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富婆的小狼狗(40)
六班教室後門被關上了,還是在大晴天的時候,失去陽光的教室陰氣森森的,幾個男同學趁著課間縮脖子扮鬼嚇唬女同學。
女同學直罵幼稚,哆哆嗦嗦把背陽的窗戶也關上。
“律哥,我感覺我們六班現在就跟陰間似的!”而律哥就是掌管陰間的閻王爺。
“律哥,開門吧!”
“我愛太陽啊律哥!”
律哥支著下巴沒精打采,右手轉著一支筆。
半晌,等人不注意這邊了,他才咕噥說:“我熱不行啊。”
前桌聽見這話的兩男生差點兒吐血去世。
心心念念“打賭”的張小二貨又從廁所浪回來了。
他坐下歎了一口氣:“老恭你就看一封答應一個不行麽?我尋思著我十八年從沒中過一次獎,就讓我贏了打賭抽個獎吧!”
“遊戲抽獎的獎不是獎麽,別來煩我。”老恭說。
張小二貨心痛不已:“我真看透你這個絕情的男人了。”一邊起身一邊說:“算了,我還是告訴清潔阿姨讓她換一邊賭吧!”
“站住。”
恭律轉筆的動作停了一瞬,望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回頭說:“讓賭徒們別換邊了,我現在就來拆,一個一個拆。”
“……”
爸爸媽媽呀!
時經兩年半,恭校草終於舍得看情書了!
普天同慶!
這個比豬會上樹還要震驚的消息頃刻之間傳遍了高三一屆。
得到消息的簡一言,心裏頭莫名咯噔了一下,幾個女生在紮堆討論恭校草看情書的事兒。
有個把他正在拆情書的模樣偷拍發到了“賭群”裏。
臥槽,我現在好後悔聽了老師的鬼話寫公式表白!
下麵一堆發問號的。
律哥看一封公式丟一封,我聽見他說:考試都夠煩了,還出題來考我,她們到底要男朋友還是要學生?腦子怎麽想的!
下麵一堆感歎號的。
嘿嘿,幸好我與眾不同寫了文字表白。
臥槽,你不怕被抓?
教務主任才抓過,一般情況肯定不會二抓。
想想也對,前天才抓過,恭校草肯定防著教務主任呢,不少人在群裏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簡一言覺得好笑,剛要退出又看到了一條。
公式的情書丟完了,現在開始篩選文字的。
她心頭跳了跳,有點兒好奇。
這位情報女生還說:我現在就開始錄視頻,等下發群裏,給你們看看全部過程。
流量桑不起啊大姐,拍照片不香嗎?
上課了上課了!
律哥又說了:我以為我字寫得夠醜了,沒想到有更醜的。
這麽說字醜的斃了唄?
完蛋了。一名貌似男生的微信說:希望不要挑中我,我爹我娘還指望我傳宗接代!
下麵一堆省略號:男的寫什麽情書湊什麽熱鬧!
該男生沒有繼續回複。
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六班是自習,簡一言收了手機,決定去現場觀摩校草拆情書名場麵。
恰逢在教室坐鎮的,是“出了名得懶”的物理老師。
簡一言晃悠悠來到後門。
單手捧著腮的恭校草,看情書時哈氣連天,百無聊賴之際,感覺課桌上投下了一層陰影。
懶洋洋回頭,就見清潔阿姨正站在窗外。
兩人四目相對,恭律一下子就清醒了,若無其事坐正,手上把情書往窗戶這邊傾了傾。
簡一言:“……”
恭律看完了一封,還對她搖了搖手指,下一封繼續。
許是粉色紫色黃色青色的信紙看得多了,他這回從一堆五顏六色中挑了一封藍色的。
外頭的簡一言吞了吞口水。
藍色的雖不多,但應該不會這麽巧就挑到她的吧……
這個“應該不會”很快就被恭校草“僵硬”的肢體給擊碎了。
恭律現在的腦子裏一團亂。
心裏頭“多日不見增高”的小樹苗瞬間拔高了一大截,還特麽左右晃悠搖曳叢生的。
他餘光發現外頭的她腦門兒都貼到玻璃了。
緊張麽?
激動麽?
沒想到我會拆情書,更沒想到我會看見你寫的對吧?
不僅你,我也沒想到呢。
恭律安撫躁動的心,將信紙緩緩傾給她看——
律:
見信如見我。
希望你在未來的時間裏,可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落……落筆:“永遠在背後支持你的女人簡……”
簡一言倏地捂住嘴巴。
要死了!
要死了!!
我要死了閻王殿下!!!我特麽丟盡了小鬼的臉。
恭律挑了眉,歪頭看那女人逃命一般地跑了。
“老恭,”張銘碰他一下,捏著手機湊過來說,“你快掐我一把讓我醒醒,我怎麽在這個賭群裏頭看見一言姐的微信號了?”
