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籌謀布局
江峰死了。
在他房間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氣息全無，體溫盡去。
江霸抱著江峰屍首嚎啕大哭，讓原本怒氣沖沖指證江峰的鐵牛等人滿臉尷尬。
「哎……自作孽，不可活。」
江塵悄然離開房間，回到自己小院，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豎日，小院密室。
江塵一臉莊重站在丹爐之前，手中不斷掐訣，隨著手指顫動，鏈接丹爐的淡紅色元力時強時弱。
透過丹爐火孔，可以看到丹爐內碧翠葯汁坐落在蓮花型火焰之上提溜旋轉，顏色越發中正。
「合丹！」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碧翠葯汁閃些許晶瑩之色的時候，江塵猛然加大了元力輸出，丹爐內蓮花形狀的火焰瞬間變成狂暴火龍，遮掩一切窺視。
嗤……
焦臭之味伴隨著黑煙從丹爐縫隙冒出。
臉色有些發白的江塵苦笑一聲，盤膝打坐恢復元力。
幾日來，這已經是他第十七次失敗，這段時間從家族弟子手中以丹藥換來的靈藥已經所剩無幾。
這段時間他修為始終卡在肉身七重巔峰，本想藉助淬丹術煉製三階丹藥，一鼓作氣成就二階煉丹師，同時也利用煉丹而來的力量衝上肉身八重，卻沒想到連連失敗。
「還是太著急了。」江塵暗暗念叨。
半個時辰之後，全部恢復的江塵離開密室。
「少爺，又失敗了？」密室外，小玉一臉擔心。
江塵黑著臉點點頭，大步朝外走去。
「不就是失敗了么，用得著凶的人家？」小玉嘀咕一聲，旋即好像想起什麼，一拍腦門，朝著江塵背影喊道：「少爺，老爺在等你。」
說完，也不管江塵到底聽到沒有，小玉走進密室，開始清理丹爐。
「父親，什麼時候過來的？」
小院門口，江塵朝著江戰躬身行禮，抬眼看去，只見自家父親臉色發灰，雙眼帶著血絲，手中茗茶已然冷卻而不自知，顯然這幾天忙的很而且心中有事。
見得江塵走進房間，江戰臉上浮現一抹喜色，放下手中茶杯，道：「塵兒，藥店最近幾日銷量銳減，你可有良策？」
江塵雙眼微咪，藥店銷量銳減的事情他早有預料。
當初那紫煙丹固然不是江家藥店賣出，賣毒丹之人誰都知道是江家子弟，購買丹藥之人多多少少都會忌諱。
江家藥店想要恢復之前的名聲，難！
「塵兒，難道真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到江塵臉上為難之色，江戰也知道此事不易，可他現在是真沒辦法了。
這段時間他用盡了辦法，甚至就連城主府也驚動，奈何楊家咄咄逼人，收效甚微。
「辦法也不是沒有。」江塵反覆斟酌，緩緩開口道。
「真有辦法？」江戰雙眼放出光芒，喜形於色。
「父親，你可這樣做……」江塵低聲將自己所想的辦法說出來。
然而江戰卻不喜反憂，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兒子。
「父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江塵微微一笑，稍顯稚嫩的臉頰上滿是自信，神采飛揚！
青峰城最近這段時間很熱鬧。
先是江家子弟江塵為靈藥暗算孫家嫡女孫柔，大大的丟臉，隨後楊家請到了平陽郡二階煉丹大師王大師，楊家聲勢日漸盛隆，孫楊兩家更是聯手，打壓江家。
眼看著江家就要被比下去，原本已經聲名狼藉的江塵突然之間成為煉丹師，而且還是十六歲的二階煉丹師，可謂一鳴驚人。
隨後江家藥店爆出毒丹醜聞，而後雖然證實是被人陷害，但陷害之人乃是江家子弟，其中玄妙眾人自然不知，可不妨礙他們猜測個中緣由。
豪門恩怨，向來都是民眾口中最好的談資。
江家藥店。
掌柜的坐在櫃檯裡面，看著店內稀稀疏疏的客人，忍不住再次長長嘆息一聲。
數日之前那客如雲來的場景仍舊曆歷在目，沒想到只是相隔幾日，店鋪內生意就一落千丈。
「掌柜何故如此嘆息？」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掌柜順聲看去，只見櫃檯前站著一道袍老者。
此人鬚髮皆白，面色卻紅潤健康，一身灰白道袍乾淨妥帖，純凈雙眼搭配溫和笑容，給人一種君子如玉之感。
此人不凡。
掌柜心中敬重幾分，不過面對之前的問題，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再次嘆息。
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主家之事，當守口如瓶。
「倒是某家唐突了，掌柜莫怪。」來人溫和笑道，開口道歉。
