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麵具人
啪!
又是一記脆亮的耳光聲。
沈三胖話音剛落,沈刹已然兩巴掌扇到了伍星承的雙耳處。
伍星承隻感到雙耳瞬間劇痛無比,兩道血箭從中激射了出來,再也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這兩巴掌,竟直接把伍星承給打聾了。
刁熊等人都被嚇傻了,雖然他們知道沈刹殺人從不在乎對方身份,但親眼見到沈刹毫不遲疑的打聾了伍星承,他們還是難免有些不可置信。
看著雙耳血流不止,臉已成醬紫色的伍星承,沈禦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無奈。
就在沈刹準備捏斷伍星承脖子時,他趕忙說道“大哥,我沒事,你先放他下來吧。”
聽到沈禦的話後,沈刹的臉色稍稍有所緩和。
他猶豫了一下仍是未鬆開手。
沈禦知道沈刹是真動怒了,趕忙勸慰道“大哥,你消消氣,咱們別把事情鬧大,不然會給家裏帶來麻煩的。”
沈刹慢慢壓下火,直接將手中的伍星承給扔了出去。
又是“咚”地一聲,仿佛整棟樓都動搖了一下。
隻見伍星承的半個身子,已嵌進了牆壁內。
噗!
伍星承大吐了口鮮血。
他此時的模樣可謂是狼狽不堪,身上穿著的那襲紫色華袍到處是灰塵,就連官帽都掉了下來,頭發也跟著散亂了。
城主府的那幾名護衛趕忙跑了過去,將伍星承從牆壁中摳了出來。
落地後,伍星承從懷中拿出兩瓶綠色的藥液,一瓶直接喝下,一瓶倒進了自己的雙耳內。
此時他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這是他第一次與沈刹正麵發起衝突。他現在終於理解刁熊為什麽那麽懼怕沈刹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單是這股從心底深處所產生的恐懼,已然讓他忘記了本能的呼吸。
而且,他可是一名五階禦宗啊。
雖然隻是初級,但他聽說沈刹也隻是禦宗中級,而且沈刹連元氣都未動用,可他在沈刹手中卻反抗不了絲毫。
不對!他絕對不是中級。一定是高級,或者頂峰!
伍星承驚恐的想到。
沈刹回到沈禦身邊,詢問道“沒事吧?”
雖然沈刹的語氣依舊冰冷,但其中的關懷之意,讓沈禦心中感到暖暖的。
沈禦笑了笑,說道“大哥我沒事,一聲吼叫而已,我哪裏有那麽弱不禁風。”
沈刹點了點頭,再次看向了伍星承,“道歉。”
聞言,伍星承像是吃了個蒼蠅般,臉都綠了。
耳中的疼痛感不斷傳來,他都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耳膜正在逐漸修複。
剛才他倒入耳中的藥劑乃是高級的治愈劑,價值不菲,藥效也頗為不俗。雖然現在能聽到的聲音不大,但他已能聽清沈刹說的是什麽。
此時他心中都恨不得把沈禦給捏碎了,又怎麽可能放下身段和沈禦道歉。
但下一刻,他看了看沈刹,很是從心的做了個明智的選擇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眼中幾欲噴火的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不真誠。”沈刹冷冰冰的道。
沈禦無奈的搖了搖頭,沈三胖等人則是差點笑出聲來,心中無比暢快。
伍星承眼睛圓睜,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季白心中苦笑這沈刹還真是殺人誅心啊!
刁熊著急的提醒道“城主大人,別愣著了,命重要啊!”
伍星承頓時反應過來,不由再次吐了口鮮血,這次他真切的是被氣得。
鮮血吐完,他的神情也萎靡了下來,像是已經絕望。
“沈禦世侄,對不起,剛才是我的不對。”
這次他的語氣倒是誠懇了許多。
沈禦笑嘻嘻的道“沒關係城主大人,下次注意就行了。嚇著我沒事,但嚇著花花草草就不好了,你說對吧?”
伍星承差點再次吐血,這屋裏連盆綠植都沒有,神t花花草草啊!
沈刹也滿意了伍星承的道歉,他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站在了沈禦身旁,宛如一名無比盡責的侍衛般。
沈禦掃了三人一眼,懶洋洋的道“你們空手套白狼的把戲已經結束了,將紋鐵礦的抵押字據給我。”
沈禦這是明擺著要拿字據走人啊,伍星承雖然不甘心,但哪裏又敢說不?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讓一名護衛給沈禦送了過去。
沈禦接過那張字據檢查了一番,確認是沈三胖的字跡後,毫不猶豫地就給撕了。
緊接著,他又笑著說道“城主大人,今天我玩得很愉快,以後若是有這種局記得再叫我啊,哈哈哈!”
“最後,十分感謝三位財神的慷慨解囊。知道我窮,還特地來給我送錢,你們都是大大的好人啊!”
話落,沈禦已大笑著揚長而去。
沈禦一行人出門後,伍星承眼中迸發出無比強烈的仇恨之色,說的話也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沈禦!沈刹!你們給我等著!!”
此時,蘇季白的心中滿是苦澀。
他們今天明明挺順利的,紋鐵礦的易主已成定局,可偏偏沈禦一來,還就真的見鬼了!
不!應該說沈禦就是鬼!
