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公太弱了(27)
助理接完了電話,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頭:“簡總?恭先生拒絕您的好意,小姐也不要月嫂。”
簡知明睜開眼睛,問:“孩子的生父查到沒?”
“程禮那邊沒動靜。”助理道。
“查個人也這麽慢!”簡知明不滿地擰著眉頭:“告訴他,我隻給他一個禮拜的時間。”
助理點開手機:“好的簡總,我現在就發消息通知他。”
“慢著。”簡知明其實很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改變主意:“叫他也不必再找了,生父是誰無所謂。”
“您的意思是?”助理愣了愣。
“恭律有句話說得很對,逼他主動離開的確太蠢。”簡父說。
助理嘴角抽了抽。
既然知道,那為什麽還要浪費心思在恭先生身上啊?
先不說恭先生對三小姐的感情從來都一心一意,就是三年前兩方鬥法,恭先生也心計滿分。
排除恭先生是簡總情人兒子的身份,倘若有這樣足智多謀又內斂隱忍的女婿,簡總該驕傲的。
想必簡總心裏也一直清楚,當年夫人發生意外,和恭先生沒有絲毫關係。正是因為如此,在簡總得知夫人的指甲裏有簡二小姐的皮膚纖維時,他選擇了退讓,順理成章地讓恭先生帶走了三小姐。
當時,簡總很震驚,不過肯定心虛更多吧。
畢竟二小姐自小就有故意給三小姐吃獸藥的前科。
如此就算二小姐換了夫人的救命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茶莊的嬸子說過,夫人當天有給二小姐撓後背癢癢,但不知為什麽二小姐離開的時候很生氣。
“簡總,”助理想了想,“我好想問您一個問題。”
簡知明:“說。”
助理咽了口唾沫:“既然您要的隻是一個擁有簡家血脈的孩子,那其他兩位小姐的孩子都……”
“你懂什麽。”簡知明摸了一根雪茄出來。
助理立刻解開安全帶,掏出打火機往後遞火。
簡知明深深吸了一口,臉上的神色像是回到了多年前。
“我們一直以為,第三胎會是個臭小子。”簡知明說:“甚至想好未來將雲山集團交給他。不久後一言出世,我在第一時間失望過,不過還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她在月子裏都在安慰我,說會有的。我告訴她沒關係,女兒一樣。一言小時候被我們養成了男孩兒的樣子,雖然我們並不是刻意那樣……”
簡知明沉默了一會兒。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在揉按額角。
“聽說三小姐小時候很皮,夫人很頭痛。”助理笑說。
“她小時候何止皮?”簡知明立刻緩和情緒,哈哈笑說:“小小年紀仗著自己高,膽兒又肥,囂張到把鄰居家一年級的小學生幹倒。我那時候見了鬼地還引以為榮!心想就算男孩子也比不上她!”
助理:“哈哈,一年級的小朋友有七歲了吧,三小姐幾歲啊?”
簡知明:“四歲半,那時候長得比她二姐姐個兒還高。”
“三小姐現在還是比二小姐個頭高一點兒。”助理說。
細觀簡總的三個女兒,大小姐優雅端莊,秀外慧中,由內而外挑不出半分毛病。
聽說,二小姐自小也是照著大小姐的樣子來培養的,但可能因為大小姐的優秀給她帶來了壓力,以至於結果卻不盡人意。
助理算了算,他跟了簡總目前剛好六年。
茶莊的管家提過,上任助理被辭退的原因,正是三小姐和恭先生談戀愛沒有上報一茬兒。
在助理的初印象中,這位三小姐非常有主張。
行事做派都和她的名字很像。
一言即定。
簡總有一次隱晦地說過:“雲山集團會是她的。”
一開始還以為,簡總不待見恭先生的原因,是因為“迷惑”了三小姐的感情。吃了一段時間隱晦的瓜之後才知道,簡總出軌了。
為了拒絕恭先生,簡總甚至明確地動過將程禮當作一個入贅女婿來培養的念頭。
但這個念頭最後無疾而終了。
都說愛而不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或許這就是簡總執著讓三小姐繼承雲山集團的原因吧。
不過令助理想不明白的是:三小姐那樣一個性子,怎麽可能會背著恭先生在外頭亂搞呢?
