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無奈的歎息
在見到神台上強者的麵容之時，沈念內心越發的翻滾激蕩。
好似觸摸到事情的真相，又好似什麽都不曾想通透。
那神台上的，是他？
難怪他會有一陣熟悉之感，但是，若是他，他怎麽會沒有這種記憶？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
沈念單膝跪地，雙手抱頭，感覺到無盡的茫然和疑惑。
自從魔手將其抓攝進來，而後天地變換，發生的一切，如同夢中一般。
似真似假。
如夢如幻。
無法抓住其中的真假，這種感覺，使得他迷茫乃至沉淪。
如同身處幻境，但是周圍的一切，卻又太過真實了，所以即便是沈念都開始迷茫，無法自拔。
這種感覺，比他遇見的任何一種危機都要使得他感到害怕。
就連內心的武道都在崩塌。
心境在淪落。
一股頹廢之氣自其周身滌蕩開來。
“我是他的夢？還是我夢中的是他？究竟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沈念雙手抱頭，雙目赤紅，先前所見的一幕幕在其心中不斷的展現。
在其心中，戾氣，煞氣，在不斷的激蕩開來。
將其自身都包裹。
最為可怕的是，隨著這股氣息顯露，其周身之上無盡道音傳唱起來。
神魔功法自行運轉至極致，無數的神魔之相盤繞其身軀四周，發出道喝，好似要將其喚醒。
但是，隨著這些神魔相顯露。
他反而越發的茫然，眼前的景象再度變換。
睜開雙眸，沈念發現自身已經不在神台之下，他端坐神台，麵容顯得猙獰，好似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但是其自身，卻沒有任何的感知。
好似一切都是虛幻，然而那纏繞自身的鐵鏈，深入肉中，那種糾纏之感，卻又如此真實。
他雙眸中的神光都收斂了。
究竟什麽是真？
沈念還是沈念？
那神台之上的真的是自己？那自己又是什麽？
他頹然的打量四周，死氣繚繞身軀，在神台之下，那無數的白骨好似複蘇。
滴答滴答。
滴水聲在這片死寂中傳響。
自其身上，血液在不斷的滴落，一種空寂，死亡的感覺籠罩沈念周身。
不知何時，在神台之後，沈念的深身後，一道淺淡的，看不出形體的黑影悄然顯露而出。
他如同煙雲，顯化出點滴的行跡。
如有人形，好似在笑，麵露淒厲慘淡的笑容，攝人心神，詭異至極。
在沈念身後，這詭異的影跡，他逐漸凝實，化作一尊魔相。
周身黑氣繚繞沉浮，帶動著無盡的死氣，籠罩沈念覆蓋著他。
將他包裹，使得其沉淪無法自拔，好似要將沈念引誘至無盡的深淵。
他雙手輕環沈念的頭，滾滾的煙雲繚繞，沈念雙眸中的死氣也越發的濃鬱，意識都好似要潰散一般。
嗡！
然而，正在此時。
在沈念識海之中，一道金光閃爍而出。
丹同契殘卷所化的金紙，此時爆發出璀璨的光澤，使得沈念的周身有金光泛發而出。
那尊魔相輕嗤一聲，原本帶著淒厲笑容的麵上露出憤然之色。
而後在金光照耀之中。
他逐漸消散開來，沈念渙散的意識也逐漸凝聚。
“沈念…沈念！”
“沈兄弟！”
“你怎麽樣了？”
耳邊洛神與三位殘餘武者的聲音傳蕩開來，直入心扉。
沈念的內心尚未平靜，越發的疑惑迷茫，而後他眼神匯聚，睜開雙眸。
入目之中，不再是神台，也無白骨，同樣沒有深邃神秘的同道，乃至石室。
他盤膝坐著，在一處神秘的山穀之中。
四周有巨石堆砌，陽光透過雲層投射而入。
“這是哪裏？”
沈念抬眸，臉色蒼白無比，他如同經曆大戰一般，顯得極為虛弱。
“我也不知道，那大殿之中伸出一隻魔手，然後虛空一抓，就將我等抓攝至此了。”
“聽說在極古之地，有的地方可以化作小天地，不存於大陸之中，或許青銅大殿之中，就是這樣的區域？”
“是啊，我也感覺極為奇怪，不然怎麽可能會有灼陽高懸？”
三個武者感歎出聲。
自從那魔手抓攝，他們便被放置在這處深穀之中。
但是，顯化此地之後，沈念卻一直盤膝坐著未曾複蘇過來。
故此他們也不曾擅自行動，探索四周。
“究竟發生了什麽…”
沈念臉色慘白，強忍著虛弱感，觀望識海之中。
此時，洛神白衣勝雪，秀眉微蹙，極為擔憂的看著金紙。
不知什麽原因，金紙此時的金光都收斂了，不複原本的璀璨，好似受到重創。
“你的意識先前被抓走了！”
見到沈念靈魂小人出現，洛神沉聲開口道。
“抓走？”
“嗯。”
洛神點頭：“你的靈魂連同意識，自識海內消失，我先前也感覺極為奇異，看來這處青銅大殿不但自成天地，恐怕還存在著不得了的恐怖存在！”
“恐怖存在？”沈念虛弱開口道：“前輩是說那女神祗？”
“不是她。”
洛神打量沈念良久，而後方才歎息。
她抬眸望向金紙，沉聲開口道：“意識離體，魔相心生，這是心魔入侵之狀，若非丹同契出手相助，你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魔相…”
沈念聞言，臉色變換。
想到先前所見的一幕幕，他逐漸平複的內心，越發的茫然起來。
默然之間，他不再識海內久留，複蘇過來。
打量四周，他發現這處深穀，極為眼熟。
這分明就是先前如洛神所言，被心魔拉扯，所見的景象。
“是真，到底還是假？”
“心魔為何會展現出我從未見過的景象？”
沈念低聲呢喃。
在識海內洛神沉吟良久再度開口，“或許你所見的，是真實發生的，但是未必是你，能夠使得你靈魂離體意識消弭，這尊心魔恐怕並非尋常能比。”
“他顯化而出的景象，未必是假的，甚至有可能真實發生過，乃至於他自身就是見證者！”
洛神話語低沉。
眉頭越發的緊蹙，“若是如此，我也不知道應當說你幸運還是不幸，這樣萬古難見的心魔，都能夠讓你遇上。”
她話語顯得極為無奈。
沈念聞言，搖頭苦笑，調息片刻，而後起身想要探索這處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