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透視初現
第一人民醫院。
蒙在眼上的紗布一圈圈解開，微弱的光亮漸漸出現，葉天不由攥緊了拳頭，這麽多天，他終於重見光明了。
“哥，你能看見了？”妹妹葉玲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驚喜和擔憂。
“小天，你能看見嗎？”父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模糊的影子漸漸變的清晰，葉天激動不動，用力地點了點頭道：“爸媽，小妹，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你們了。”
說到這，葉天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整整兩個多月了，他都活在黑暗之中。
當初，為了救一個醉酒女孩，他的眼睛被林俊奇打了，造成眼角膜破損，致使視力喪失，可以說他是被林俊奇硬生生弄瞎的，要想重建光明，必須做手術更換眼角膜。
葉天事後才了解到，這個林俊奇是市裏有名的惡少，根本不是他這種平頭百姓能得罪的，打瞎了他的眼，照樣逍遙法外。
“好，好，能看見就好。”母親‘劉香’喜極而泣，父親‘葉海’的眼睛也紅紅的。
葉天能夠重見光明，一家人都很高興。
“走！我們回家。”
葉海帶著葉天在醫院做了一遍檢查，發現眼睛已經沒什麽問題，可以出院了。
一家人，騎著一輛三輪車，回到了海邊的小漁村。
剛到家中，母親劉香便開始張羅飯菜，葉天沒事，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家中空蕩了很多，除了兩張桌子和裝衣服的櫃子，其他東西都沒了，簡直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小妹，我們家新買的那台液晶電視呢？”葉天不由開口問道。
葉玲玲看了一眼門外的父親，猶猶豫豫小聲說道：“液晶電視被爸賣了，為了給你看眼睛，家裏的小漁船也賣了，而且還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
葉天聽後頓時明白過來，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漁民，以捕魚為生，本來就不富裕，手術費、住院費、眼角膜等費用雜七雜八加在一起，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漁民家庭可以承受的。
病不起！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一想到這，葉天的心情就感到有些憋悶，重見光明的喜悅蒙上了一層陰霾，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了。
“爸媽，我出去逛逛。”
葉天和父母打了一聲招呼，打算出去透透氣。
“小天，你眼睛剛好，別亂跑。”母親劉香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媽，我就去海邊吹吹風，好久沒有看見大海了，有點想得慌。”
葉天離開家門，來到了生他養他的大海邊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海風徐徐吹來，他不由陷入了沉思，眼睛是好了，但將來的路在哪裏？
他現在已經成年人了，家主債台高築，作為男人，他必須扛起這個責任。
“嘭！”
葉天撿起一塊石頭丟向大海，發泄心中的苦悶。
“嗯？這麽多海貨？”
突然，葉天一愣，發現海邊礁石下麵有許多大個的海鮮，龍蝦、扇貝、鮑魚……這讓他激動不已，他在這一片海邊長大的，並沒有聽說這片海物產多麽豐富啊？
“不對！不對。”
但緊接著，葉天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瞬間愣住了，麵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怎麽回事？我能看見海底？”揉了揉眼睛，葉天再次確認，他的確能看見海底。
這些海鮮都在岸邊的礁石下麵，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他卻能看見。
“透視？”
葉天怎麽也不會想到，家裏花重金給他換的這一對眼角膜是假的，是林俊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對假眼角膜，為的就是徹底把葉天整瞎。
而林俊奇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對眼角膜讓葉天具有了透視能力。
“漁船沒有了，我可以在岸邊撈海鮮……”
想到這，葉天苦悶心情一掃而空，哈哈笑了笑，轉身向家中走去，但剛進村沒多久，他遠遠地就聽見家中傳來爭吵聲。
“葉海，當初你借錢的時候怎麽說的？挪移一下，這都兩個月了，你什麽時候還錢？”
“是啊，葉海，你什麽時候還錢？”
“葉海，我們家也不容易，你不能坑我們啊！你看，你的漁船賣了，也沒有什麽工作，一點收入都沒有，你拿什麽還錢？”
“就是，做人要厚道，葉海，當初大家看你家小天眼瞎了，怪可憐的，才答應借錢給你，現在倒好，你一分錢沒有，讓大家怎麽信你？”
“葉海，你別不說話，說句話，到底什麽時候還錢？”
