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心生嫌隙

  殷無言在回泰元宮的途中，腦海裏一直回蕩著容青璃錚錚的對自己說的話。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責怪自己麽？責怪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她，沒有辦法平息眾怒麽？


  “李公公。你說朕應該如何做呢？”殷無言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而站在後麵的李公公低頭彎腰跟著殷無言，一直沉默。他知道皇上現在要的不是回答，而是一種發泄。他隻需要在這裏表現得想個傾聽者就夠了。


  “你說他們為何就容不得青璃呢？青璃究竟有什麽地方威脅到他們了？難道就是他們區區的麵子過不去，就非要朕逼迫責罰青璃嗎？”殷無言搞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這自古以來都是一個難題。向來江山美人無法共存。隻怪他自己太貪心，什麽都想要，才導致了現在的下場。


  “皇上，回宮嗎？”李公公見殷無言走的方向似乎有些變了，便開口問道。


  “去雲嬪宮裏。”殷無言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


  “是。起駕——芸曉宮。”李公公立馬吩咐身後的人跟上。


  或許他有些明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要去雲嬪那裏。


  “皇上。”雲嬪見殷無言過來，慌慌張張的走了過去行禮。


  “怎麽，看見朕很驚訝？”殷無言笑道。在雲嬪這裏，是沒有必要展示出自己的煩惱的。


  “聽聞皇上最近忙得很，今日怎麽有時間過來了？”雲嬪一邊說著，一邊給殷無言褪下了外袍。


  這一舉動讓殷無言覺得莫名的溫暖。盡管她不是容青璃。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看看你芸曉宮的景色。你這裏向來是清靜的。”殷無言四處走走看看，這裏倒是被雲嬪整理得不錯。當初把芸曉宮賜給她是一個很對的選擇。


  “論清靜，臣妾這裏哪裏比得上皇後娘娘的宮裏清靜……”雲嬪還沒有說完，便看見李公公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麽。


  或許他是從坤寧宮出來的。


  “皇後宮裏的確清靜，但越來越冷清了。”殷無言心底的悲涼難以言表。


  容青璃到底了解自己麽？她三番兩次的拿那樣的言語刺激自己，她有想過自己是怎樣想的麽？

  “皇上，先坐下喝杯茶吧。”雲嬪沒有再接著殷無言的話說下去，而是端給了殷無言一杯茶。


  “這是……”殷無言泯了一口，似乎有些奇怪。


  “這是兩種茶葉混合而成，皇上猜猜是哪兩種茶葉？”雲嬪故意問道。


  殷無言低頭深思回味，意識到這兩種茶葉自己倒是十分常見的，沒有想到雲嬪竟然能想到將兩種茶葉混合而成來泡茶，倒是別具匠心。


  “果然還是你對這方麵有心思。”殷無言再喝了一口，對這種味道並不反感。


  “皇上，臣妾再怎麽有心思也還不是為了打發這宮中百無聊賴的生活。不過，若是皇上來了，倒是給臣妾這芸曉宮添了一些喜色，宮裏的人似乎都陽光起來了。”雲嬪笑著說道。


  “朕……”殷無言知道自己冷落的人太多了，更何況雲嬪是自己當初為了李文書而寵愛的一段時間，這些日子冷落她倒是成了自然了。


  “皇上不必多言。皇上有皇上要盡的責任，臣妾從來都不奢求過多的寵愛。隻要皇上每次過來，能夠少皺一些眉頭。”雲嬪看著殷無言的臉說道。


  殷無言這才意識到，不管自己怎麽隱藏自己的情緒，自己的眉頭總是會出賣自己。那緊緊皺著的眉頭就是在說明著自己在煩惱著。


  “雲嬪，朕辜負的女人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朕希望你不要對朕付出真情。”殷無言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才對雲嬪說出這樣的話。


  “哪有皇上這樣說的？”雲嬪像是在聽笑話一樣一笑而過，“後宮裏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寵幸誰就寵幸誰，皇上想辜負誰就辜負誰，沒有人會怪罪皇上。一旦進入宮中，臣妾就是為皇上而等待著的，不管皇上來或是不來，我們都不會怨皇上的。”


  “真的麽？你們都不會怨朕麽？”可是為什麽偏偏他隻在乎一個人，而那個人似乎對他的全是怨言？


  “皇上，不想了。來看看芸曉宮的景色吧，興許皇上看了風景心情會好一些。”雲嬪拉著殷無言的手，想帶他去長廊那裏看看。


  雲嬪新種的幾株花她自己很喜歡，說不定皇上看了也會喜歡呢？

  殷無言深深歎了口氣，跟著雲嬪走了過去。


  “娘娘，喝點兒粥吧？”芝苒端著一碗粥走過來，試圖勸說容青璃吃點東西。


  “端走，我不想吃。”容青璃側躺在床上，眼睛卻怎麽也比不上。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殷無言的麵前說出那句話來。那句話一定傷了他的心。也傷了自己的心。


  難道自己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難道她一直都在怪著殷無言的嗎？


  “娘娘，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娘娘不要太難過，皇上必定是愛著娘娘的。”芝苒盡力安慰著容青璃，盡管她不知道從哪個方麵去安慰。


  在她們這些下人出去之前，看見的是皇上和皇後親熱的場景，她們這才自覺的退下。可是皇上出來的時候卻是怒氣衝衝，再進去看皇後娘娘，她則是一臉的懊悔難過。


  沒有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芝苒，你不知道，他不會原諒我了。”容青璃的聲音微弱而小聲，芝苒仿佛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容青璃。


  “娘娘……”芝苒看見容青璃這幅樣子，十分心疼。


  “他回去了麽？”容青璃還不忘問了這麽一句。可就是這麽一句，讓芝苒很難回答。


  芝苒該怎麽說出口，皇上從坤寧宮出去之後便去往了芸曉宮呢？

  “娘娘，你先好好休息，其餘的什麽都不要……”芝苒想努力岔開話題。


  “我問你他回去了麽？”容青璃再一次問道。


  “皇上……皇上去了……”芝苒還在吞吞吐吐的說著的時候，容青璃自己就先說出了答案。


  “他去了芸曉宮。”容青璃的話裏似乎還帶著一絲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