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東湖高手
次日一早,一輛白色馬車緩緩從遠處的官道駛來,駛到了平州城西門口後,被盤查的官差攔了下來。
這馬車前後左右四個方位皆有一個手握長劍的白衣男子跟隨,四個男子麵色嚴峻,看著攔住他們的官差。
這官差的眼力見也不差,一看這夥人便知道是江湖中人,語氣也不敢太過,為首的官差朝著馬車內抱拳道:“不知車內是何人?”
“車內是我家主人。”當前一個白衣男子冷峻道。
為首的官差再次道:“近日平州城內不太平,刺客肆虐,所有出入的行人,車輛都要進行盤查,請閣下見諒。”
完,周圍的數個官差也圍了上來。
那車前的白衣男子眉頭一皺。
車內頓時響起一道硬朗的聲音:“唉,衛郎,官差依法辦事,不得胡來,讓他們盤查便好。”
“是。”那叫衛郎的男子恭敬的回了一聲,然後側開身,站到了一旁。
隨後那領頭官差一揮手,幾個官差便上上下下對馬車查了個遍,那領頭官差也拉開了馬車簾子,朝裏看了一眼。
馬車中,隻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中年男子閉目養神,這官差的動作似都沒有驚動到他。
麵對官差的打量,白衣男子依舊沒有睜開眼,緩緩道:“官爺,可有何問題?”
“沒有,得罪了。”官差搖搖頭,然後拉上了車簾子。
馬車再次啟程,駛入城中。
……
凝香居,秦挽歌的閨房中。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潛入其中。
房內正喝著茶水的秦挽歌隻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道:“師兄,你來我這幹什麽?”
袁沉從一扇屏風後走出來。
秦挽歌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袁沉的表情有些許的凝重,坐下後,開口道:“我剛剛看到東湖莊的人了。”
“東湖莊?”秦挽歌訝異一聲。
袁沉點頭:“東湖四衛,他們簇擁著一輛馬車,往老龍河的方向去了。”
秦挽歌沉吟道:“能夠讓東湖四衛如此恭敬的人,隻有一個了。”
袁沉再次點頭:“東湖莊主,衛烈。”
秦挽歌沉思道:“師兄,你沒看錯吧?東湖莊的人十幾年來一直都待在荊州,從未出來過,他們怎麽這個時候來平州?而且還是這個莊主親自前來。”
袁沉肯定道:“絕對不會錯,那跟著馬車的四人,正是東湖四衛。”
“那他們去老龍河那邊幹什麽?”秦挽歌問道。
袁沉搖頭:“不知道,我也不敢跟得太近,如果馬車內真是衛烈的話,很容易會被他發現。”
“莫不是為柳清音來的?”秦挽歌猜測著。
袁沉道:“不管他來幹什麽,隻要不與我們和張翔為難,那我們也就不必理會他。”
秦挽歌道:“師父,雪神教與東湖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與我們也沒有什麽目標上的衝突,他們想複國,我們隻為查清當年涼州失陷的真相。”
“柳清音是前楚公主,衛烈是她的舅舅,柳清音在平州經營了三年,莫不是要有什麽舉動不成?否則衛烈怎可這時候從荊州出來?”袁沉尋思了一下。
秦挽歌搖搖頭,突然笑著道:“如今的南楚繁榮鼎盛,比之曾經的前楚都不知繁盛幾何,這些前楚餘孽想複國,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癡人夢罷了。柳清音雖在平州經營了三年,即便暗中培養了力量,可這點力量哪能撼動得了如今的南楚根基。”
“話雖如此,可衛烈也在荊州修生養息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來,也不知他暗中培養了多少力量?”
