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王靈兒
第104章：王靈兒
唐澤理也不理，轉身就要折返土樓。
給你這膏粱駕車？
你恐怕是臉皮不要太厚。
心裏雖是如此想的，卻是沒有付諸口舌。
礙於孟惜靈，他也真不會將這紈絝如何，說來作甚？
見唐澤負氣離去，南宮雪剜那孟龍象一眼：“給你說了他是頭順毛驢，你偏是不聽。”
說完又來追唐澤：“惡賊，你一個男兒家，怎麽如個女子一般小氣。偌大一個土司府，難道還會沒有車夫不成？”
“我是不願與那等膏粱為伍罷了，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莫要再叫我，毫無興趣！”
說完，唐澤繞過南宮雪，走了開去。
南宮雪伸手揪住他的袖口：“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哭鬧了啊。”
說完泫然欲泣，作勢真要哭鬧。
唐澤對此是毫無辦法，白她一眼，又轉身走了回去。
南宮雪心滿意足，興高采烈地跟了上來。
上了馬車，隨著孟龍象一聲令下，車轔駛過土司街，往左邊一轉，進入楊柳道。
無需去看，光聽那些鶯歌燕語，唐澤就知道三人這是來了瓦肆勾欄之地，也才知曉南宮雪為何要女扮男裝。
便衝著南宮雪投去一個奇異的眼神。
“孟龍象說前日琉璃坊來了個如神妃仙女般的倌人，喚作王靈兒，整個緹卡爾稍有些背景實力的膏粱都為之傾倒，我自是不信，所以今日跟來瞧瞧。”
南宮雪見唐澤投來的目光，出言解釋道。
“那你叫上我來作甚？”唐澤問道。
“我與孟龍象打賭，說我花容月貌的，一定比那王靈兒漂亮，他不信，所以叫上你來做個見證。”
唐澤有心氣她一氣，說道：“那可還真說不準，萬一要真是個了不得的美人，說不定我今日就要入她香閨秀坊也是很有可能的。”
南宮雪的確是被氣得夠嗆，惡狠狠的瞪著唐澤。
正要發作，孟龍象已先嗤之以鼻地說道：“你倒是想得美妙，本少爺好不容易在賬房處偷了一萬靈石，這才得以帶你二人入那仙女閣。要進入王靈兒香閨，不是腰纏萬貫想都別想。”
唐澤一時來了興致：“要隻是錢財之事，我便與你賭上一賭，今日若我能入得這王靈兒的香閨，今後你我見麵時，便行師徒之禮，如何？”
孟龍象偏頭看他，渾身上下，隻剩一襲青衫，自然不甘示弱：“賭就賭，若是你輸了，此生都要做本少爺扈從，哪怕叫你殺人，你也不可違抗半句。”
“一言為定。”唐澤心裏暗笑，你有一萬靈石，他可是有一個納戒。
說話間，馬車已在一座名為琉璃坊的勾欄門前停下。
車夫挑起車簾，三人步下馬車，那門前老鴇已經走來相迎。
“喲……這不是土司府的龍象少爺嘛，快快裏麵請。”
勾欄之地的老鴇，是何等油滑的人物？
隻需隻言片語，便能將這位錦衣膏粱哄開了心，得意洋洋地領著二人走進樓內，還不忘拋出幾枚靈石給這老鴇。
“本少爺今日乃是要入那神女閣的，位置可準備好了？”
老鴇接過靈石，諂媚奉迎道：“這是自然，龍象少爺的名剌奴家已經遞了上去，位置自然備好。若是再無其他吩咐，請這邊走著，咱入那神女閣。”
三人跟著老鴇穿過正堂，往後院走去。
“這琉璃坊，可是緹卡爾勾欄地界三家頭號之一，與那街口的鳳棲樓，街尾的春風閣三分而立。身上沒個上千靈石，連此間的門檻你也進不來。”
孟龍象邊走，邊向唐澤炫耀，指著前方扭臀擺胯的老鴇：“這惡婦，狗眼最是刁鑽，隻需瞥上一眼，便能知曉你府上是否大富，或是大貴。那些隻想入得樓來混混眼福的窮酸，連門都沒有！”
世間萬般生意，就數這勾欄之地最是消金窟，做的是無本買賣，收入卻是流金淌銀。
雖此間那些樓姐倌人，是要被世間的道德大家釘在恥辱架上的，但在這方天地，可也是人上人的存在。
此中細事，哪裏用得著孟龍象炫耀，唐澤兩世為人，自然已是心知肚明。
如今聽孟龍象在一旁誇誇其談，實在聽之毫無興趣，便環顧著四周，卻也沒覺著有甚稀奇之處，隻好收回視線，繼續跟在三人身後。
孟龍象對琉璃坊是好一通誇讚，可惜腹中墨水太少，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此地生意何其之大，樓內倌人如何美豔之類雲雲。
倒是惹得那豐腰肥臀的老鴇絹帕捂嘴，咯咯樂個不停。
很快，老鴇便領著三人來到一間閣樓，匾額上“神女閣”三字也不知為誰人所題，不僅大言不慚，而且還張牙舞爪，讓唐澤想尋個可以誇讚的理由都沒有。
倒是兩幅鏨金楹聯很有意思：
玉在櫝中求善價
釵於奩內待時飛
唐澤看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副楹聯，原本是那紅樓中賈雨村的一句抱負之語，放到此處，倒是更加應景。
唐澤不免心想，看來無論是身處哪個世界，這文人騷客，總是會有共通之處的。
聽孟龍象所言，要入這神女閣，須得至少繳納千枚靈石才能得以投遞名剌，唐澤便以為此地該不會有多少狎客——緹卡爾雖是熱鬧，但也隻是一個部落而已，哪裏會有多少膏粱紈絝？
卻不料入得樓內一看，竟是滿場客滿，略掃一眼，便足有五十餘人，還不包括跟隨主家身邊的扈從及護衛。
唐澤心裏便是好奇，這王靈兒，當真如此勾魂攝魄？
在老鴇引領下，三人在一邊陲之地落座，斜對著一處輕紗珠簾遮掩著的雅間，裏麵細看不清，隻能隱約見著幾個窈窕身影在其間晃動。
唐澤便收了心思，自顧自飲酒吃食，也不管那些狎客的浪語豪言。
“這王靈兒好大的架子，竟然如此待客，實在是豈有此理！”
等了好大會兒的功夫，也見不著那王靈兒現身，南宮雪便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料一言激起千層浪，惹得樓內眾多狎客紛紛側目。
當時便有一位手拿折扇，身著儒生長袍的青年起身說道：“這位公子怎會如此無禮，王靈兒見客還有片刻功夫，急躁不得，急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