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富婆的小狼狗(15)
連著好幾天,恭律都處在一種極度的煩躁中。
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煩躁是怎麽回事。
想起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對她說出過分的話,心髒蔓延整個胸口就像被一隻無形手抓住了一樣。
他不記得當時她的表情了。
隻在閉上眼,唯一留在腦海裏的就是火鍋店裏哭泣的女人。
真煩躁。
為排解煩躁,恭律和倆男生又掐著晚自習去了網吧打遊戲。
可是每當“Firstblood”“Doublekill”時,那女聲又總會讓他想到清晨裏她含著笑意在說:
“恭律,愣著幹嘛,跟我打個招呼呀。”
魔怔了一樣。
恭律摘下耳機,默默告訴自己這隻是一般的抱歉心作祟而已。
他沒有錯。
“不就一把遊戲嘛,輸了沒事啊老恭,再來一把不就行了。”旁邊的男生笑說。
“老恭今天狀態可以啊!對麵雖然贏了,但都給你殺怕了。”另外一個男生也笑說。
“你們玩,我先走了。”
恭律退出遊戲,出網吧前,在吧台買了包香煙和打火機。
一個男人解決“煩躁”有很多種辦法,除了打遊戲放空心情,還可以借助香煙。
路邊,昨晚那棵梧桐樹下。
恭律背著風,低頭點燃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煙。
第一口完全不會,吸進嘴裏全部吐出來,覺得索然無味,想來是自己吸得方式不對。
第二口嚐試著深一點,又立馬嗆咳起來。
接下來的幾口漸漸探索了點兒門道,會了。
恭律心想:這味道,也就那麽回事兒吧。
“恭律?”
“啊!是恭律對不對?”
“老王,六班的恭律不在網吧在這兒呢!”
恭律聞聲,茫然回頭,就見網吧門口要進不進的三人,其中一高個兒男的戴著款黑色鴨舌帽,正是以“眼神殺”出名的數學老師。
“操。”
恭律低咒了個髒字,手裏的半截香煙一丟,拔腿快走過馬路。
“你給我站住!”
“恭律!!”
“車!看著點!看著點!”
“危險!老王別追!”
而等他安全過了馬路,老王的喊叫才又繼續傳過來。
“臭小子!”
“你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你竟敢給我抽煙,你個#%$——”
“老王,師表!師表!”物理和政治老師紛紛勸拉。
“我要告訴你媽!”
數學老師的聲越來越遠,恭律喘氣兒回頭,扯了扯外套衣領,摸出兜裏的手機。
果然,張銘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消息是:老王來了!!要講期中考的試題卷!快快快!
四十分鍾前:沒事,老王去八班講了!
半個小時前:啊啊啊,老王搞突襲了!問你了!!!
十幾分鍾前:我草!老恭接電話啊!老王帶著物理老師和政治老師去網吧抓你了!
恭律打遊戲時,知道張銘給他發消息,但當時沒空看。
而剛剛買香煙付款時,張銘打來電話,忙著付款,又隨手切了。
本來是準備等等回電話,等等看消息的,可誰知……
恭律捋了把臉,在校門外燈光照不著的暗處猥瑣半小時,才終於看見三位老師領著十幾個焉頭巴腦的男女學生,殺氣騰騰地走進了S中的大門,有兩個是他同伴。
而這兩個都是玩起遊戲,就會把手機靜音的小傻逼。
老王還凶巴巴問門衛:“有沒有看見六班那顆老鼠屎回來?”
“沒。”
類似這種情況,門衛其實已見怪不怪了,畢竟老王隔段時間就要出去抓一次恭校草,而整個學校也就隻有老王敢,為什麽呢?
恭律大搖大擺走進校門,順便接了個電話:“喂?”
“恭律你在哪兒呢?”那頭傳來恭媽媽的詢問。
“我?學校啊。”
“你還想騙我?!你舅舅都跟我講了!抽煙?你他媽竟然給老娘抽煙?你才幾歲!”恭媽媽吼。
恭律把手機挪了挪,等到老娘吼完了,才放回耳邊:“媽,你要記得你的職業,不能說髒話。”
“你給我滾!”
“哦。”
“你敢給我掛?你敢?敢掛老娘立馬殺到S中信不信??!”
“我信。”恭律說:“但我現在要回教室了。”
“騙誰呢!”
“不信?好,那我不回了。”
“滾進去!”
恭媽媽最後三個字,吼得嗓音都變調了。
恭媽媽也姓王,和S中數學老師老王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妹。
恭律的親舅舅。
等到晚十點,校紀委員領四個小跟班查男寢,在恭律他們宿舍待得時間最長,被窩和櫃子,抽屜和馬桶箱,鞋子和茶杯,但凡各種可能藏煙的犄角旮旯都搜了,愣是沒有搜到髒物,兩手空空走了。
一名男生從身上掏出一盒嶄新的撲克牌,鬆口氣:“真尼瑪見了鬼了,今天剛買就來查。”
另一名男生也從懷裏摸了個東西出來,一袋螺獅粉:“幸好老子收得快,不然今晚餓死。”
“我草!”張銘立馬捏著鼻子誇張避開老遠,仿佛隔著袋子都能聞著那味兒了,說:“我那袋三明治給你吃,你千萬別搞這個!”
“幹嘛呀,臭得多香啊!我跟你講吃一次保證你忘不掉!”
“滾滾滾,離我遠點!”
“搞快點搞快點洗,洗完我們鬥地主!老恭都洗好了!”
說起老恭,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往老恭看去。
老恭趿著拖鞋低著頭,站床邊左手插褲兜,右手玩手機,姿勢要多帥就有多帥,三人彩虹屁還沒放出嘴呢,就看見老恭從褲兜裏拿出左手,並且做了個丟的動作。
六隻眼睛定住一看,被丟上床鋪的正是一包香煙一個打火機。
“操?”
“我靠!”
“牛逼了。”
校紀委員查寢有個毛病,從不查人身上,所以大部分的學生能把東西藏身上就把東西藏身上。
傳言,曾經有個學生還把煮泡麵的一體小電鍋,藏在褲襠裏麵才躲過了一劫,別問是什麽藏的,問的話就是害羞不能說。
十一點,男寢熄燈,三個人坐在張銘的下鋪,一人嘴裏叼著個迷你型手電筒,爪子上一手牌。
鋪邊的凳子上坐著恭律,嘴裏咬著一根棒棒糖,還翹著個二郎腿在抖啊抖的,抖半天不出牌。
他們沒有打鬥地主,打得是跑得快,三個都是人精,紛紛猜測老恭肯定是一手臭牌,有個男生立馬提議來個賭吧,誰輸誰刷鞋。
恭律表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