“雪神教有師父,還有曾經北麓軍的一些精銳,這一年來,還收了很多逃難過去的人發展成為教眾,現如今都還被朝廷打壓著,隻能待在雪神山,東湖莊即便在暗中培養了力量,又怎可與雪神教相比?且荊州這樣的地方,在朝廷的掌控之中,這些年來,這些前楚餘孽還猶如過街老鼠一樣被朝廷搜尋著,如此狹的空間下,他們又能培養出多少力量?在沒有絕對的力量造反之前,他們豈敢造次?”秦挽歌分析了一番,輕聲一笑。
袁沉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道:“那就不管他們了,反正我對這南楚朝廷也沒有什麽好感,即便東湖莊真的造反了,也與我們無關。”
秦挽歌緩緩道:“恩公之死,讓當今朝廷雖然令人心寒,可不得不承認,至從皇帝趙炎登基後,十七年來,確實是開創了一個太平盛世,讓下百姓歌功頌德,他是一個真正為百姓做事的好皇帝。可以的話,我也是不想讓這樣的盛世被打破的,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一年前的涼州悲劇,我是不想讓別的地方再出現的。”
“別忘了,在朝廷眼裏,我們雪神教也是叛軍,朝廷誓要剿滅的。”袁沉冷冷道。
秦挽歌舉起手中的杯子,緩緩喝了一口水:“朝廷怎麽看我們,那是朝廷的事,我們總不能為了這個朝廷,去做真正的叛軍吧!恩公忠義一生,為了維護皇權,甘願赴死,我們若是背道而馳,恩公泉下有知,相信也不會瞑目,恩公為的不是這個朝廷,而是這下百姓,朝廷亂了,下也就亂了。師父忠於恩公,他明白恩公的意思,所以才教導我們,朝廷對我們不仁,我們確是不能對它不義,隻要查清了當年涼州失陷的真相,還恩公的清白,我們雪神教自然也就不再是叛軍了。”
雖然聽明白了秦挽歌的話,可袁沉心裏還是挺不爽的:“倘若東湖莊真的造反了,反正我是不會管的。”
“到時候可由不得你,師父的話你還能不聽嗎?”秦挽歌噗呲一笑。
袁沉冷哼一聲,起身道:“我走了!”
“等等,師兄。”秦挽歌連忙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袁沉回頭。
秦挽歌道:“要不師兄去打探一下,這東湖莊的人在哪落腳?”
“不去。”袁沉幹淨利落的拒絕:“我打不過衛烈,萬一被他發現了,我可跑不了。”
“沒想到師兄除了師父之外,還有怕的人啊!”秦挽歌笑著激了一句。
袁沉也不怕她笑話,誠實道:“我武藝沒他好,自然怕他。”
秦挽歌其實也不過隨口一,心裏也不想袁沉去冒這個險的,便隻好道:“那師兄把這個消息傳給師父吧!聽聽師父的意見。”
袁沉點頭,然後很快消失在房中。
靜謐的屋子裏,秦挽歌一邊思考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一聲一聲清脆的響聲。
……
老龍河,富士布行的新作坊已經開工好幾日了。
駙馬府的賬房先生杜伯光這幾日都按照張翔的吩咐,每都親自前來監工。
剛剛指揮著夥計把一車獸皮運進作坊,杜伯光便看到一輛白色馬車停在了隔壁的宅院門前。
隔壁的宅院叫做清光院,他聽駙馬過,隻有康府公子的母親和幾個隨身丫鬟住在裏麵。
他有些好奇,這座宅院他平時也經常關注,基本都是大門緊閉,看不到一個人影進出,冷清得和這熱火朝的新作坊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何今日會有人前來?
他之前也見過康府公子康羽來過一次,可康羽的馬車並不是這輛,而且康羽來的時候所帶的隨從都挺多,並不像這輛,隻有四個麵色冷峻,手握長劍的白衣男子。
於是,杜伯光便遠遠的駐足多看了一會。
隻見一個白衣男子上前敲門等了一會後,便有一個丫鬟走了出來。
那白衣男子和丫鬟了幾句話後,丫鬟便走了進去,又過了一會之後,那丫鬟再次出來,對著馬車了幾句話。
很快,那馬車簾子拉開,走下來一個穿著白衣,銳眼如鷹的中年男子。。
丫鬟把這五人迎了進去。
宅院大門再次關閉,陷入冷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