。”
“辛兒！”
“再說，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關外，也不能入寶山空手而回吧？好歹也得玩個夠本再回去吧？也不枉冒這麽多風險一路走到這裏不是嗎？英兒！就當陪陪我，就當為我的小命著想，幫幫我，和我一起待在鐵甲軍一段時間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辛兒？”
看著她那張期待的小臉良久，終究退讓的那個還是她，退下床，她道。
“好吧！我去看看你的藥材還剩多少，能再準備一些的話還是多準備一些吧！順便收拾下行李，還有其他準備的東西。”
“英兒！”
她抓住她正要退離的手，英兒抬頭，望進她滿是溫柔的眼睛裏，滿是茫然。
“呃？”
“謝謝你。”
“呃？”
更加茫然了，不過不久卻是釋然了，拍拍她的頭，眯了眼道。
“沒關係的，跟我，辛兒不用這麽客氣。”
這樣的權利，隻限對她，這個總是將自己護在身後，又體貼的顧全她心情的傻女孩，所以相對的，對她，她同樣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出了房間，東拐西拐，去的卻不是她跟辛兒說自己的房間，而是在一處人煙很稀少的山壁處停下,望著山壁上古老的壁畫，心思卻不知飛往了何處，跟隨的腳步在她身後停下，她頭也未回，隻是很低落的傳達著自己的心情。
“我可以留下，但是真的不願辛兒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了，所以當我求你，大哥！不要再對辛兒有不公平的要求了，到此為止吧！她的未來，不該是牽絆在我這種人身上，她應該活的更好，更灑脫點，就像一舉平息江南冤案，就像舍棄尊貴的身份和那些乞丐爭搶理論，又絕不會倚強淩弱，她的婚事本身或許是處於好意，卻是一樁錯誤的好意，我沒見過那個女人活得比她更有快意，如果真的是喜歡她，為她好的人的話，我想，就算是她的父親，也不願意以俗世的羈絆來約束她吧？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更廣闊的天空，起碼，不應該再因為我，束縛她可以翱翔的翅膀。”
“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
雍正軒表示。
“是！我是請求她留下來，甚至做你的工作，也卑鄙的利用她來留住你，即便如此又如何？她完全可以拒絕，她選擇留下來就證明我提供的是最好的機會，對你們現在的狀況最有利，我想你好，也想你們都好好的；鐵甲軍是大唐西部最主要的防守支柱，在這裏需要二弟那樣總是可以出其不意的軍官，需要辛兒那樣妙手回春的神技醫術，也需要你這樣還沒有發揮出真正能力，卻很讓人期待的未知型人才；當然，我也存了私心，這點私心是卑鄙齷蹉的，如果你們真的沒辦法接受，大哥可以接受你們的責罰，隻有一點，英兒，別不理大哥好不好？大哥保證，就算是強人所難，這是最後一次，大哥，絕對不會再讓你們，遭受這樣的情況。”
他誠懇表示自己的心意，麵前的人兒，卻始終不願正麵麵對他。
“以後的事，誰知道會是什麽狀況呢？辛兒開始總告訴我，不能太過相信你，我覺得是杞人憂天，總不放在心上，你說什麽，我便百分百相信，甚至連問一聲，有個疑問都覺得是對你的不尊重；可迷霧林之事，還有這次拂塵蘇的事，我覺得也許不該是那樣的，你在你的立場上或許沒有做錯什麽，但私心下來，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麽回事，起碼，我不再覺得，百分百信任你就是安全的無憂的。”
“英兒想做什麽？”
“那要看大哥究竟想對辛兒做什麽。”
她終於回過身，卻是與他錯身而過，離開這裏。
“辛兒的醫術，我的去留，是辛兒的價值，我的安全是辛兒的軟肋，辛兒留下了，二哥也就安心在大哥的軍營效力了，既然我們那麽緊密的聯係在一起，就請大哥遵照你的承諾，讓我們三個都好好的，其中有一個脫軌了，不行了或許都沒辦法達到大哥想要的意圖呢！畢竟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誰知道當一切脫離軌道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呢？”
她的腳步越來越遠，傳過來的聲音卻讓雍正軒很是難受。
“也許真如大哥所願的那樣，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會適合二哥辛兒那樣的人呢？但願是這樣，但願會這樣，至於我，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再任性的權利了。”
“英兒！”
他的喚聲沒有再喚回她，他很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他留下她，目的是為了讓她更好，當然，不乏有私心，但那些擺放在那兩人生死麵前，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他們好就可以了，這樣，就足夠了真的無法承擔，再無力承擔太多了。
他是這樣，豈止她，同樣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