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富婆的小狼狗(27)
試問,S中誰不知道恭校草是位難搞的刺兒頭?
考試永遠空白卷,作業從來沒有見他主動寫過;而且聽說前段時間才用完了高一開學時,學校發給每位學生的一支0.38中性筆。
這會兒竟然十分配合校長的節奏準備演講了?
不僅學生們驚了,老師們也左右交談了兩句。
老王若有所思說:“看來鼻子受傷對他的打擊蠻大的,完全不按以前的套路出牌。嘖,這臭小子不會有什麽受虐的癖好吧?”
簡一言:“……”
我感覺您想多了呢!
我不希望我的目標人物有這種高貴的癖好,謝謝。
在全體的驚訝和好奇中,恭校草繼“安靜”後,發言:“校閌灰塵滾滾,如何瀟灑走一回?”
台旁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還沒來得及欣慰“字沒有說錯”,文縐縐的場麵話就到此為止。
恭律手往左邊一指:“高一的小兔崽子最好自覺點,你們來S中半年了吧,感覺還不錯?感覺不錯就給我好好愛護環境,‘人人有責’這四個字不是說給你們眼睛看的,是說給你們做的!”
高一全體:“……”
知道了校草爸爸!
恭律繼續說:“高二的不上不下,S中混了一年半,學姐學長不認識你們,學弟學妹不認識你們,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是推不了前浪,阻不了後浪,夾在中間難不難受?所以要幹嘛?要自己把‘臉麵’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不要麻煩別人給你找補。”
這段話有點高深莫測。
高一的小兔崽子沒懂。
高二的正主不太確定。
高三的都明白了,‘臉麵’說的意思是‘丟垃圾’,律哥這是在諷刺他們呢。
高三的一陣笑。
恭律的手終於指了右邊:“你們肯定以為,我跟你們同一屆不會說什麽了,錯。高三的老油條,我都替你們羞羞臉。我記得六班語文老師有句夢話說得好——‘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資曆老怪優越的?高一高二不知道,跟你們同窗兩年多的總知道你們什麽德性,還怪優越?請把‘越’字念第三聲試試。”
高三全體:“……”律哥,你也是高三的老油條哎!
六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對其他老師笑笑,稍安勿躁說:“我說的是來自《紅樓夢》第五回,估計恭律當時睡懵了,聽岔了。”
“嘿?”老王笑了,指著台上對簡一言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不要臉地懟自己!”
簡一言:“……”
稀奇嗎?意外嗎?嗯,她也挺意外的。
恭律手放下了,說:“還愣著幹什麽,動一動啊,把你們腳邊的垃圾都給我撿起來!校會結束,哪班位置有垃圾,我就把垃圾送到哪班,全班輪流掃廁所!打噴嚏的給我捂住鼻子,別汙染空氣!擤鼻涕的給我把紙揣兜裏,如果被抓,請你把紙吃了!就是吐一口痰,你也必須自己處理幹淨!懂?”
話落,鴉雀無聲了一陣,直到恭校草把麥克風放下來,退回之前的位置,台下近兩千名學生這才嗡嗡得炸開了,低頭撿垃圾。
校長“呴”了兩下,愣是沒有吐出來,喉結努力滾了滾。
張小二貨一臉震驚崇拜,遮住眼睛說:“我靠,老恭你今天為何散發著神聖一樣的光芒?”
恭律沉著臉沒吭聲,長睫被風吹得顫了顫。
心想:我特麽真是夠了。
我瘋了嗎?
我為個女人……我至於嗎?
我為什麽要為了她……不,這肯定不是我……我剛剛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嘴,我可能中邪了。
這一場校會,大概是S中有史以來最特殊的一場了。
就連校長都想不到,好好的校會怎麽就變成了“愛護環境,人人有責”的宣揚大會了?
這一段佳話到了第二天還被有些女生們津津樂道。
不過道的都是:“律哥好帥好有個性啊,我當年表白失敗沉寂下來的心又死灰複燃了!”
“我靠,你竟然跟律哥還有當年這一茬?快說說!”
“不止我,我們班有好幾個當年都被律哥一殺兩殺過。”
簡一言扶了扶眼鏡腿,遠離了女生們的談話,她心裏在嘀咕:恭律這個臭小子真行。
但沒想到,這個真行的臭小子就站在雜物間門口等她呢。
昨兒校會結束,恭律就沒有在學校裏看見她了,昨晚都沒怎麽睡得著,抱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煩躁了差不多一整個晚上,失眠。
終於等來了第二天,他決定搞清楚自己的懷疑。
恭律:“早上好啊,阿姨。”
簡一言頓了一下步子之後,就若無其事地上前了,心裏在琢磨這個臭小子來幹嘛的?
