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們離他遠遠的好不好
四周的人都忙著結交生意上的夥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儼然是一個上流社會的宴會。
陸之星看著自己那兩個堂姐,拿著紅酒杯,和來往的人交談著,笑容誇張的有點假。
陸之星在想自己要不要和她們一樣去試著和別人交談看看,卻又邁不出那一步,隻能繼續坐著。
她轉過了身,剛準備和林輕輕再聊一會兒,就看到自家爺爺走了過來,還帶著陸淼淼和陸星禾。
陸之星下意識坐好,然後就看到爺爺走到自己麵前,“星星,收拾一下,我帶你們去見個人。”
陸之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認沒什麽問題之後就站起了身,轉過身和林輕輕說了句:“你先自己坐會兒啊,我去去就回。”
林輕輕衝她比了個“OK”的手勢,她給自己鼓了鼓氣,跟著自家爺爺往前走。
陸淼淼看見她就來氣,也對爺爺要叫上她一起的舉動十分不解,但是她不敢表現出來,不敢讓爺爺發現她們鬧內訌。
爺爺一向討厭的事情,她不能去犯。
三個人跟著他到了大廳處,陸之星遠遠看見有兩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中年人,長相很清俊儒雅,就是看著臉色有些不太好,有些蒼白,陸之星朝著他後麵看去,突然忘記了動作。
是他,是花園裏的那個人。
他還穿著那身衣服,是樣式很簡單的西裝,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瞥向這邊一眼,然後在自己身上稍作停留就移開了。
陸之星內心的那股喜悅滿溢出來,他認出自己了嗎?
他看著沒有厭惡的樣子,那是不是自己的那些擔心,都不存在?
蘇恒帶著蘇青走過來,和陸老先生先打了個招呼,然後開始介紹身後的人,“這是犬子,蘇青,以後還望您多照顧。”
蘇恒姿態擺得低,陸老先生也是吃這套的,目光在蘇青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看著會是很有作為的年輕人啊。”
也許是生病,蘇恒的氣色不是太好,今天來這裏就是帶著蘇青認人的,今後蘇氏要交給他,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他隻希望可以再幫幫他,讓他少走點彎路,以後去了底下,也好和林櫻交代。
蘇青看著很是冷淡,也不擅長阿諛奉承的那套,隻是看著眼前的老人喊了一聲“陸爺爺。”
陸老先生對他也是滿意的,雖然之前聽說他和陸沉還有那個小丫頭有些矛盾,但是在商場上,隻要有利益關係維係著,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蘇氏現在和陸氏也算是合作關係了,陸沉也成為了蘇氏的股東之一,在蘇氏也有了話語權。
江城兩大巨頭達成了合作,這是多少人喜聞樂見的。
還是老爺子有先見,這樣既避免了矛盾,又顯得陸氏大氣。
陸淼淼和陸星禾都表現的很熱情,陸老先生也高興,唯有陸之星一言不發。
她想起來了,蘇青,是傷害了陸沉和林輕輕的人。
隻看到他的第一眼,並不能和這個名字聯係起來,那樣窮凶極惡的人,竟會是這麽清貴的模樣。
她臉上的震驚連藏都藏不住,蘇青目光移向她的時候就看著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一點也沒有剛剛那樣欣喜的神色。
他沒有意外,知道她是認出了自己。
也是,自己做了那般肮髒的事情,即使披了再完美的人皮,也是不會被接受的。
陸之星想到坐在不遠處的林輕輕,想到她曾受到的傷害,之前的心動在此刻變得如此可笑。
自己竟會對這樣的一個人產生情愫,並且念念不忘。
她有著她的驕傲,所有的情愫到這一刻終結。
蘇青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的表情變化,然後看著她和陸老先生說了什麽,飛快的離開。
認識自己這樣的人,想來是讓她很惡心吧。
她還太單純,不會掩飾自己的內心活動,他隻看一眼,便一清二楚。
陸之星飛快的跑了回去,林輕輕還在之前的位置上,看見她的時候笑了,“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啊。”
她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裝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那當然啦,都說好了要早點回來陪你的,怎麽樣,我不在,是不是很無聊?”
林輕輕仰著腦袋,像是在認真的思考,然後比了一下,“也就那麽一點點吧。”
陸之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內心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她甚至有了想哭的欲望。
林輕輕被她的模樣駭道,下意識拉著她往外走,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才放開她。
“你怎麽了?這裏沒人,你和我說,發生了什麽?”
陸之星抱著她的肩膀,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輕輕,我剛剛看到了一個人,是蘇青。”
林輕輕身體僵硬了幾分,那個廢舊倉庫裏麵的記憶一點點回蕩在腦海中,他記得陸沉渾身是血的模樣,記得自己撕心裂肺痛哭的模樣,記得蘇青那副冰冷嗜血的模樣。
那樣深刻的記憶,她一點不敢忘。
那麽可怕的人,他竟然也會在。
隻是轉念一想,這是蘇氏和陸氏正式合作的宴會,他是蘇氏的準繼承人,他在,也不奇怪。
隻怪自己疏忽了,竟讓星星見到了他。
她輕輕放開陸之星,聲音也艱澀了幾分,“星星,沒事,這裏人多,他不敢做什麽的。”
陸之星痛苦的蹲下身,她不知道如何開口,之前讓自己第一眼心動的男人,就是他。
自己竟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第一次的心動,就以這樣結局結尾了。
她感覺內心痛苦萬分,甚至不敢去看林輕輕,“輕輕,我之前和你說的,我一見鍾情的,就是他。”
林輕輕呆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對那人是恨之入骨,可是看著陸之星這樣傷心欲絕的模樣,又萬分不忍心。
她蹲下身子哄她:“星星,他不是一個好人,我們離他遠遠的好不好。”
陸之星依然不肯抬起頭,隻是一直點著頭,像是在用盡全力把他遺忘,像是要盡全力從這樣尷尬痛苦的境界中解脫出去。
她十八年來唯一的一次心動,就要這樣不疾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