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子成

  聞及此話,許清如的雙眸微微眯成一條縫,略帶著些懷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


  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是值得她提防的,更別說主動找上門來的。


  “你是誰?為何口口聲聲讓我母親救你?”


  許清如說話之間態度冷淡,橫眉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


  “小姐,我叫梅香,以前就是伺候主母的。”


  這個叫做梅香的丫頭說完話之後就立馬把目光聚集到了裴逸歌的身上,後者點了點頭。


  她是認識這丫頭的,做事還算仔細,過去對自己還不錯。


  可是自從自己走了之後這丫頭不是分給其他姨娘了嗎?怎麽現在跑過來找自己求救呢?

  “梅香,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逸歌知道許家的水很深,卻沒想過會殃及到一個小丫頭。


  “主母,您走了之後我就被老爺分配給姚姨娘了,可是她一點都不喜歡我,動輒就對我打罵,還讓我在冰天雪地裏跪著。”


  梅香一邊說一邊流淚,渾身顫抖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即便是這樣,許清如也沒辦法完全信任她。


  “姚姨娘為何會打罵你?難不成不是因為你做錯的事情嗎?”


  許清如知道這許家的人是沒有好相與的,可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她真的沒有問題,姚姨娘想懲罰她也沒有理由。


  “姚姨娘知道我以前是伺候大夫人的,她一向不喜歡大夫人,所以就把這氣全都撒在了我身上。”


  裴逸歌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可以理解的。


  “你說的話可當真?”


  許清如將信將疑的問了句,梅香繼續哭訴道:“我在姚姨娘那裏是做粗使丫頭的,她對我要求很嚴苛。不管跟誰出去了都會拿我撒氣,可我真的沒有惹過她。”


  梅香說話之際還把自己的袖子給聊了起來,然後就露出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許清如仔細的扯過她的手,上麵是新傷疊舊傷。


  “這都是她打的?”


  許清如的眸子微睜,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梅香。


  “姚姨娘每天都會打我幾次,不管我做了什麽她都不滿意。”


  梅香渾身冰涼冰涼的,再加之她顫抖,許清如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無奈。


  “小姐,主母,我求求你們把我調回來吧,我想伺候大夫人。”


  梅香一邊說話一邊磕頭,她實在是受夠了姚姨娘的動輒打罵。


  霎時,許清如突然間想起自己在劉家時被大伯母無緣無故就打,無緣無故就罵的場景。


  每一個冰天雪地的早晨,她都要用冷水洗菜,用冷水淘米。


  每一個炎熱的夏天,她都要給劉家一家子洗好腳才能上床。


  她見慣了人世間的冷暖,自然也希望保護他人。


  房間裏的火盆兒劈裏啪啦作響,可許清如卻感覺渾身冰冷。


  “你真的想回來嗎?”


  許清如問了一句,眼神中略帶些堅定。


  梅香拚命的點頭,她怎可能不想回來。


  “回來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需要等機會。”


  許清如目光灼灼的望著門口,她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謝謝小姐,謝謝大夫人,隻要能讓梅香回來,梅香死也願意。”


  與此同時,柳州城內看上去春光明媚,實則卻暗流湧動。


  這裏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極其陽光,可心底裏的陰暗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這日,許慶華早早的就從外麵回了家,還派人布置了一場宴會。


  許家人都知道許慶華寓意為何,自然都不高興。


  可他們隻能把這份不高興暗自壓在心裏,表麵上還是要去做的。


  許慶華美其名曰這場宴會是為了許清如母親裴逸歌辦的,所以引起了許家上下很多人都不滿意。


  他們在背後議論著,甚至有人小聲的去咒罵許清如和裴逸歌。


  可這些話終究是沒有到了許清如的耳朵裏,不然她就要把這家裏攪得天翻地覆。


  宴會當天,許慶華卻說裴逸歌是上賓,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名分。


  許清如和裴逸歌自然是不在乎這些事的,她們隻想安穩度日。


  許家有些看不出來的人嘲笑許清如和她母親臉皮厚,竟然就能這樣賴在許家。


  可許家的大多數的人都並不那麽簡單,他們都看得出來許慶華對許清如和裴逸歌的偏心。


  他們表麵上嘻嘻哈哈,心底裏卻不停的咒罵,甚至有人雙目緊盯著許清如和裴逸歌。


  他們希望許清如和他母親在宴會上出醜,希望能徹底把這母女倆趕出許家。


  特別是姚姨娘,她本就把裴逸歌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她一回來,自己的地位就低了一等。


  若不是當年許慶華念及裴逸歌的嫁妝,自己怎麽能從許慶華的青梅竹馬變成了妾室呢?


  想到這裏,姚姨娘的心裏就隱隱作痛,恨不得都流血。


  可是,為了以後,為了許慶華,她不得不隱忍。


  為了這次的宴會,許慶華操碎了心。


  不僅派人擺好了美酒美食,還請來了柳州城內很多有名人家。


  宴會開始之初就進來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他皮膚白皙,身形修長,滿帶著書生氣息走進來。


  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是眾矢之的,許家人看了自然也目光變綠。


  這人名叫白子成,是白家的嫡長子。


  他滿腹經綸,是典型的江南公子。


  柳州城內,很多姑娘為之傾倒,可他卻不多看一眼。


  有人說白子成眼光高,可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看上的人不多。


  他矜貴異常,所到之處,粉絲巨多。


  許清如見了這樣的人也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隻覺得這人跟許家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再無其他想法。


  隻是這人與群分物以類聚,若白子成跟許家人沒有任何關聯的話,他為何會來參加宴會呢?

  思及此處,許清如暗自搖頭。


  人不可貌相,這外貌長得再好也無用,甚至可以成為一把殺人的刀!


  宴會之上,白子成也注意到了許清如。


  他從未見過如此目光如炬的女子,一時間被他吸引。


  不過那目光也隻是微不可聞的幾秒鍾,他很快就跟許家的其他人寒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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