葉天快步走到家中，發現家裏來了不少親戚，幾乎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了，正圍繞著葉海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葉海站在中間，苦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他確實沒有錢還給大家。
劉香則在一旁不停抹淚，葉玲玲則一臉氣氛地看著大家。
“大家聽我說一句，看在都是親戚朋友的麵子上，大家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來把這些錢還上。”葉天走到父親身邊，環顧了一下四周，大聲說道。
“你？小天，你現在有工作嗎？得罪人，眼都快被人打瞎了，能撿回一雙眼睛算你命大，你說說，你拿什麽還錢？”
“不錯，你這是拖時間，不要說一個月，就是給你兩個月，你也還不上錢。”
這些親戚朋友聞言之後，對葉天冷嘲熱諷。
葉天臉色一沉，算是看透了這些親戚朋友的嘴臉，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世態炎涼，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現在眼睛好了，賺了錢就還你們。”
“你家漁船都沒了，你拿什麽賺錢？”
“這不是坑人嗎？葉海，我算是瞎了眼，才把錢借給你。”
有人越說越過分，幾乎要指著葉海的鼻子罵了。
葉天看見後，真的動怒了，大聲喝道：“行，既然大家都不信我，那你們也看見了，我家現在還有什麽，你們隨便拿！什麽值錢你們拿什麽，拿去抵債。”
“拿就拿，你以為我不敢拿？”
“就是，耍無賴是吧？嚇唬誰呢？”
“我告訴你，一個月內不還錢，咱們法院見。”
僅剩的幾件家具也被這些人搬走了，臨走前還撂下狠話，一月後不還錢法院見。
“這可怎麽辦？”劉香不停抹淚，感到一片絕望。
葉海則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他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還錢，恨不得把自己賣了。
“從今以後，我沒有這樣的親戚。”葉玲玲氣憤地說道，轉身去安慰母親劉香去了。
不過，葉天卻很有自信，一個月內，他絕對能還上這筆錢。
礁石下麵那些仿佛被人遺忘的海鮮，個頭大，數量多，絕對能賣一個好價錢，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越是大個的海鮮越值錢。
“爸，媽，你們別難過，這筆錢我來還，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葉天微微一笑，安慰父母道。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家拿什麽還人家？”劉香一邊擦淚一邊說道。
葉海站起身，歎了一口氣道：“算了，讓他們告去吧，錢是我借的，大不了我去坐牢。”
葉天聽後很感動，覺得自己欠父母太多了，為了他，父親寧願去坐牢，他眼睛忽然有些濕潤，但還是強顏一笑道：“爸媽，你們放心，我有辦法還錢。”
“小妹，你去燒水，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咱們好好慶祝慶祝，慶祝我獲得新生，重見光明。”葉天對葉玲玲說道。
“燒水？燒水幹什麽？”葉玲玲不明所以。
“讓你燒，你就燒，別問了，一會你就知道了。”
葉天不想解釋太多，他要用實際行動來安慰父母，交代完葉玲玲，他拿起角落裏的網兜就出了門，徑直向海邊走去。
“這孩子怎麽怪怪的？老葉，你跟著過去看看。”看著葉天遠去，劉香有些放心不下，讓葉海跟著。
葉海點了點頭，跟在葉天身後來到了海邊，他才想喊一聲葉天，問他來海邊幹什麽，就見葉天一頭紮進了海裏。
“小天！”
這一跳，可把葉海嚇壞了，連忙向海邊衝去。
葉海的喊聲驚動了附近漁民，有人向這邊張望。
海水下麵，葉天如同魚兒一樣遊動身姿，附近一切景物都在他眼中清晰展現，視力沒有絲毫阻攔，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隻個頭碩大的龍蝦正在礁石縫裏潛伏。
葉天遊上下去，把網兜放在了龍蝦後方，然後捅了捅龍蝦，龍蝦受驚向後遊去，自動鑽入網兜。
“搞定！”
葉天收網，鑽出水麵，長長換了一口氣。
“小天，你……”
葉海一口氣跑到海邊，正想跳進水裏找葉天，葉天就從水裏冒了出來，手裏抓著一隻大龍蝦。
“爸，你怎麽來了？”葉天笑著問道。
葉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瞪了葉天一眼道：“我怕你小子壓力大，一時想不開。”
“至於嗎？你就這麽看不起兒子啊？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在海邊長大的，水性這麽好，就算想自殺，也不會跳海吧？”葉天笑了笑，又鑽入水中，不一會，便撈了一隻龍蝦上來。
看見這些大個的龍蝦，葉海眼都值了，長年和海鮮打交道，這兩隻龍蝦值多少錢，他比誰都清楚。
“小天，這些都是你撈的？”葉海仍舊有些不敢相信。
葉天爬上岸，拎著網兜往家走，邊走邊笑道：“你不是看見了嗎？當然是我撈的。”
回到家中，看見葉天手中的海鮮，葉玲玲驚呼一聲：“哇，好大的龍蝦啊！”
除了兩隻大龍蝦，葉天還撈了幾隻扇貝和鮑魚，這一頓晚餐可謂是豐盛至極。
“嗬嗬，一會就煮給你吃，水燒好了沒有？”葉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