作為回應,她點了下頭,動了動手指,示意:讓開。
不同以往,恭律這回不著痕跡地盯了一眼這手,側身讓開。
他懶洋洋說:“我有件事兒問你,昨天……”
簡一言走進雜物間,聽見後兩個字,停下。
“你為什麽見死不救啊?”某恭把話說完。
來算賬的?
簡一言沉思,轉身看向了他。
他今日穿著昨兒的衣服,隻是把校服褲換成了黑色長褲,將原本就可觀的身材拉得更顯高挑,外套的裏襯是一件白色襯衫,一件卡其色的針織衫,和槍、白的雙拚色球鞋算上下呼應;不得不說,臭小子在穿搭這方麵,很得心應手。
簡一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怎麽樣了?
恭律沒想到自己竟然看懂,下意識回答:“好多了。”
說完才閉了一下眼睛,懊惱地咬住嘴唇,倔強問:“我問你為什麽見死不救!”
簡一言低頭垂下眼,剛把手機拿出來,就聽某恭又說:“你昨天跟我說話了吧?既然能說話,為什麽平常不說?你該不會是瞞著校方以啞巴身份混進來工作的?”
恭律覷了眼她的手機,但她很快把手機裝回口袋裏。
鈴聲響,上課了。
簡一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沒事嗎,沒聽見鈴聲響嗎?
恭律皺著眉,盯著她的眉毛。
大有一副你不說話,我今兒就跟你耗在這裏的意思。
簡一言心想這個臭小子今天怎麽這麽難纏,便取下牆上掛著的其中一杆清潔拖把,拎桶接水。
接水的過程中,她拿了拖把準備就此出去。
經過某恭身邊時,卻忽然被抓住手腕。
男生的手指覆在腕間,溫度冰冰涼涼;簡一言側目,懷疑他為什麽和一般的男生不一樣呢?男生也會有“體寒”的這種毛病?
“你總這樣我會很尷尬,像我在唱獨角戲。”恭律咕噥說。
水聲嘩啦嘩啦,這兩句話其實她並沒有聽清楚。
簡一言掙了掙手,但是男生的手勁兒蠻大的。
她把拖把放下靠著牆壁,稍微側身站進了雜物間。
這樣可以避免其他學生看見。
可是這樣,就像躲在了男生的懷裏似的。
恭律咬唇,撇過臉不看她,視線落在別處,默半晌說:“以後別對我比中指,小指也不行。”
簡一言:“……”
就這?
這是不計恩怨前仇,主動要求和好的意思?
她還茫然著,他就鬆了手,轉身大步離開。
天越來越冷,教室前後兩張門都會理所當然地關上。
恭律進了教室,神思忡忡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張銘正在抄作業,抽了個空看他一眼,說:“暈,你去個廁所這麽久,不會拉肚子了吧?”
恭律沒吭聲,表情若有所思的模樣,攤開左手看了看。
幾秒鍾後,大拇指將其他指腹緩緩摩挲了一遍。
“我靠。”張銘正巧又是在抽空看他,剛好看到,睜圓了眼,仿佛明白了這個動作的意思:“你蹲完坑出來,忘記洗手了啊?”
“噗!”
前桌的兩個同學立馬憋住笑。
恭律皺了下眉,偏頭看了眼張小二貨,收了手:“滾。”
“不是,你沒洗手,你現在可以去洗啊,老師還沒來。”
“給、爹、滾。”
“講真的。”張銘放下筆,學著他做了一個摩挲手指的動作,說:“那你留戀啥呢?”
恭律沒答。
留戀啥呢?還能有啥?她手腕背麵的創可貼唄。
這女人真行。
室內外溫度相差太大,由於液化現象,教室的窗戶玻璃上凝結了許多小水珠,從外麵來看,讓人根本瞧不清裏麵坐了誰,誰上課在趴著睡覺,誰又在開小差。
簡一言挪開望遠鏡,哈了哈凍紅的手,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兜裏的手機震了震,是張銘發來的消息:
姐,中午有時間沒,咱一起吃個飯唄?
平常時候,她會掐著下課時間回複,今兒琢磨琢磨,說:上課認真點,不要玩手機,叫恭律也別睡覺了,小心會被老師抓住了轟出來站崗,外麵好冷的!
張銘:嗯嗯,我已經把老恭喊起來了,他感冒還沒好全,可不能再被轟出去了。
簡一言很欣慰。
幸好臭小子身邊有個臥底。
她又把望遠鏡舉起來看,剛在心裏頭鬆了口氣,六班的教室後門突然被打開了;恭校草拎了凳子放在門口,把課桌往後拖了拖,最後非常瀟灑地坐了下來。
簡一言懵逼:“???”
什麽情況?
這熊孩子又又又犯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