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少女和妖獸
第227章：少女和妖獸
“妖獸都居於東海島嶼，為何會出現在金麟城？”
場麵太過詭異和震撼，唐澤立於半空。
秦無雙雙手環繞著他的脖頸，想是尚未回神，還沒有覺察到兩人現在姿勢有些曖昧。
陡然而起的滔天巨浪，將大半座金麟城都淹沒。
尤其以金麟河兩岸的屋宇受損最為嚴重。
幾乎不曾見著一座完整房屋。
堪稱一場百年難遇的大災難。
徐開泰被巨浪裹挾，撞擊在樓船被撕裂後的一塊舢板上。
被撕裂的舢板，徑直穿透肚腹。
金麟城一代逆天衙內，沒有死在唐澤手上，反倒是死在了這場災禍。
生命這條軌跡，誰又能一錘定音？
“吼～”
又是一聲震天咆哮。
整座城池都隨之搖晃。
唐澤終於得已看清，一頭妖獸長達數百丈，粗壯漫過三分之二的金麟河，泳滄流而來。
周身湛藍鱗甲，頭若虎鯨，尾潛浪濤之下不可望見。
“鯤？”唐澤瞬間想到。
“何為鯤？”
秦無雙終於發現還在唐澤懷裏，鬆開手和唐澤並肩而站。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隻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唐澤像背誦課文，一股腦將記憶中對鯤的描述說了出來。
“天池乃何地？”秦無雙問道。
兩人不是不想阻止那妖獸的肆虐，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莫說執劍衝殺，光是那咆哮如雷的音浪，都足以震懾兩人神魂。
“或天域，或神人界，或某個異界！”
唐澤隻能猜想，如何能給出確切答案。
“若是朱雀實力恢複巔峰，或許也並非不能與這妖獸一戰！”
唐澤內心是震撼的。
與那翻騰洶湧巨浪中妖獸比起來，他隻是一粒渺小到微不足道的塵埃。
妖獸不知目的何在，從遠處泳滄流而來，沿著金麟河，泳滄流而去。
唐澤兩人竟是被逼得一退再退。
及至立於高達三百餘丈的半空，才堪堪能承受住那妖獸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那妖獸背上！”秦無雙驚呼一聲。
唐澤極目俯瞰，心裏也是訝異。
妖獸背上，竟是站立著一少女。
少女七彩霓裳，滿頭白發挽成一個垂鬟分肖髻，散發出珍珠般的光澤。
手裏握著一根銀色長鞭。
待那妖獸動作稍慢，少女手中長鞭便會咻然甩出，仿若雷霆，落在妖獸背上，竟是撕裂出一條深而長的口子。
“你這畜生，竟敢偷偷跑出來！”
少女顯然慍怒，教訓著自家奴仆般，毫不客氣：“你知道我為了尋你，花費多少時間多大精力嗎？”
“吼～”
妖獸再次咆哮。
眼裏流露出不甘和屈服。
“你還不服氣？”
少女又是一記銀鞭，隨後抬手指著被巨浪席卷，毀於一旦的城池，“你看看，這凡人界，被你毀成什麽樣？”
似乎是察覺到唐澤兩人目光，少女仰頭，咧嘴一笑。
純潔而恬然。
不等唐澤作出回應，那少女便冷然道：“區區凡人，也敢窺視仙容。”
手中銀鞭陡然甩出。
那銀鞭起先看著不過丈餘，竟是不斷延伸，仿佛森然利刃，筆挺挺直刺唐澤咽喉。
流光迅疾，唐澤連避讓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那長鞭刺來。
“完犢子！”唐澤何曾想到，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
千鈞一發，宋青瓷攸然現身。
一襲紅裳，妖豔欲滴。
“噫？”少女瞬間收掉銀鞭，帶著幾分好奇，“畜生，你給我停下！”
旋即仰頭凝視著宋青瓷。
揀回一條小命的唐澤滿頭冷汗，心有餘悸道：“此乃何方妖孽？”
“天人！”
宋青瓷言簡意賅，隨後看向半空漸漸匯聚的烏雲，“我隻能停留五十息，趕緊走！”
唐澤一點也不客氣，扯上還在魂遊天外的秦無雙，趕緊溜之大吉。
那少女聲若銅鈴，脆生生的道：“這位姐姐，你為何寄居在一個凡人體內？”
“哇……你看連天劫都要出動，你還不趕緊跑嗎？”少女眨著一雙水潤潤的眸子。
“放縱天池妖獸為禍人間，你說天劫是為你而來，還是為我而來？”宋青瓷道。
少女陡然一驚，再看向那已經將要壓城的雷雲，手裏銀鞭一揮，抽在那妖獸身上。
“畜生，還不趕緊將我馱走，是想讓我與你陪葬不成？”
“吼～”
翻江倒海的妖獸，原本就足夠駭然的巨大身軀，再次瞬間暴漲無數倍。
水霧騰騰中，馱著那少女扶搖直上。
“姐姐，等我將這畜生送回家，再來找你玩吖！”
銅鈴般的嗓音，自雲霄外飄蕩而來。
宋青瓷化作一道虛影，追上唐澤，回到他神海裏去。
黑雲中醞釀的天雷，失去目標後，漸漸消散。
陽光鋪灑。
洪水退去。
隻留下一座殘破廢墟的城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俯瞰著滿城殘垣斷壁，唐澤呢喃自語，久久不能回神。
“一劍而破滅，搬山填海！”
“一劍而荒蕪，震懾九州！”
“武者的劍，是為天下蒼生而執，還是為個人喜怒而握？”
……
……
那七彩霓裳少女的出現，讓唐澤開始懷疑自我。
一頭天人座下妖獸，頃刻間就將一座繁華熱鬧的城池毀於一旦。
而那霓裳少女，對妖獸的嗬斥，不是出於對人間苦難百姓的憐憫。
僅僅是因為，妖獸私自下凡，給少女造成些許困擾，消耗幾分精力。
一座城池，幾十萬人的性命，湮滅得如此雲淡風輕。
“真他娘的荒唐！”
唐澤略感落寞，不想見到這人間慘狀，馭劍往雲瑤山飛去。
“狐狸精，那少女什麽實力？”
“你還想為這幾十萬百姓報仇？”宋青瓷道。
“別讓我再遇見，否則，我手中劍不行，非要將她騙上床，然後再甩掉不可！”
“無恥之尤！”宋青瓷不鹹不淡的罵了一句，招惹得夕顏女鬼嬌笑不已。
唐澤撓撓頭，道：“我可沒開玩笑。”
“那也得等你有實力，飛升天域再來說這話。”
一語差點沒將唐澤給噎死。
飛升天域？
那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啊！
宋青瓷繼續沉睡。
唐澤和秦無雙並肩馭劍而行，不出半日，便來到雲瑤山。
天玄宗和海闌宗，各自約莫三千餘弟子，正在一片丘陵地帶持械對峙。
陽明月，很拉風的，立於隊伍最前。
“看來時機剛好，這是一觸即發的場麵呀。”
唐澤收劍落下，拍了拍陽明月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