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許清葶
許清葶是許家大房的一個庶女,雖然人算機靈懂事,也很善良,但一直不得到顧氏的喜歡。
在許家這樣一個猶如染房的家庭之中,身份地位是極其重要的。
嫡庶尊卑有別比這親情來得更加重要。
許清葶雖然在許家的地位不怎樣,但是她卻很喜歡許清如,總喜歡往許清如身邊湊。
剛剛礙於顧氏和許清瀾都在場,她才沒有跟許清如講話。
現在那母女二人離開了,她自然是有希望跟許清如講話的。
她大步的走到了許清如身邊,剛想張口說話就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許清葶微微抬起頭就發現在許清如身後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他的臉是極其俊朗的,看起來像硬漢,但眉眼之間卻帶著幾分慍怒。
“清如,你手裏怎麽拿了這麽多藥材?是姨娘身體不好嗎?”
許清葶是有關注許清如母親的身體的,但她在許家的身份地位不高,自然也不敢多說話。
“我娘親的身體一直都沒有恢複好,所以想給她買些藥材來調理。”
許清如如實回答著,眼前這女孩子雖然跟自己沒有過多的交情,但總歸是沒有什麽壞心思的。
“你這是要回客棧了嗎?”
許清葶再次開口詢問,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怯生生的。
一旁的雲煜直勾勾的望著她,這讓許清葶感覺到渾身都不自在。
“正準備回去,你是要去看百花節的吧?”
許清如問了一句,對麵的女孩子笑著點了點頭。
“本來想跟大夫人母女一起的,但是她們先離開了,我一會兒再過去。”
許清如聞言點了點頭,她能感覺到許清葶在許家的地位。
“聽說你一直體寒,我這裏有一味藥材送你可好?”
通過和許清葶的幾次接觸,許清如悄悄的給她把過脈,因此知道了她年紀輕輕就有了體寒的毛病。
許清葶聞言眼睛裏就有了幾次光芒,她麵露喜悅的看著許清如。
“你怎會知道?”
她的聲音略帶些顫抖,滿臉都是驚訝。
“我懂些醫理,你知道的。”
許清葶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低頭看下了許清如手中的藥。
許清如把那能治療體寒的藥送給了許清葶,“需要熬上四五個時辰才能喝,記得飯後吃。”
許清如輕輕的叮囑了幾句,許清葶麵露喜悅,那激動是溢於言表的。
“清如,我沒想到你竟然能知道我的體質,還願意給我藥。”
許清葶說這話之時雙眸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在許家一直是不得人待見的,現如今竟然能有人把他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這怎能讓她不感動呢?
許清如聞言笑了笑,扯過了她的手,“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不必說這樣生分的話。”
說出一家人這幾個字的時候,許清如的眉心突突的跳著。
她自從來到這一世,唯一的家人就是她的養父養母。
後來養父被許慶華所殺,她的親人就隻剩下母親一人。
若不是為了臥薪嚐膽,她怎能受此屈辱,跟許家人在一起呆這麽久?
“清如,我還以為你會怪我,沒想到你竟然……”
說到這裏之時,眼淚劈裏啪啦的從許清葶的眼眶中奪眶而出,她的聲音略帶著些顫抖,眼神之中充滿了愧疚。
許清如見狀馬上伸手幫她擦眼淚,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好端端的怎麽還哭了?難不成是我惹你傷心了嗎?”
許清葶聞言立馬搖頭擺手,她不是這個意思。
“在船上你被人劫持之時,我什麽忙都沒幫你,可你現在卻依然願意幫我治病。清如,我……”
許清如聞言有些愣中,她沒想到眼前這姑娘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情。
“你是因此感覺愧疚,所以才流淚的?”
許清如有些好奇,許慶華的子女當中原來除了許明遠之外還有另外一位懂得流淚的人。
許清葶聞言便點了點頭,她用力的握住許清如的手,像是抓住了一隻救命稻草一般。
“那天我不是不說話,隻是我實在是人微言輕。我在許家的地位很低,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才……”
提起在許家的地位這件事情,許清葶哭得就更加厲害了。
因為是庶女,她在許家家宴之上沒辦法坐在主桌上。
因為是庶女,她的言行舉止都會被人格外的放大。
因為是庶女,她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要看其他人的臉色。
因為是庶女,她才會如此愧疚的麵對許清如。
“清如,那天我本想聽你說幾句話的,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也是自身難保啊。”
許清葶說話的時候渾身顫抖,略帶著歉意的看著許清如。
許清如的雙眸漸漸的睜大,她沒想到許家竟然還有如此之人,但她依然分辨不出眼前的姑娘是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彼時,一旁的雲煜微微勾唇看向流淚的許清葶,他的眉眼之間飽含了四個字,那就是真有意思。
他一直都覺得許家人是狼心狗肺,卻不曾想竟然還有人掉下鱷魚的眼淚。
若是她那天真的擔心許清如的話,又何至於一句話不說?
雲煜這樣想著,略帶些擔心的看向許清如,他在想,這女人不會頭昏眼花的跟眼前這人成為好姐妹吧?
很久,許清葶一直說著道歉的話語,一直在解釋那天的現場情況。
許清如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聽她說每一個字,可是心裏卻毫無波瀾。
若是放在以前,許清如肯定會感動的稀裏嘩啦,肯定會抱住眼前的姑娘跟她一塊兒哭。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許慶華殺了她最親愛的父親,把她和母親帶到這裏來圈養。
許家人總是針對她們母女,讓她們沒有好日子過。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一根又一根的毒刺紮在許清如的心上,她如何能被輕易的感動呢?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是許家人!
“清葶,別哭了,我並沒有怪你。”
良久,許清如終於開口說道,她實在是不想在這裏繼續耗費時間了。
裴逸歌一個人在客棧呆了太久,許清如實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