而且,他都不知道回家後該如何與他父親解釋今天的事。
若是贏了還好,可輸了的話
一座神秘的大殿內。
十幾名黑衣人正單膝跪在下方,他們衣服的左胸口上,都繡著一輪碎裂的明月。
而坐在上方的,則是一名戴著銀色麵具的人。
也正因為戴著麵具,所以他隻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瞳孔。
這雙瞳孔仿佛如同夜空一樣深邃、神秘。就像是攝人魂魄的無底洞,隻要看到一眼,就會陷落在這裏,再難自拔,直到被徹徹底底的征服。
其中一名黑衣人稟告道“主人,屬下已查到沈邈的去處。”
麵具人的眸子中,猛地爆發出一股掩飾不住的欣喜。
“講。”
“萬年前,沈邈化名為沈安,去到了汗陽皇朝東邊一座小城隱居。那座小城現屬於汗陽皇朝的諸侯國——金雲國,城名為禦煞城。沈邈去到禦煞城之後,便創立了一個家族。而這個家族,到至今還存在著。”
說到最後,黑衣人的語氣已然有點驚訝。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家族怎麽可能生存萬年而不覆滅。
麵具人眼睛微微一眯汗陽皇朝麽還挺遠,恐怕要耽誤點時間了。
“還有其他的嗎?比如這個家族的情報。”
黑衣人表情十分恭敬,話語中透著壓抑不住的緊張。
“回主人的話,屬下無能。因為咱們的勢力還未觸及到金雲國,所以目前並未查到其他詳細情報。”
麵具人微微頷首道“嗯,做的還不錯。”
聞言,黑衣人心中狂喜。
主人竟然誇獎我了??該不會要對我進行賞賜吧?!
這時,麵具人眸子中浮現出一個古老而神秘的銀色符文。
隻見下方的十幾名黑衣人,在看到這個符文後,瞳孔中出現了些許迷茫,然後又瞬間充滿了狂熱,像是深深地被麵具人所折服。
緊接著,他們的瞳孔就逐漸渙散了包括剛才那名心中還狂喜著的黑衣人。
隨著黑衣人們的身體緩緩向地上倒去,他們的生機已全然消失
麵具人站起身,呢喃道“不要怪我,此事太過重要,斷不能透露出一點風聲。所以隻能請你們去死了。”
“昭光聖主的功法麽可別讓我失望啊”
禦煞城。
出了賭坊以後,常隱從懷中拿出一個骰盅,遞給了沈禦。
沈禦接過骰盅,笑道“還是常隱機靈啊,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我什麽意思。”
剛才沈刹來到時,沈禦暗暗給常隱使了個眼神。常隱會意,趁沈刹將伍星承扔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伍星承身上時,將桌麵上的骰盅揣到了懷裏。
常隱靦腆的撓了撓頭,“還是因為二少您來之前囑咐過我,要是有機會,就將骰盅拿回來,所以我才能明白您的意思。”
沈三胖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了,連聲問道“小禦你為什麽要取回骰盅?難道你能贏,是因為這個骰盅嗎?”
沈禦點頭道“這骰盅乃是特製的!隻要按照規律搖動,就能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將骰子搖裂,也隻是我觸發了其中的一個機關而已。”
“特製的?可這不是四家一塊買的嗎?”
“刁家賭坊周圍的幾個雜貨鋪,除去沈家和刁家的,就隻剩下了程氏雜貨鋪一家。而這個雜貨鋪的程老板,之前可欠了咱們家不少恩情。所以我和常隱來之前,就將事先準備好的骰盅放到了這家雜貨鋪裏,並串通好了程老板,等常隱來買骰子的時候,就將這副骰盅一並賣給常隱。”
聽完沈禦的解釋後,眾人都暗自佩服著沈禦的機敏。
而沈三胖這時卻睜大了他那雙綠豆眼,直勾勾的看著沈禦手中的那個骰盅。
他眼睛閃著小星星,滿含期待的說道“小禦,這個骰盅能不能借我”
“三叔,你不用想了,這骰盅我是不會借給你的,更不會和你說使用方法。”沈禦直接打斷道。
沈三胖嘴巴一癟,頓時猶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正當他不死心準備再纏著沈禦時,沈禦左右張望了一下,奇怪道“大哥,二皮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剿匪去了嗎?”
“回家了。”沈刹冷冰冰的說道。
沈禦眉毛一顫,忍笑道“那你又是在街上隨便抓了個人,讓他帶你來的?”
聞言,沈三胖等人都是有些忍俊不禁。
大家都知道,沈刹乃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路癡。
他的路癡程度甚至誇張到經常在家裏迷路,但沈刹還從不承認自己路癡,老是抱怨家裏太大。
沈刹神情一滯,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沈禦不由咂了咂嘴,“嘖嘖嘖,也不知道這次是哪位兄台這麽倒黴,肯定被你嚇得不輕。”
噗嗤!
沈三胖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沈刹老臉一紅,冷冷的掃了沈三胖一眼。
沈三胖心中一顫,硬生生的收回了笑容。
隨後,眾人沒再多說,來到了一座諾大的宅邸門口。
宅邸大門的牌匾上,鐵鉤銀畫的寫著沈府二字。
仔細一看,這塊牌匾竟是烏木所製,而且字上還渡了一層玄金。單是這塊牌匾就價值千金,彰顯著此地家主的不凡。
而大門口的兩側,還各站著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
此時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剛好帶著一大堆氣勢洶洶的護衛從府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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