掌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斟酌道：「此事並無可瞞人之處，只是事關主家，身為下人不可妄自議論，客人如是好奇，稍一打聽就知。」
「掌柜此言差矣。」來人笑著搖頭，道：「某家只是好奇店內丹藥純正精良，即便大燕國都都亦難得一見，為何生意如此之差，又見掌柜連聲嘆息，才有此問，並且想要探究什麼。」
掌柜臉上浮現先容，不管此人為何而來，自家丹藥受到讚賞，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客人好眼力！」掌柜朝著來人翹起大拇指，「我家丹藥都是我家少爺所煉製，用過的人沒說不正宗的，而且我家少爺年僅十六，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哦？」來人眼中閃爍些許好奇，「十六歲的二階煉丹師，青峰城還有如此良才？」
這話掌柜的有點不愛聽了，「客人，不是小老兒我自賣自誇，那楊家所請丹師是平陽郡赫赫有名的二階煉丹大師王晉宇，但這煉丹上面，他比我家少爺差遠了。」
「這點倒是不假。」來人再次笑笑，點頭承認。
掌柜談興大發，「客人有所不知，我家少爺不但是二階煉丹師，就連修為也超出常人，已經是肉身七重，翌日晉陞肉身八重也不在話下。」
「此言如果屬實，你家少爺當得起天才二字。」來人笑呵呵的說道，只是那純凈雙眼之中的挪揄，顯得他的話不是那麼實誠。
掌柜正待反駁，只見門外突然跑進一人，卻是之前到江家大院找尋江塵的僕人，那僕人一見掌柜，當即嚷嚷道：「掌柜的，你怎麼還在此處和人閑聊，快隨我走。」
「小尚，你小子這是去哪裡了？店內無人，難道你就可以亂跑？」掌柜臉色一沉，呵斥道。
小尚對掌柜呵斥充耳不聞，反而焦急道：「掌柜的，少爺和王大師比試煉丹，已經快開始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磨磨蹭蹭。聽說少爺輸了，我們這藥店可是要轉給楊家，難道你不著急？」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掌柜大驚，慌忙離開櫃檯。
「我也是剛剛才聽到消息，聽說城主被少爺請出來作為仲裁，大家都往城主府那邊趕，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小尚說著，拉著掌柜就要離開。
掌柜定定神，朝著之前攀談的客人道：「客人，小老兒有事暫且失陪，您自便，某家藥店絕對童叟無欺。」
看著掌柜和小尚快步離開，那人眼中閃過一抹沉思，輕聲嘀咕：城主？嫣兒那妮子好像就是這青峰城城主的女兒，這江家少年倒也有趣，左右無事，索性前去看看。
一念及此，那人隨意買了幾枚丹藥，快步離開藥店。
藥店小廝殷勤送出門外，只是感覺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哪裡還有那人身影。
與此同時，城主府門口左邊，一個青石擂台高三丈有餘，古明道一身錦袍高坐首位，身後一明眸女子言笑晏晏，正是古紀嫣。
江楊兩家分列顧明道兩邊，兩家能拿出手的人基本都出動了，足足四五十人，將半邊擂台站的滿滿。
兩家弟子橫眉冷對，互相嘲弄，如果不是城主在，恐怕早打起來了。
「塵兒，那人就是楊家家主楊百川，此人陰狠狡詐，心思最沉，楊家全靠他才成為城內豪門，最不可小視。」江戰指著楊家為首之人，低聲對著身後江塵說道。
江塵微微點頭，這楊百川看起來高大威猛，臉上威嚴之氣很重，一雙三角眼中時不時冒出精芒，單薄嘴唇緊緊抿起，一看就不是好惹之人。
在楊百川身後，則是一乾枯瘦弱老者，老者滿臉皺紋，雙眼卻璀璨如星辰，似乎感覺到江塵注視，眼神對上江塵，溫和一笑。
「此人就是二階煉丹大師王晉宇，此人雖然只是二階煉丹師，但在平陽郡聲名赫赫，煉丹術其實並不在主要。」
耳邊傳來江戰的聲音，江塵朝著王晉宇稍稍行禮，目光稍微一躍，就看到王晉宇身後目光惡毒的楊天齊，不屑一笑，收回目光。
「父親，此話怎講？」江塵反而對王晉宇這煉丹師好奇的很，從面相上看，他根本不像是助紂為虐之人。
「王晉宇此人最是急公好義，以他煉丹的本事，不說金山銀山，富甲一方毫無問題。他之所以落魄到給人當丹師，乃是將所賺取的錢財都給了需要之人，若是碰上等待救命之人，更是毫不吝嗇，丹藥說給就給，少不得還要補上些盤纏。」
說到此處，江戰臉上露出尊敬之色，叮囑道：「塵兒，比試一事自要儘力，如若塵兒你勝了，在王大師面前也不可恣意放肆。」
「父親放心，兒子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