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常邑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雲煜抬眼，定定地看著正淺笑著的裴清如。
裴清如一揚眉，直言道：“觀察他幾日，再下決定不遲。”
聽了裴清如的意見之後，雲煜便派出了手下最為精銳的一批暗衛，監視著常邑的一舉一動。
見他事事都辦得相當合理，而且不失公允，雲煜這才將這件事交給了他去處理。
當時裴清如也隻是模模糊糊地聽了個常邑名字，並沒有去詳細記住，更沒有進行進一步調查。
這個名字對她而言，不過是朝堂中百官中相當尋常的一個人。
如今常邑一提起來，她才想起來這件事。
沒想到，他竟然是許清瀾的夫君。
裴清如回過神來，見旁人都在小心地盯著自己，她展顏一笑，而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來給許清明看病的。”
一家子人一聽到裴清如這話，都是乍得一愣。
裴清如師承李清離李神醫，一身醫術自然是毫不遜色的。
他們隻是趕緊都讓開步子來，迎著裴清如往許清明的房中而去。
床榻上，許清明正沉沉地閉著眼，昏迷不醒，口中正低低地呢喃著些胡話，臉色相當蒼白，憔悴不堪。
裴清如打眼一瞧，心裏頭隱隱有了猜測，她伸手，將手搭在許清明的手腕處，細細地把脈。
周圍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靜靜地盯著裴清如的動作。
半晌，裴清如收回手，麵上柳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就想著，許清明平日裏並沒有什麽頑疾，怎會突然昏迷不醒。
現在看來，定然是有什麽隱疾在身上。
見裴清如皺著眉頭，其他人都是一愣，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裴清如低下頭，又湊近了幾分，將手按在許清明的另一隻手上，。
“娘娘，他如何了？”顧大娘子穩住心神，卻也不敢湊上前去，隻站在原地小心地問道。
“大夫是如何說的？”裴清如沒有回答，反而話頭一轉，直接問道。
顧大娘子反應過來，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大夫的話，這才突然說道：“大夫說……他隻是積勞成疾，兼悲傷過度而形成的癔症罷了。每日煎藥服之，幾日內便能康複。許是……這幾日操勞著老太太的喪事，再加上府中上下打點，他累到罷了。”
“他當真是如此說的？！”裴清如的嗓音猛地一提，臉色的神色昏沉不明，直接反問道。
裴清如的情緒突然一變，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顧大娘子急忙將還未離開許府的大夫召了過來。
大夫是許府在京城中請來的，他經過下人提醒，這才趕緊趕了過來。
一見到裴清如，大夫趕緊屈膝下跪，喚了聲皇後娘娘。
“你說他隻是積勞成疾？”裴清如被自己剛才的診斷結果驚得一愣，不氣反笑了，反問道。
大夫不明白這位皇後娘娘的心思，隻得顫巍巍地伏倒在原地，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
“他可不隻隻是積勞成疾。許清明心律不齊，而且脈搏積壓，明顯是……中毒！”
一聽到中毒二字從裴清如口中說出來，周圍的人都錯愕地楞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裴清如。
那位大夫伏倒在地，整個人似乎感覺到極大的恐懼，瑟瑟索索地不停抖著。
“如果不是心虛，你緣何怕成這般模樣？”裴清如一雙眼淩厲地盯著地上那庸醫，怒喝一聲道。
裴清如自知自己沒有個太醫名分，隻得怒甩下一句話來。
“自己滾上來再把把脈看看。”裴清如冷下臉，站在一旁。
聽到裴清如的命令，那大夫不敢不從，急忙跑了上來。
他慌亂地端起許清明的手腕，相當認真地把脈，不過片刻，他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
見大夫忽然一變的臉色，周圍的人都相信了裴清如所說的話，一個個麵麵相覷，又驚又愁的麵色，卻不敢言語。
地上的大夫強行掙紮著，忍著懼怕，顫抖著說道：“小人……小人並非惡意，隻……隻是這毒掩藏得太深……小人一時疏忽……”
裴清如也隻是嚇他一嚇，讓他長長記性，下次看診的時候多用心點，沒有要問責的意思。
畢竟，許清明中的是慢性毒藥，而且隱藏極深，她剛才也不敢肯定，直到看到那大夫的臉色才確定下來。
“你先離開吧。”裴清如擺擺手，那嚇得幾乎昏厥的大夫如臨大赦，急忙跪下磕頭謝恩，而後飛快地離開了。
“娘娘……您可有辦法？”反倒是向來木訥的常邑率先站出來，皺著眉頭，擔憂地問道。
許清瀾也騰得走了過來，往裴清如麵前屈膝一跪。
“請娘娘略施援手，救救他吧。”
裴清如見他們夫婦二人這麽大陣仗，不免地一笑，“他先前待我不薄，我自然是一定會救他的。你們起來吧，不必下跪了。”
裴清如定定地想了想，說出了這幾句話。
“他體內的毒素尚淺，隻要服上幾貼藥，再安安穩穩地休息幾日，不僅能夠養好積勞成疾的癔症，而且體內的毒素基本也能夠去淨。”
見裴清如這麽一說，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就聽得裴清如說道：“給本宮拿紙筆來，本宮給你們寫幾副藥方子。”
起初他們都是一愣，等其中一人反應過來後，趕緊差了個下人，把紙筆恭敬地端了過來。
裴清如抬眼一看，就拿過墨筆，飽沾了墨水，在宣紙上飛快地將藥方寫了下來。
他們這才意識到，裴清如正在寫藥方，急忙謝恩後，接過了藥方。
裴清如這一手下來，整治得整個許府的人都是心服口服，連城中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出的症狀，卻能讓裴清如輕而易舉地指出，其醫術之高，難以想象。
常邑看著裴清如冷然的麵容和周身強大自信的氣場，默默地感歎了一聲。
都說當今皇後相當有手段，能力卓越，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不僅如此，他還聽聞當今皇上的許多政務都由這皇後娘娘拿定主意，相當穩妥。
他們離國能有這麽一位皇後，倒是離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