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祭拜
從表面看，天元這個御空境武尊，的確足夠撐起黑白學宮。
但讓連雪瑩有些顧慮的是，天元十年前就已離開黑白學宮，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洗禮，天元對黑白學宮還留有多少感情，都是一個未知數。
天元這麼多年，都沒有回返過黑白學宮，而且一回來，就擅闖護宗大陣，就可以看得出來，天元已經對黑白學宮失去敬畏之心。這樣的情況下，天元居然說要帶領黑白學宮重返輝煌，連雪瑩對此是持保留態度的。
幸好的是，天元似乎只是隨口一說，接下來並沒有再提起。
要不然，連雪瑩還真想不出，用什麼樣的態度應對。天元御空境武尊的身份，還是給連雪瑩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要是江塵在的話，或許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連雪瑩暗嘆一聲，也不知道江塵究竟怎麼樣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從丹室中出來。
「雪瑩師妹，能不能帶我去祭拜一下宗主和諸位同門？」天元肅然說道。不管怎樣他都是出自黑白學宮，這些該有的禮儀一點都不能少。
「這邊走。」連雪瑩改變方向，帶著天元朝英靈殿走去。
黑白學宮和萬死學宮那場大戰，除了江塵能夠身免之外，其餘的學宮中人早已經是屍骨無存，在英靈殿中供奉著的，也只有他們各自的名字，還有衣冠冢。對於英靈殿，天元一點也不陌生，知道那是專為因黑白學宮而死的弟子修築的祭壇。
十年過去，重新走在這條路上，天元心中不禁生出了許多感觸。要說起來，那些戰死的長老和弟子中，還有不少與天元關係不錯，這次回來他還打算和這些人敘敘舊，卻怎麼都沒有料到，居然會是陰陽相隔。
天元再怎麼鐵石心腸，此刻也是熱淚盈眶。
突然，一個學宮弟子急沖沖地，從英靈殿中走了出來，他的眼眶有些發紅，就好像是才哭過一樣。
「雪瑩師姐。」
見到連雪瑩和天元，那個弟子打了一個招呼。然後，他的目光在天元身上盤桓，有些不敢肯定地說道：「這位，是天元師兄？」這點上，他比連雪瑩都要強些，居然第一時間認出了天元。
這個弟子只得泉涌境三重修為，實在是入不了天元的法眼。
「我是天元沒錯，你是？」天元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眼前這個普通弟子，是怎麼把自己給認出來的。至少，在天元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弟子存在。十年前，這個弟子不過是十歲左右，兩人之間該沒有交集才是。
「我叫韓烈，經常聽我哥說起天元師兄當年的英雄事迹。」韓烈也只是胡亂一猜，沒想到真的給蒙對了。這個韓烈，也就是那個，犯在江塵手中的守山弟子。不過，隨著江塵修為日增，他們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這樣的小事就更加不值一提。
說來，韓烈的運氣也是極好，因為修為太低的緣故，沒有參與進攻萬死學宮的大戰，反而撿了一條性命。至於韓烈他爹韓長老韓學道，以及他哥韓宗，都在那場大戰中殞命。韓烈先前，就是在英靈殿中祭拜兩人。
「你哥又是誰？」天元還是很糊塗。
連雪瑩在旁解釋道：「這是韓學道長老之子，他哥就是當年喜歡跟在你身邊的韓宗。」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天元恍然大悟，在那個時候，韓宗的確是喜歡黏在他的身邊，而且天賦還不錯的樣子。至於韓學道，天元也有一些印象，只不知道什麼時候升為了長老。
「你哥也……」天元朝著英靈殿的方向看了看，意有所指。
「我爹和我哥，都已經為黑白學宮犧牲了。」或許是先前哭過一陣的緣故，韓烈說起這事也不是十分激動。也就在那次大戰之後，韓烈就像是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修鍊上也不再偷奸耍滑，短短時間內，就從泉涌境一重突破到了泉涌境三重。
而且，因為韓烈父親和哥哥的關係，他在現在的黑白學宮中，只屈居在連雪瑩之下，算是黑白學宮的高層。
這，恐怕是韓烈自己也想不到的。
「我會在學宮停留一段時間，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天元喟嘆一聲，想起韓宗小時候黏人的模樣，給了韓烈一個承諾。這可是武尊強者的一個承諾，不知道會羨煞多少人。
韓烈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也能夠感覺得到，天元修為極高，連忙說道：「我有一些修鍊上的問題想要請教天元師兄，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樣，你先陪我們去祭拜英靈，然後我再給你指點一下。」天元隨意說道，反正他剛到黑白學宮，閑著也是閑著。