他本來就是隨便翻翻,想看看賭群裏有多少像他這樣的男生。
但沒想到會看見眼熟的頭像。
以為是湊巧,誰知道點開備注會顯示“一言姐”。
恭律瞥了一眼,瞧那群裏竟然高達400多人。
“哦,我讓她進去的。”恭律收回視線,拿了筆,將信紙上最後落筆的‘三個字’塗掉了。
“你讓一言姐進?你有一言姐微信?”張銘懵逼了。
“有,早就有了。”恭律在塗掉的字上畫了愛心輪廓。
“臥槽,你什麽時候跟一言姐搞在一塊兒的?”
張小二貨還在糾結“是不是用錯某個字眼”了,就聽某根校草慢悠悠“嗯”了一聲說:“就我鼻子受傷那會兒搞起來的吧。”
宛如被一箭穿心,張小二貨抬手捂住心口,扭頭做了一個誇張的吐血動作,自動靜音。
他痛苦說:“這真比平常紮我心窩子還疼,你沒騙我?”
“騙你有糖吃?我微信還有和她的‘奸情’全紀錄,看麽?”
張銘頓時認真:“能麽?”
恭律停筆,垂著眼看他,麵無表情的兩個字:“不能。”
17時:10分,放學鈴聲響,五六七八班的女生們頓時炸開了。
為什麽?
因為號稱“律哥同桌”的男生在群裏頭發了一張照片,正是律哥將挑中的情書貼在自己課桌麵上的照片,還附言說:
名字不便公開,恭喜這位小仙女,律哥說了,禮拜天見。
恭喜你大爺的哦!
簡一言怒而退群。
這個臭小子知道是她寫的,故意拿她擋槍是吧?
“混球。”
當晚,恭校草和張小銘的微信她一概沒回。
次日,簡一言依舊沒睡好,倒不是臭小子又找她輸豆子了。
而是她手腕背麵的“律”字幾乎疼了一整個晚上,疼得睡不著就會想臭小子,越想他就越疼。
去學校的路上,她隱隱冒出了一個想法。
閻王爺是不是在警告她:不可以對“廢物目標”有不軌想法?
然而,開車時一心兩用的結果就是追尾。
簡一言暈乎乎失去意識之前,心裏想:媽的,這個任務就是她人鬼兩生中的一大敗筆!
“小姐!小姐!”
宋乾打開車門,卻叫不醒她。
“我說你搞毛啊,限速60碼你都能撞到……”最後一個‘我’字被三表哥吞進了肚子裏。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追了屁股,更沒想到追他屁股的竟然是小律的女人。
宋乾將她從車中解救出來,沉著臉對他說:“抱歉,請你自己聯係警方。她需要去醫院。”
三表哥自怔愣中回神,趕緊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小律!
你特麽死哪去了?
電話不接要手機搞犢子?
恭律咬著豆漿吸管困成狗,慢吞吞回複:我特麽才起……
“嗡”電話直接打過來了。
“誰啊?”張銘問:“一言姐找你算賬來了?”
“滾。”算屁賬,恭律不緊不慢接通電話:“我是你表弟。”
三表哥:“操,你特麽還有心情給我講廢話?你知不知道你女人出車禍了,跟我出的!”
“愚人節明年呢。”
“愚、我愚你三舅姥姥!車牌號28808是不是她的?”
恭律刷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了,離開座位時還絆倒了餐館裏的凳子。
“哎?”張銘不明所以:“老恭你去哪兒啊?!”
“錢,小夥子你錢還沒付!”
“我知道我不走!”
早晨冷得很。
白霧彌漫著。
恭律站在路邊,焦躁地伸手攔著車說:“怎麽回事?”
三表哥添油加醋將半小時前的事情告訴了他。
恭律吼道:“你他媽給她撞成什麽樣了!”
“哎哎你這什麽話,是她撞我好嗎,她撞我,撞……”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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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紅藍警燈閃爍不停,過往的車輛無不規規矩矩,就怕被揪住小辮子。
“你們聽見了沒,”三表哥捏著掛斷的電話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對我罵操?我草!”
一個警察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你罵操,但你為什麽對我們罵草,同誌,該交出駕駛證了。”
另一個拿出筆和本子:“叫什麽名字?”
“閆文靜。”三表哥扶額,被某個說“操”的男生傷到心了。
警察一愣,覺得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你跟閆旭什麽關係?”
三表哥:“我就是他的那個不孝的兒子。”
警察們:“……”
本市警察眾所周知,警察局局長有一個兒子,姓閆名文靜,雖是兒子,卻是女名,據說是局長夫人喜歡女兒,非要取的。
而且好幾個兒子都是女名。
閆局長不止一次說:我有個傻逼兒子叫文靜,整天不學好,你們誰逮到他,就給我重重地罰。
閆文靜。
嗯,這名字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