要搞,也是正大光明地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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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律!”簡一言煩躁道:“我頭發又打綹了!”
回來大半個月,即便這滿頭長發編得好好地,過了兩天之後,也難免打綹;一梳不到底不說,頭發還會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再這麽掉下去,會不會月子沒出就得禿了啊?
“梳不通了?”恭律來到了浴室門口小聲說:“我幫你梳。”
“不梳了!”簡一言把梳子丟進洗臉槽裏:“剪光不要了!”
臥室裏的孩子仍在熟睡,恭律回頭看了一眼。
怕吵醒孩子,進去半掩上門。
她的頭發很長,以前都是順順滑滑的,就算染了燙卷,發質還是很健康;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沒有洗頭的原因,很愛打結;尤其是生完孩子,斷發掉發都很多。
恭律拿起了洗臉槽裏的那把桃木梳子,清理掉上麵纏著的頭發。
他看著她,道:“聽說生氣掉得會更多更快……”
簡一言把眼一瞪:“掉唄,青年禿頂我就戴假發!”
“假發悶得慌,”恭律笑說,“天熱得餿了都。”
“不戴假發也餿了!”簡一言隨意薅了把頭發聞了聞,一副幾欲作嘔的模樣,仿佛被熏著了似的閉了閉眼睛,往他麵前送:“你聞!我不相信你天天你聞不到!”
恭律人不動,表情不變,還真的聞了一下:“嗯。”
簡一言臉臭了:“我不管,要麽痛快點兒給我剪了,要麽就讓我好好地洗個頭洗個澡!”
她把頭發一下甩到後麵去,覺得手上有餿味兒又去洗手。
“剪了你會不會後悔?”恭律忽然問道。
在醫院的那兩天,她還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表示過:一個月很容易就熬過去了,不洗頭沒事兒。
簡一言擠了點兒洗手液搓,沒吭聲兒。
“我等等出去準備點兒東西再洗澡洗頭,行麽?”恭律說。
他知道她喜歡長頭發,他知道但凡剪了她肯定會後悔,他本來就準備今天幫她洗澡洗頭。
“準備什麽?”簡一言把手用水衝洗幹淨。
“艾草、艾草汁,可能還會有其他什麽吧。”恭律幫她梳頭發。
“什麽時候洗?今天太陽好就下午洗行不行?這餿味兒我夜裏聞著根本睡不著覺。”簡一言說。
“好,今天下午。”恭律問:“我梳得疼麽?”
簡一言:“……不疼。”
奇了怪了。
她一個女人都沒耐心梳,他怎麽就有本事梳得好還不疼?
午飯吃完,恭律出去了。
簡一言在臥室裏來回走動,懷裏抱著孩子,嘴裏哼著搖籃曲兒。
哼著哼著,小家夥睡著了。
準備把孩子放下的時候,小家夥又哭了,她隻好抱起來繼續哄。
這回沒有那麽容易乖,小手招啊招的要抓她胸口。
簡一言坐到床沿,低頭解鈕扣的時候猶豫了下,輕聲細雨地對小家夥說:“媽媽都餿了你忘了?早上還惡心得吐了奶來著,讓媽媽洗香香再吃好不好哈?”
小家夥哪裏聽得懂呀。
啼哭不止。
恭律回來的時候,看見她臂彎裏躺著小家夥,另一隻手拿著奶瓶麵色平靜地閉著眼。
聽到他回來的動靜了,眼也不睜問:“能不能洗?”
恭律覺得,倘若現在回答“不能”的話,她立馬就能原地炸毛。
“嗯,等你喂完奶的。”恭律拎著袋子往浴室走,半途中腳步頓了頓:“你,不脹麽?”
簡一言睜開眼睛。
她先是低頭看了一眼小家夥。
嗯,吃得很香。
然後才看向他說:“我餿啊,他吃了不更容易吐?”
恭律:“……”餿的是頭發,和吃奶有什麽關係。
過了一會兒,小家夥睡著了。
簡一言進了浴室,看了看地上整齊擺著一溜煙兒的東西,跟搞什麽儀式似的。
“這些都是啥啊?”她隨手關上浴室門:“怎麽用啊?”