「多謝師兄。」韓烈激動地說道。
在連雪瑩的帶領下，天元和韓烈跟著進了英靈殿的一個偏殿中。這裡供奉著的，全都是在進攻萬死學宮時死亡的黑白學宮成員，從宮主姚道武，十數名長老，以及成百上千精英弟子，一個不少。
看著牌位上，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道道真切的身影，在三人腦海中浮現。
此刻，他們都已經忘了別的事情，只單純是黑白學宮的一員。就連不久前才哭過一場的韓烈，都有一次嚎啕大哭起來。
天元和連雪瑩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他們眼角滑落的淚水，卻一點都不比韓烈要少。直到含著熱淚，祭拜過這些英靈，走出英靈殿之後，三人的情緒才緩和下來。可惜的是，萬死學宮已經覆滅，不管他們再怎麼憤怒，也都是於事無補。
「你去忙吧，讓韓烈帶我走走就行。」天元也已經知曉，連雪瑩現在是黑白學宮的主事人，所有的事務都壓在連雪瑩的肩膀上。
「韓烈，替我好好招呼天元師兄，有什麼問題記得及時通知我。」連雪瑩沒有客氣，交待了韓烈一聲，朝著丹室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江塵出來了沒有？
天元好奇的問道：「怎麼，雪瑩師妹現在喜歡上煉丹了？」記得小的時候，要讓連雪瑩學煉丹可都是要哄的。
「雪瑩師姐，在煉丹上的造詣很不錯。」韓烈由衷說道，「不過，她現在趕去丹室並非為了煉丹，而是去看江塵出關沒有。」對這個有著強大實力的天元師兄，韓烈並沒有絲毫的隱瞞。
「江塵？」天元一邊走，一邊好奇地說道，這又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不過，在趕路回黑白學宮的時候，天元似乎聽到有不少人在談論這個名字，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說的同一個人。
「江塵是這十年來，黑白學宮中最出色的弟子。」儘管和江塵鬧過一些不愉快，但韓烈還是實話實說。至於為什麼要加一個十年的限制，自然是不想觸動天元敏感的神經。在十年前，黑白學宮最出色的弟子可是天元。
「呵呵，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想要見見這個小師弟。」天元對韓烈誇張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就好像當年，他這個在黑白學宮被稱為最天才的弟子，到了大乾王朝之後，卻只淪為末流，這是一個何等樣的諷刺。
天元之所以會想見江塵，無非也是因為連雪瑩的表現而已，至於江塵本身，反倒是沒有什麼重要性。
「有機會的。」
韓烈說道，「過不了多久，就是學宮大比，江塵一定會出關。」
黑白學宮人才凋零，只能靠著江塵這根獨苗撐腰，要是他都避而不出，那黑白學宮只怕就會立刻坍塌，大家也可以把散夥這個事情提上日程。
「都這樣了，還要搞學宮大比？」天元有些無語，三大學宮已經三去其二，這樣的學宮大比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
「這是燕王下的命令，據我估計，是想要選拔學宮，填補萬死學宮的空缺。」韓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事實上，或許連黑白學宮也在替代之列，現在的黑白學宮，只剩下小貓三兩隻，又怎麼能夠繼續霸佔三大學宮的名頭呢？
具體怎麼樣，也只有學宮大比開始之後，才能見分曉。
「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學宮大比的事情，就算我一個好了。」天元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堂堂一個御空境武尊，居然想要去欺凌那些泉涌境或者是武宗低階的修鍊者，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韓烈卻覺得，天元這做法還真是不錯。
「天元師兄，其中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現在已經不是黑白學宮的弟子，也就沒有資格參加學宮大比。」韓烈清楚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破綻，並且指了出來。事實上，只要在七國大比中脫穎而出，被選送到中央天洲的修鍊者，都得和各自原有的勢力劃清界限。
天元黑白學宮核心弟子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那有什麼關係，我重新加入黑白學宮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元早就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