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宮中臣子
“茶如何？”殷無言自然看到了齊桓臉上的表情，但凡喝過六王“玉蝶香”的人都會讚不絕口。
“玉蝶香固然醇美，隻是過於清高淡雅，少了一絲大氣。”齊桓對“玉蝶香”還算滿意，不過殷無言既然這樣問了，當然不可跟平常人一般讚賞兩句，這該是殷無言所鄙棄的。
齊桓向來知道宮中各個王爺的脾氣。
“哦？齊侯果然不簡單，就連這‘玉蝶香’的缺陷都能品得出來。看來是‘霸王井’更合齊侯的胃口一些？”殷無言笑稱。
齊桓聽出了殷無言的言外之意。
“霸王井”是一種味道極濃烈的茶水，一口下去苦味撲鼻，但卻後勁十足。與酒有些相似，因與其他清香的茶葉有明顯的不同，所以是茶葉中的“霸王”，世人稱為“霸王井”。
“玉蝶香”就如曾經的齊桓，看起來紈絝清高，是平凡中的一抹亮色。“霸王井”正是如今的齊桓，看起來野心勃勃，蓄勢待發。
“‘玉蝶香’也好，‘霸王井’也罷，都是六王府上的絕好茶葉，誰又會舍得顧其一而舍其二呢？”齊桓又抿了一口“玉蝶香”，與第一口嚐的味道又是不同。
殷無言暗暗讚歎這個齊桓的心機，果然是謀劃周全，就連這一個簡單的問句都能絲毫不亂的解釋得頭頭是道，讓人並無感到突兀。
“不過，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六王……”齊桓再次開口。
“你說。”殷無言倒是很好奇齊桓的問題是什麽。
“為何六王府上會有‘玉蝶香’與‘霸王井’這兩種極端口味的茶葉呢？是否有著什麽特別涵義……當然，六王若是不便回答就當我是說句玩笑話。”齊桓大膽的問出了口。
事實上宮中一直都有兩種傳聞，一種是六王一心要子承父業當上皇帝，享有萬人榮光，另外一種就是六王雖得皇帝寵愛，但無心皇位，所做的一些事情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父皇開心罷了。
當然這隻是傳聞，看如今的事態，似乎第一種傳聞更加靠譜。
殷無言所展現出來的優勢與謀略，都是一個儲君的姿態，再沒有其他的王爺比殷無言更適合做皇帝，這是齊桓的認為。
殷無言聽言微微一愣，隨之笑了起來，齊桓從來沒有見過殷無言笑得如此明朗。雖然殷無言的臉上帶有疲倦之色，但還是難掩他的俊顏展現出來的光彩。
“齊侯，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我很喜歡你的這個問題。”殷無言顯得很開心，一掃之前的陰霾，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就連“本王”都不自知的換成了“我”。
齊桓自然感受到了殷無言的變化，也笑得自然起來。
“老臣李文書，特帶皇帝慰問而來穩定軍情。”李文書帶著的幾個人終於抵達了方寸山，李文書還沒喘口氣便趕到了殷無言的軍營。
殷無言正和部隊裏的幾個重要將領探討方寸山落石的緣故，聽見外麵的聲音俱都停了下來。
“李文書？”殷無言見來者居然是李文書，有些驚訝。
父皇怎麽會派遣一個老頭子來穩定軍情？
“正是老臣……見六王安好，老臣也喜不自禁……”李文書說著便要下跪行大禮，忙被殷無言扶了起來。
“父皇身體可好？宮中情況如何？是不是緊缺人手？”殷無言見宮中來人自然是要問清楚一番。
李文書看了一眼殷無言身後的其他人，不再言語。
“李文書與本王有要事相商，你們都下去吧。”殷無言將身後的人俱都打發走了李文書才說話。
“宮中情況尚且不錯，隻是……”李文書將他在宮中感受到的種種都一一說給了殷無言聽，包括他前來方寸山的原因也都一並說了。
“也就是說，你懷疑宮中將有大變？”殷無言雖然早有預感，但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就連這些老臣都忙不迭的想要逃離宮中奔向戰場。
“是。”李文書撫了撫自己的胡須，表示肯定。
“本王遭遇的方寸山落石，看起來也並非老天發難。”殷無言將自己這個部隊所遇到的方寸山落石聯係起來，內心越發沉重。
看來有人按捺不住了。
“這……莫非真是宮中人作為？”李文書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敢襲擊六王前往戰場的人，這可真是害人誤國的行為。
“想必父皇已經有所防範，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快趕往戰場，打完勝仗之後再做定奪。”殷無言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出征打仗，沒有時間跟那些宮中人玩些無聊的心計。
“六王明智……隻不過老臣還有一個請求……”李文書接著說道。
“嗯。”殷無言點了點頭，示意李文書說下去。
“希望六王能夠帶著老臣前往戰場……老臣雖不比王爺等人身強力壯，但也想盡老臣綿薄之力……”李文書帶著希望的說了這個請求。
“李文書，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這是前往戰場，而不是微服私訪那樣簡單。”殷無言有些為難，李文書是一個文官，年紀也不小了，這叫殷無言如何留下他。
“老臣早已想清楚，就算血灑戰場老臣也毫無悔意。”李文書一副為國捐軀的決心讓殷無言的心有些動搖了。
“戰場不比宮中，你已多年未上戰場……”殷無言繼續問李文書，希望李文書能夠認清如今的現實。
雖然宮中人心險惡，但是戰場更是無情，李文書文官一個，如何受得了戰場上的血腥。
“老臣借用一句古語，‘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李文書依舊堅決的說道。
“罷了罷了。”殷無言終於妥協。
這個李文書，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人雖然老了，卻是有著跟廉頗一樣的誌氣與野心，不知道早些年幹什麽去了。