“我幫你洗。”恭律沒有多說,試了水溫:“衣服脫掉進來吧。”
“先洗頭麽?”她迅速把自己剝了個幹淨,走到浴缸前笑道:“我這一進去,水都得餿了吧?”
“有艾草汁,餿不了。”恭律扶她邁進去:“小心點。”
話說自從大了肚子之後,就沒有使用過浴缸,簡一言躺下就舒服地歎謂了一聲:“好爽。”
她不禁閉上眼睛,忽然聽到後頭有水聲,回了頭,睜開眼看見他拿了個盆,蹲在淋浴間接水。
“我站著洗吧?”她說。
“嗯?為什麽?”恭律關掉水龍頭,又往盆裏倒半瓶艾草汁。
簡一言往身上撩著水:“這樣洗還挺麻煩的。”
恭律低低地笑了一下,並沒有說麻煩不麻煩,指揮道:“來,頭往這邊側一點。”
“哦。”她聽話地側了身,想了想,頭部後仰。
“哎等等。”恭律在她後頸的浴缸邊緣墊了塊幹爽的毛巾,然後扶著她的頭枕下來。
“太涼了,會落下月子病。”他解釋說。
簡一言倏地彎了唇角。
這種被人珍愛,和疼惜的感覺實在不要太棒。
如果……
如果能永遠留在這裏就好了。
洗了澡,吹幹了頭發,身上香噴噴的,衣服也香噴噴的,感覺房間裏的空氣都變得好了起來。
“我活過來了!”
簡一言張開雙臂往床上倒,床鋪的彈性嚇醒了小家夥。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恭律聽到動靜:“摸一下!你之前有給他換尿片嗎?”
這半個月大多都是他在照顧,日日夜夜的,她基本沒有插過手。
“小家夥拉臭臭了!”
“我來。”恭律擦幹手快步出了洗浴間。
她退到二線默默學著。
忽然聽到旁邊“嗡”地震了聲,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短信。
+87陌生號碼:【小姐,有件事很早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一直沒有得到簡總指示。恭先生不育,請問你的孩子從哪裏來的?】
簡一言:“……”
身旁傳來“咚”地物體落地的聲響,恭律暫停手上動作偏了頭,是她的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恭律快速把尿片弄好,係上了垃圾袋,撿起地上的手機遞給她:“怎麽了?”
她還保持著手機從手中滑落的姿勢。
“言言?”恭律皺了一下眉,發現她眼睫微顫,眸中水光浮動,像是受了什麽極大的委屈似的。
他低頭解了手機鎖。
當看到內容時,一下子鎖緊了眉頭。
簡一言緩緩把手垂下來:“程禮的話什麽意思?”
恭律:“你信他?”同時淡定地刪除這條消息,順便將號碼拉了黑。
“你在做什麽?”她看在眼裏。
“言言,我忍他很久了。”恭律把手機放到床上,看著她說:“一個蓄意傷害我家庭的人,不該刪了他?不該阻止我妻子和他繼續聯係?”
“我沒有。”簡一言否定道。
“對不起,我說錯了。”恭律抱了抱她:“是他一直在糾纏你,我應該早點表達自己的意見。”
“重點不是這個。”簡一言推開他,問:“你不育這件事是真的?”
恭律啞口無言。
“你一直都知道?”簡一言想起來什麽:“難怪、難怪做之前你跟我說不會懷上。”
“言言,這些都不重要。”恭律低聲說:“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
“你以為我出軌啊?!”她突然大聲道。
嚇得小家夥立馬哭了起來。
恭律快速看了眼小家夥,一時左右兩難,拉了一下的她垂在身側的手:“先不說這個……”
簡一言條件反射甩開,心頭火一下子躥到最高峰,本能給了他一巴掌。
恭律被這巴掌打偏了頭。
他愣了一秒,轉過臉來看著她,語速溫和:“這樣吵架會嚇到孩子。”
簡一言眼神慌亂,下意識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微紅的側臉,固執地抿著嘴角,攥緊了發麻的手掌,心裏確有不甘,悶得喘不上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升天。
“你就是豬!”
她用力地跺在他的腳麵上,還撞了他的手臂離去。
“言言!”
恭律跳了跳腳,追出臥室,看到她甩上了書房門,隻能咬牙歎了口氣,回頭抱起哭泣的小家夥。
先哄小的,再哄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